陆祁年蓦然睁开了眼睛,微微坐直身躯,像是看透她似的扯了扯唇。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屑?
旋即,听见他说:“我做了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我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人?”
“没见我下来,你就不会催我一下吗?”云初灵魂发问。
陆祁年皱眉,盯着她的脸,唇上泛出冷笑地说:“我不太喜欢催我自己的女人,这回答你满意吗?”
“行。”云初一点都不感动,一看他就是在瞎说,只是没想到让他在手机上跟她多说一句话都这么嫌弃。
原本无所谓的她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她堂堂景城大学校花,舞蹈系第一名!!就这么嫌弃吗!!!啊!!!
不过这样也好。
云初眉梢挑起,友善地提议:“那希望陆先生记住你今天的回答,别打脸噢!”
看她不找个机会整死他!
陆祁年整了下身前的衣襟,将衬衫上面的纽扣完整地扣上,低笑道:“云小姐,放心,我会记住。”
而后,在促狭的车厢里,用他磁性低哑的嗓音问出了一个像是困惑了很久的问题,“那么云小姐能展开说说,为什么突然想嫁给我,答应做陆太太了,嗯?”
作者有话说:
云初:好问题!!!打脸的竟是我自己!!!
景城大学校花(祝柠:自封的!
二十四小时内的评论有红包哦!!!有点迟了,抱歉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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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着迷
云初继承了云高朗的优良特质,从小到大好面子到了极致,高中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她都要十倍奉还地找人打回来。
梁屿就是受害者之一。
陆祁年仿佛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不停地拽呀拽,刻意逗弄她:“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让我死了这条心,反正她是不会嫁给我的。云小姐,是你说的吗?”
云初顿了一下:“……”
他姿态不羁地靠着后座,又补了一句:“还是我记错了?”
云初的手默默地在背地里攥成了拳头,奈于不雅,还是生生忍住了,否则她一定不怕死地挥过去。
太气人了!这狗比!
驾驶座的李行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插了句嘴:“陆总,是去恒滨路那边的餐厅吗?”
“嗯,现在从这边过去要多长时间。”
李行瞥了眼导航,“一个小时左右。”
“去吧。”
陆祁年见云初不说话,看样子还被气到了,觉得自己也不该老跟一小孩儿置气,以后相处的机会还很多,还得见好就收。
然而云初咽不下这口气,刚刚还气鼓鼓的,这下又变得无所谓起来,镇定自若地说:“我还以为陆先生会清楚我答应嫁给你的缘由呢!”
陆祁年挑眉。
做好思想建设,想好怎么找场子了?
他哦一声,“说来听听。”
云初盘算完怎么将他羞辱到极致后,模仿他的语气轻佻地开口:“当然是你有什么,我图什么啦!陆先生怎么会不明白?希望陆先生不要做一个小气的男人,对自己的未来太太‘好’一点,别让人笑话了,嗯?”
陆家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可不就是钱嘛!
如果一个女人只图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男人的尊严将会大大受挫,也间接证明了他这个人毫无吸引人的地方!
陆祁年并不觉得受挫,还一副脾气很好的温和模样,对她说:“正好,我讨厌麻烦的女人,如果陆太太只会花钱,那我很满意。”
“……”一箭双雕,既暗戳戳踩她说她很麻烦,希望她不要给他找麻烦,还炫一把自己多有钱。
云初想翻白眼。
**
本以为陆祁年只会随随便便带她去一家饭店,谈完事、吃完饭、完成任务就够了。
当车往恒滨山上去开,最终停在了山顶一家名贵且小众的海鲜餐厅门口时,云初有小小的惊讶。
这里是由全玻璃幕墙围筑而成的采光能做到极致的观景建筑,一共七层,外观奇特、透明且晶莹,要是能找到个好位置在日落或日出的时间用餐,便能直观到红霞满天的美景。
春天已至,天气暖融融的,正是观看日落的好时候。
现在下午五点多,天空泛着白,一块块的浮云如洁白的羽毛在空中缓缓浮动,还有一个小时太阳才落山,恰撞上了餐厅入席的高峰期,也是消费金额最贵的时刻。
陆祁年早就订好了包间,下车,单手插入裤兜,黑色的皮鞋踩过门口鹅卵石的路,径直走了进去。
云初走在他身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通过电梯,进入了最顶层据说能三百六十度环绕观看日落的透明包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他可真会享受,这么好的地她都没来过。
云初刚坐下,服务员就将菜单递了上来。
陆祁年一言不发,只抬了抬下巴,意思是给她,让她先选。
云初不客气地看了眼菜单的价位,这里的食材大多是空运过来的,山上供水没山下那么容易,果不其然价格都很高。
反正不是她花钱,毫不心疼地点了两三样最贵的海鲜,外加一些主食。
龙虾煎蛋、鱼子酱布丁、鲑儿溶冰刺身还有红毛蟹蒸饭。
菜单转到陆祁年那边,他随意加了一样就让人备菜了。
许是室内温度太高,没外头那么清凉,他顺手将外套脱下,搭在旁边供休息观景的软沙发上,又抬手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边迈开长腿边走回来,淡淡的道:“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云初收回视线,回到正事上 ,侧身从包里翻出一张纸。
没错!就是一张A4纸,还被她折得皱巴巴的。她慢悠悠地摊开,看上去很认真地准备了,是有备而来。
陆祁年眉头微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听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既然要结婚,那肯定得先谈好,虽然我们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想必爷爷跟你说了,我很讨厌别人对我不忠诚。我觉得我们结婚的首要前提是,你不能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凡跟别的女人有深入接触的,哪怕只是工作都得跟我说明,免得我怀疑。”
“……”他没有一刻迟疑地点头,“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这个你可以放心。”
云初“嘁”一声,低声腹诽:“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和尚一样,鬼才信。”
“你说什么?”
“没什么。”云初神色未变,继续说,“既然我嫁给了你,那我就是陆太太了,我需要公开的名分,以及你口头对我的承认,不得在背后贬低我。”
陆祁年眼睛微微一眯,似是在暗叹她的愚蠢:“我没必要贬低一个自己娶回家的女人。”
不然就是在昭告天下,他有眼光有多差了。
“也不能对我生气,以你作为男性的优势,来对我进行行为或者言语的攻击。”
“怎样算攻击?”
云初直白道:“就是家暴。”
陆祁年脸黑了下来,顿觉自己人品被怀疑了一样,沉沉道:“我不会。”
“很多男人结婚前都说自己不会。”
“你不相信?”
云初理直气壮地说,“我很难靠三言两语判断啊!”
他开始不耐烦地问,“你到底写了多少东西?”
“这才三个点!”
没有一条是真正有价值的!
陆祁年还以为她会列一些关于财产方面的内容,结果全是模棱两可一点实际用途都没有的条例。
可真是高估了她的脑子!
云初见他不耐,自己也懒得读了,干脆甩给他看,“你自己看吧,看看能不能接受,接受就签个字,我们也好做个书面的承诺。”
陆祁年:“签字?”
“嗯。”云初说,“有感情的人结婚,都是经过恋爱检验的,所以他们会清楚自己的另一半有没有这些不能忍受的毛病,若不能忍受那就分手了。但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就当走个过场,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看看还能不能退一步,要是不能,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结婚。”
她说得有头有理,陆祁年拿她没办法,也懒得管她:“你可真多花样。”
云初斜他一眼,没理会,给他时间让他慢慢阅读完。
不到两分钟,他已经看到最后一条去了。
上面写着:并非以云家小姐的身份来履行婚约,而是本人个人的意愿,与云氏集团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陆祁年干净的指节轻点了下最后一段话,指给她看。
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跟我爸最近闹得有点僵,我不是因为被他逼着才答应嫁给你的,而是因为陆爷爷,所以我不太希望你因为我的原因,对云氏集团多加照顾。”
以云初对云高朗的了解。
等她真正嫁给了陆祁年,云高朗一定会以岳父的身份来各种施压陆家,让陆家多帮帮云家,只是帮忙倒还好,就怕是尝到甜头了再忍不住去吸更多的血。
陆祁年扯着唇,不置一词,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心里有杆秤,看得懂现实利弊权衡,也看得清人,可刚刚那番话竟让他心里某根弦动了几分。
云初瞧着他,知道他想不明白,直说:“我倒想你连帮都不帮他,让他吃吃苦头,反正我不心疼,云氏集团这破蛋糕以后连一勺都不会分给我的。”
说着,太阳快要落山了。
云初抬头望了眼外面的天空,在热烈而夺目的夕阳余晖下,陆祁年无奈地伸出一只手,对她说:“笔。”
她刚好带了笔过来。
紧接着,他满足了她的任性和幼稚,“陆祁年”三个字即刻签在了她昨晚随意打印出来的白纸上。
云初心里大叹一声,有种一切尘埃落地的感觉,将纸叠好收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
服务员上了菜,各色的海味似被斑驳瑰丽的晚霞蒙了一层浅橘色的滤镜,整个包间都在暮色的笼罩下渲染出了一股浪漫。
然而,任何粉色冒泡的氛围并没有在他们之间产生。
云初边刷手机边吃饭,还抽空瞄了眼对面的男人,竟在思考他谈恋爱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看他选餐厅的品味就知道应该不是个不懂浪漫的人。
于是,小猫挠老虎屁股不怕死地问了他一个问题:“陆祁年,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男人停下进食的动作,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不明就里地瞥她一眼,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
“不科学啊。”云初小声嘀咕,“你这样的人虽然不是我的菜吧,但在别的女人眼里也是天菜级别的人物,想追谁追不到?你从小到大就没喜欢过一个女人?”
陆祁年并没有问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什么叫天菜?”
云初愣了愣,不给面子地吐槽:“土鳖。”
吃完饭,陆祁年低头看了眼手机,“你的生日是下周四?”
“对。”云初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陆祁年将手机的日历页面打开,转过去,“选个时间,我们去领证。”
云初:!!!
正准备喝水的云初,幸好止住了动作,心想这也太快了,可现在什么都谈拢了,下一个程序就是领证,似乎没什么不妥。
她看着日历,盘算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说了个保守的时间,“三月七日早上怎么样?”
——也就是生日的第二天。
因为下午有飞机,刚好周一、二没课,五天的假期她要去国外一趟,后面又要投入到古典舞锦标赛的训练中,只有那一天早上有空,当然这些她觉得没必要告诉陆祁年。
陆祁年不知是否在笑她太过急切,眉骨跳了跳,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作者有话说:
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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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着迷
领证结婚这种大事,按道理来说,是应该告诉父母的。
可是,云家她实在是不想回了。
上次跟梁春华闹得不欢而散,云初很难不怀疑妈妈生日那天,是梁春华有意在整她,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高三百日誓师大会前几天,班主任找来云初,对她说:每个人的爸爸或妈妈都会出席家长会,每次都是你爸爸不来,高一高二学习任务不重也就算了,现在都快要高考了,是不是有点不妥当啊?
云初不是没问过云高朗关于家长会的事儿,但他每次都以公司太忙走不开为由打发了她。
她没辙,总不能将云高朗拖过来吧。
当时的班主任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尽管云初平时再调皮任性,成绩再不好,还是觉得不能放弃她。
于是,便在某个下午亲自打了个电话给云高朗,并且成功说服他在百忙之中抽身过来。
云初知道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可后来呢?
云高朗并没有来。
这是一场整个级部一起家长与学生同时召开的家长会,云初尴尬地坐在最后排,身旁空了一个位置,被隔壁班的梁屿吹了个口哨,逗她:“不愧是云大小姐,像你们这些有钱人,高考算什么?大学想上哪儿上哪儿,还不是你爸一句话的事儿,家长会这东西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