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话,让许行霁没继续挨揍,可背后已经是血淋淋的*T 了,他背部严重受伤,还是被抬去医院住了一周多。
许行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睛看了雪白的天花板两秒,鼻尖嗅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又来医院了。
呵,几乎可以当半个家用,少年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又黑又亮,闪着火一样讽刺的光,唇角向上抬了抬。
然后,才慢半拍的意识到手边有浅浅的呼吸热度。
许行霁微微偏头一看,瞧见盛弋正趴在床边,他黑眸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情绪,心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许家的场景他还是记得的,他这本来要离婚的妻子见到他挨打后竟然吓的说不离婚了?真是奇怪,这算是为他着想么?
正寻思着,趴在床边小憩的盛弋就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许行霁醒了,是显而易见的开心,兔子一样红了的双眼都弯了弯,哭过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你醒了呀,你…你后背还疼不疼?我给你叫医生吧。”
“不用。”许行霁现在还没力气,轻声打断了她,便省去寒暄废话的步骤直接问:“怎么哭了?”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他一问,盛弋又哽咽了,眼泪说来就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不知道说离婚你会,你会挨打,是我的错。”
病床上的许行霁完全没想到盛弋会是这个回答,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该怎么说呢,他这位‘第二次’见面的老婆是太单纯善良还是有些傻?
明明是自己逃婚,回来又直接给递离婚协议书的恶劣,结果她居然同情他?说自己是因为她才挨打的?可真是太傻了。
无论有没有盛弋,许致尧从来都是把他当狗对待,想打就打,而他大多数时候也都会打回去。
这次没反抗,纯粹是许行霁也知道自己行为有多混蛋,想着许致尧打就打吧,打完他和盛弋离婚,就当是让这小姑娘出口气。
谁知道……她居然说对不起他。
真是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许行霁哭笑不得:“你瞎说什么啊?小妞,别同情心泛滥了。”
他根本不会知道,盛弋才不是对陌生人的同情心泛滥,善良爱心没处使,她单纯是心疼他而已。
如果知道提出离婚就会让许行霁被家法伺候,盛弋根本就不会提,她宁可和许行霁貌合神离的熬过两年,也不想他被这么对待。
盛弋没有解释,只是吸了吸鼻子,哭过的声音瓮声瓮气:“不管怎么样如果我不提你就不会受伤了,我照顾你吧。”
之后,她在许行霁瞠目结舌的目光和不怎么和善的态度中留在医院,照顾了他整整一周。
这是他们刚刚结婚发生的事情,自那之后,盛弋就再也没有萌生过离婚的想法了——人人都知道许行霁是个私生子,许致尧未必多在乎私生子的命。
她决定安慰渡过这两年,反正和许行霁相处也不会*T 吃亏,她喜欢他,那就还是赚了的。
虽然相处的过程中,还是忍不住会心动。
在今天,此时此刻,深埋了许久的离婚念头才再次萌生。
盛弋从回忆中抽神,发现许行霁还在等自己的问题,可‘她想’这两个字开了头,剩下的话却是吞吞吐吐的,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想怎么样?”许行霁反问,看着盛弋纠结为难的模样轻轻挑了下眉,索性反客为主,凑过去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一下:“你是想这样么?嗯?”
他想插科打诨,让女孩儿忘记自己真正想问的。
而事实证明,他这个方法有效,盛弋愣了下,随即热度就蔓延到耳朵上了。
“你,”她无力地问:“你干嘛啊?”
“你迟迟不说话。”许行霁耸了耸肩,无辜道:“我以为你想亲一下,你昨晚还缠着我要接吻呢。”
“胡说。”盛弋听不下去这‘污言秽语’,尴尬到脚趾都麻了:“我不信。”
“你真不信?”许行霁看着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害羞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没感觉你手指疼么?”
经过许行霁这么一提醒,盛弋才反应过来,她刚醒的时候就觉得全身疼指尖也疼,后来他进来和自己说话,她就忘了手上的疼痛了。
闻言盛弋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细长的指尖是有些红肿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昨晚你回来就吵着要弹琴。”许行霁指了指外面,示意客厅的钢琴:“大半夜的弹了快两个小时,能不肿么?”
而且是浑然忘我的状态,都没有停下休息过。
这些话盛弋是觉得有可信度的,她在喝醉前就想过家里的琴,觉得酒后弹琴更加抒发了,虽然毫无章法。
但是她弹琴和‘缠着许行霁接吻’能有什么关联?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