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上帝为他打开了画画的大门时,顺手焊死了他音乐的窗。
但黄栌今天并不嫌弃他,在听见徐子漾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Grau。
她飞快收拾好自己,脱下睡裙,换上连衣裙和外套,跑出房间。
无论如何,今天是!可以听到Grau消息的日子!
也许她可以知道,那位她喜欢了好多年的画家,是不是还健康。
或者,她也许有幸能知道,这位画家还有没有在继续作画。
Grau会有喜欢的画家吗?
梵高?莫奈?还是毕加索或者达芬奇?
Grau画完画会认真洗画笔吗?
还是就那样丢在那里,再买新的用?
啊,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黄栌从房间跑出来时,孟宴礼和徐子漾刚好也在下楼。
走在楼梯上,孟宴礼听见身后的动静,心知是黄栌,转头,一句“早”才刚出口,就看见黄栌蹦跶着下了几节楼梯,一阵风似的追上他们,敷衍地问了声“早”,然后越过他,凑到徐子漾身边。
天气原因,整栋别墅光线都不怎么明朗,暗沉沉的,过廊里开了几盏壁灯。
黄栌却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夏季服饰布料轻薄,印花裙摆在空气中飘浮而过,扫过孟宴礼的手背。
孟宴礼意外地抬眼,看着黄栌和徐子漾并排走在他前面。
俩人挤眉弄眼,又压低声音商量了什么。黄栌叉腰,摇头不认同,看口型,是在说“你答应我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不算数”。
亏他昨晚还在担心徐子漾说话太伤人,会打击到黄栌。没想到这俩人看起来,感情还挺不错?
得,他的担心成多余的了。
徐子漾一副心虚的样子,扭头看了孟宴礼一眼,然后拉着黄栌的牛仔外套,往前走了几步,和她说:“这事儿不能让孟哥听见。”
黄栌也跟着回眸,瞥他一眼,满脸疑惑:“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让孟哥知道,不然我就不能给你说了。”
“可是……”
黄栌犹豫片刻,居然也答应了,“那好吧,我们瞒着孟宴礼,悄悄说?”
孟宴礼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在后面,好笑地看着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
他不想知道他们搞什么猫腻,但他出声提醒:“真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小点声说?”
前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同时挺直腰板,几乎踢着正步一路走到了餐桌前,没再说话。
孟宴礼留意到,入座前,黄栌这姑娘还殷勤地帮徐子漾拉开了椅子。
啧。
这雨来得急、走得也快,此刻外面雨势骤减,淅淅沥沥。
厨房里煲了粥,有几扇窗被烟火气熏染得上了霜。杨姨说,这种突然变天的时候,就是要吃点热热乎乎的,不然寒气侵入是要生病的。
门口放着杨姨脱掉的红色雨衣,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沾满雨水的白色月季,茎杆长短不一。
很显然,杨姨又因为花枝被打断,心疼了。
大阴天,让人也跟着懒懒的,这顿早餐吃得比平时久。
和其他三个人相比,黄栌到底年纪小,城府不深。心里有惦记着的兴奋事儿,表现也就特别明显。
而且这事儿,显然和徐子漾有关。
在徐子漾伸长胳膊夹放在黄栌面前的一碟小咸菜时,黄栌连忙起身,把小咸菜碟子递到徐子漾面前。
孟宴礼旁观两人神神秘秘一早晨了,有心想逗黄栌两句。
他正准备开口,一声闷雷,吓得徐子漾嗷地喊出来,黄栌举到嘴边的勺子也顿了顿。
杨姨担忧更甚,放下筷子,看着外面的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暴雨,还以为早晨这阵子下完就算了,怎么又起雷了。我得快点吃,去把花遮一遮。不然一会儿又暴雨,那些花可遭殃了。”
“我陪您一起。”孟宴礼说。
黄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拉着徐子漾问Grau的事情,马上吞了两口粥:“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