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陆夭夭下来,下人们赶紧团团围上。
“陆小姐,请问您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
“陆小姐!”一个保姆拦住了陆夭夭的去路。
陆夭夭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双眸一眯,左右看了看,下人们全都露出了一副为难之色。
她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于胸前。
“是霍景渊吩咐你们看好我,不让我出门?”
“没有。”
“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姐,我们只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现在外面……”
柳絮走之前告诉她们,尽量不要让陆夭夭出门,只是说外面很危险,但这些下人哪里知道这所谓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看下人们支支吾吾的,陆夭夭猜中了大半。
“好,我不出去。”
听到陆夭夭妥协,她们肉眼可见的长长松了一口气,陆夭夭转身回到了房间,将门锁上。
“看来在霍景渊身边太过扎眼也不是什么好事。”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趁着下人们还处于松懈的状态,陆夭夭二话不说,拉开了阳台的门。
只是二楼的高度,不算很高。
她什么也不想地,看着旁边的水管,挪动身子过去身手敏捷地往水管上一跳,手里面的丝带勒着水管往下。
脚下稳稳当当的准确落地。
不过手腕和脚还是传来了疼痛。
这样简单的运动在从前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半年来,她的身体恢复还是大不如前。
之前秦兆和周雪的事情闹得整个A城沸沸扬扬,不过过去了这么几天,秦家用尽所有手段压制住了新闻。
秦兆别墅前没有一个记者,就连简单的保镖也没有。
一切像是恢复了最原初的模样。
算一算,秦兆现在估计在医院照顾他那被气的病倒的爸爸,而周雪那一身伤,没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正好。
陆夭夭将头顶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挡住了半张脸,长发撩到了肩膀前垂落而下。
绕到别墅后面,趁着四下无人,她来到小门旁边的一块石头前蹲下,往下摸索了几番。
终于摸到了一把钥匙。
拿出来,上面沾满了泥土,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
吹了吹上面的土,陆夭夭将钥匙捅进了小门上的钥匙孔,不费吹灰之力,只听咔嚓的一声,门开了。
这几天秦家上下闹得鸡犬不宁,名声大败,下人们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早就辞去了职位,现在整个别墅空空荡荡的。
陆夭夭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来到秦兆的书房。
周围的一切摆放还和以往一样,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
书桌上摆着的不再是她和秦兆的合照,而是他和周雪的结婚照。
看见二人幸福的笑容,陆夭夭只觉得恶心,猛地的将照片拍在了桌面上。
随后又抽过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陆夭夭今天而来,只为了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在书房里左右寻找,书架上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柜子里也翻了,可是依旧没有。
秦兆到底把她的基金转让合同放哪里了!
就在她摸不着头脑时,眼睛瞥向了书桌下面一个黑色的磨砂箱子。
她疾步走过去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摆了许多的合同。
“秦少爷,您就听老爷的一句话吧,赶紧把从陆夭夭那里得来的基金和股份转出去,最近媒体们都在挖这件事了,那个陆夭夭的尸体还没找到,眼前的这一切太玄乎,估计就是她找回来了。”
楼下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是两人快速上楼的脚步声。
秦兆被吵的有些头大,不耐烦的应付一句:“我知道了,我这不是要去拿了吗,管家,你就别再唠叨了!”
第20章 做贼心虚
糟糕!
这狗男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真是不凑巧!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夭夭快速地看了看周围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里不像卧室,可以躲在浴室或是躲在柜子里。
外面的阳光相当刺眼,一阵风从窗户那边吹了过来,将厚厚重重的窗帘扬了起来。
陆夭夭眼里闪过一道白光,只好搏一搏了。
“少爷,您就消停消停,多听老爷的话吧,”管家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老爷这两年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您还是得管管家里的事宜,以后咱们秦氏集团可是您的。”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你先出去。”
秦兆被这老头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说着便立马将管家推出了门,书房的门立马锁上。
“唠唠叨叨个没完。”
秦兆得到了片刻的歇息,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眉头却拧在一起。
来到桌子这一边,他弯腰从下面抱上那一个磨砂的盒子,躲在窗帘后的女人盯得紧紧的。
书房里的窗帘很是厚重,并且安排的是暗色系,女人身材娇小,躲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陆夭夭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呼吸控制住,轻薄微弱。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从盒子里翻找出了几份合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东西原本全都是应该属于她的,当年的她蠢钝如猪,居然被这个男人骗得团团转。
手里面所有基金和财产几乎都被转了过去。
想及此,女人眼里的神情越发的清冷狠厉。
秦兆忽然感觉到整个房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他冷冷地搓了搓手臂,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
手里捏着合同,他还是不愿意就这样交出去。
“这些可是大把大把的钱,要是全交出去了,那一切不都白费了!”
正这么说着,秦兆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将合同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位,并且从中抽出了一些早就已经过期了的合同拿在手里。
“反正都只是做做样子,这样应该没问题。”
他满意的将合同圈成了一个圆筒,在手心里满意的拍了拍。
以假乱真,狸猫换太子。
秦兆自认为这样做得滴水不漏,他洋洋自得地把盒子又重新放回了原位。
正准备离开之际,骤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似的。
盯的他直发毛。
秦兆迅速的一转身,吓得窗帘后的女人呼吸一窒。
窗户外面又袭来了一阵热风,窗帘微微浮动。
书房里安静的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随即便是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秦兆想起周雪最近的遭遇,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张口闭口都说这是陆夭夭回来报仇了。
死人怎么会回来?
玄学的事情难以想象,秦兆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捏着手里面的合同捏的越发紧。
“管家!管家!”
下一秒,他大喊着赶紧离开书房,慌乱之际,差点连书房的锁都没有打开。
“少爷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一听见秦兆急迫慌张的声音,赶紧迎了上来,只见秦兆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手里面捏着的合同皱巴巴的。
看着身后敞开的门,书房里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窗帘微微吹动着。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空洞的缓缓收回来,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管家,他这才紧闭了一下双眼。
管家紧紧捏着他的手,“少爷发生了什么事,你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事,这是合同,给你。”
秦兆佯装镇定的恢复情绪,将手里皱巴巴的合同交给管家。
想要吞一吞唾沫缓解情绪,可却发现嘴巴里干涩的很。
他疾步下楼冲到厨房大口大口地喝了几杯凉水,这才让整个人的神经恢复了正常。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他,总觉得少爷这一副样子奇怪的很。
秦兆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那天晚上,他和周雪一同将陆夭夭推下大海的场景。
又想起了周雪浑身留下的伤,和陆夭夭身上的伤势都差不多。
到底是人为还是鬼魂!
秦兆的心跳又不自觉的又加快起来,“去医院。”
听到楼下车子离开的声音,躲在窗帘后的女人才渐渐露身。
想起刚才秦兆在书房里的表现,陆夭夭就忍不住一阵冷嗤。
“做贼心虚,原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自己就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一边说着,她来到办公桌前熟练地拿出那个盒子。
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合同,看见上面签署的名字,心头又是一痛。
当初的自己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不过今天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给秦兆留下一个惊喜好了。
正好他今天已经把自己吓个半死,自己推波助澜,那呈现出来的结果绝对是翻倍的!
如此一想,陆夭夭玩心大起,离开书房,直接进入到秦兆的卧室。
推门而进,墙壁上挂着的是秦赵和周雪的结婚照。
两人笑得极为甜蜜,姿势亲密不已。
陆夭夭白了一眼,钻进了浴室,手沾了水在肥皂上蹭了蹭,然后在镜子上写下了一段话。
做完了一切她又原路返回。
陆夭夭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霍景渊知道她又干这样的事情,恐怕又是一顿怒斥,所以陆夭夭抓紧时间赶紧回到别墅。
别墅安静异常,看来还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
翻过了围墙,小心翼翼来到草地上,抬头望着二楼的方向,下来的时候容易,这上去……
左右看看四周都没有可以爬踩的地方。
“啧……难搞。”
“来人!这里发现可疑人!”
忽而,身侧冒出一个男人大喊了一声,陆夭夭吓的肩膀一抖,惊诧的看了过去。
只见男人身后不由分说的又赶来了三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是霍景渊安排在别墅的保镖。
我去!
这是什么倒霉运气!
她在秦兆书房都没有被发现,居然在回别墅的时候阴沟里翻车!
眼瞧着那些保镖气势汹汹的上来就要把她按住,陆夭夭手忙脚乱地拿下了头顶上的鸭舌帽。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别激动别激动,是我!”
“等等!”
为首的男人突然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乱动。
他缓缓的走上来,看了陆夭夭两秒,接着揪着领子上的耳麦说:“甫先生,是陆小姐。”
甫航?
他在别墅?
“是。”男人听从吩咐的点了点头,接着一挥手,那些人直接押着陆夭夭前往了别墅大厅。
还好不是霍景渊来了,要是霍景渊来了,那她今天小命难保。
一踏进客厅的大门,里面的气氛压抑的就像是十八层地狱一般,冷冰冰的气场从沙发那边为中心点散发出来。
霍景渊一袭黑色西装慵懒的靠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漫不经心地捏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陆夭夭完全定在了原地,脚下像是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心跳的声音已经微弱的几不可查。
霍景渊!
他在!
她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男人在此刻正好掀眸,一双如墨的眸子盯着她。
那一刹那,她感觉迎面有无数道利刃向她插来。
“你,过来。”
霍景渊冷声开口,把玩盒子的动作停了,指着她勾了勾手指。
第21章 中指给我
话音一落,周围所有人齐刷刷心照不宣地退出别墅。
陆夭夭顿时感觉安全感缺失。
偌大的客厅里面,气场强的她呼吸难耐,可却只留下了她和霍景渊二人。
陆夭夭硬着头皮上前,却不敢靠得太近。
男人脸色沉的不像话,那一双阴冷的眸子看着她,“喜欢逃出去?”
“不是。”
陆夭夭抿唇,心里却带有不满。
原本她只是出去做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可偏偏是他身边的人命令了下人不允许她出去,这才让他有了“逃”一说。
“不是?”重复她的话,男人欣长的身影从沙发上利索起身。
来到跟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扣住了女人娇嫩的下巴,逼着她抬头。
那一双眸子里面释放出来的寒光足以将陆夭夭碎尸万段,他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这一双眼睛里看清楚,她到底有多少命可以赔。
森冷的声音继续在陆夭夭耳边响起。
“需要我告诉你多少次,你的命是我的。”
“我没忘。”
“二楼那么高,你要是跳下去折断了腿,流了血,那血算谁的。”
“啊?”
惊恐的眼神一下变得惊诧,可随之覆盖而上的是另一种惊恐。
他担心的只是……因为楼层太高?
陆夭夭还未反应过来,手腕便被霍景渊拉扯着直接往沙发那边一倒,屁股刚一坐下去,小腿的部分就迎来了一片清凉。
男人蹲在她的面前,将她的裤腿挽起来检查她的膝盖。
他硬朗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样子十分认真而严肃,陆夭夭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
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两人虽已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陆夭夭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而且,刚才他怒的居然不是她忤逆他的意思,私自逃出去,而是……
想到这,陆夭夭的心还是紧绷着。
“霍,霍总……我,我没事。”
她别扭的将腿收了回来,手拉着挽上来的裤腿想要扯下去,却被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