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在离车子方有半米的距离时,大抵发现我没有跟上,又转身瞧向我,“愣着做什么?”
我这才回神,连忙*T 抬脚迈下了台阶。
那天之后,我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也说不出具体原因,但就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我第一时间吩咐了阿升,让他派人盯住王敏之和严温硕的动向。
阿升不解,问我盯他们做什么?
我没解释,只说让他照做便是。
阿升这才应下,没再多说什么。
我最近脑海里一直闪着几个念头,但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此番让阿升派人盯住王敏之和严温硕,或许是我多心,也或许会有大用。
在我看来,如今的严氏集团十分动荡,但以严筠的能力却坐视不理,任凭事态发展就很奇怪。
严氏集团的三大股东,如今算是一个不留的处理掉了,但这背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严筠或许与这三大股东背后的势力产生了矛盾。
而这三大股东背后的势力是谁?是严温硕。
我穆然就想到了那次严温硕找我的画面,起初我想单纯了,只认为那是一个父亲看不惯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乱来而出面制止。
但后来仔细琢磨琢磨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严温硕这个人的话术很绝,可以说是惯会给人洗/脑。他一上来就给我打感情牌,让我先入为主的认为,严筠就是因为我才得罪了一水的人。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不认识严筠,严筠也不认识我。我没有进入严氏集团,也没有得罪宋琪。那么,严筠就不会与宋氏集团为敌了吗?就不会收拾严氏集团的股东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市场就那么大,资源有限。一个人吃可以吃饱,分给好几个人吃就不一定了。
在G市的地盘上,除了刚来的周舜臣之外,一直都是严氏集团第一,宋氏集团第二。他们两家争着吃饼,早就已经是死敌,怎么可能只单纯因为我一个女人才反目成仇?这不是笑话吗?
再说严氏集团的股东们,刚才说过了,以程文强为首的三大股东属于严温硕的势力,严筠空有总裁的名头,却没有绝对的实权。
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个领导者的身上都是不允许发生的。所以,即便没有我的存在,严筠也是要收拾他们。
再说周舜臣,他的大本营在A市,但A市的市场资源已经饱和,他要扩张,势必就要进入别人的领地。
而这一举动对于严筠来说,外敌来犯,他的反击是必然的。所以,即便是以周舜臣这个由头来看,即便我不存在,他们也会成为敌人。
所以种种种种联系起来,严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但既然如此,严温硕为什么还要试图让我离开严筠?
我想不出答案,但我却笃定,这里面的事情一定有问题。
我一直静默着。
之后的几天,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些事情。
在这个周末的时候,严筠如约陪我去医院复查。各项检查一一做完,检查结果却差强人意。贫血,而且*T 数值比上次还低,已经接近中度贫血。
严筠皱着眉瞧着那份检查报告,在医院里一句话也没说,脸色却沉地跟锅底灰一样。
回去的路上,他也没有说话。
到家进门走到玄关处,他一边换鞋才一边扔给我一句:“这段日子[水云间]扩建,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在家里养着吧。”
我跟在他身边微怔,继而不可思议笑,“自从我接手[水云间],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没有断过,怎么可能没什么事。”
他继而看向我,目光有些沉着,“我可以帮你安排人管理,严氏集团的董事会有很多管理方面的精英,你大可放心。”
我不言不语,没同意,但也没直接拒绝。
或许,严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却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我真把[水云间]的业务如数交出去,那我岂不是成了傀儡?
我并非不知好歹,只是,自古男人多薄幸,尤其是身在名利场上的男人,更是冷情。
我扪心自问,我现在占着[水云间],或多或少,还能在严筠那里获取一些利用价值。但如果我把[水云间]交出去,我还剩下什么?
而一朝没了权与钱的女人,仅靠着男人嘴中所谓的喜欢,恐怕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思量着。
严筠眉头微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