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深很可惜地看了她一眼:“噢,这样啊,那这些我就自己吃吧。”
他把那碟生菜移到了别墨面前,自己则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其他几样菜来。另一边坐着的别墨边闻着其他菜的香味,像是要把贺知深嚼碎了一般咬着自己嘴里的生菜。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剩菜,贺知深今晚居然把菜全都给吃完了。别墨回想了一下,今晚他吃的完全就不符合他平时的饭量。
别墨把碗筷拿去洗碗池,装作不在意地问:“你吃这么多不撑吗?”
贺知深摸摸自己的肚子:“其实是我今晚比较有胃口。”
同样很有胃口却只吃了青菜配米饭的别墨:“……”
别墨幽怨地低声骂道:“大骗子。”
贺知深:“……”
*
电视上放着最近很火的综艺,但电视机前的人却无暇理会——贺知深一直都在盯着厨房里的身影,等那人忙完过来,他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直视着电视屏幕。别墨生气也没处撒,洗完碗越过贺知深,自己缩在沙发上的一角抱着平板电脑画画。
别墨在家穿得很随意,纯白色的纯棉短袖和灰色短裤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有些过于宽大了。如果贺知深在坐得近一些,似乎就可以顺着空隙看到衣领下嫩白的肌肤。别墨的身上总有淡淡的花茶味,闻起来和那天给他泡的花茶味道很像,却又有些区别。
夏天的公共场合总是充斥着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熏死人不偿命的香水味。别墨身上的味道很淡,如果是在室外,要靠得近一些才能闻到。现在这股味道在这空气流动有限的几十平方内若有若无地漂浮着,引诱着贺知深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他不动声色地朝别墨那边移动了一点。别墨画得很投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无声接近。
别墨用她泛粉的手指捏住了专用的画笔,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画出了草图。稍作修改之后,她似乎是换了一种笔刷,开始大面积地铺色,直到把草图指遮得剩下一点若隐若现的痕迹,然后开始用更细的笔刷勾勒。等到她全部勾完,贺知深远远地辨认了一下,这画的内容好像……有点十八禁。
贺知深很轻地笑了一下。
别墨有所感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贺知深离自己不过一臂的距离。反正贺知深已经知道了她的微博账号,她干脆大大方方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画不健康的有色图画。
她没有设置什么微博半年可见的习惯,不出意外的话,贺知深很有可能已经把她的微博从最新的一条翻到了第一条。别墨的微博里画大部分是看过的小说主角,偶尔发一些别人约的稿子供想要约稿的人参考,还有一些就是小说里著名的名场面,比如告白,接吻,或者……开车。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那别墨也就不多做遮掩,反倒更加放肆。
她半点没有被人发现的窘迫,冲贺知深挑了下眉,清纯乖巧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这张脸上的乖张坏笑。
好像在对贺知深说:我可坏了,你要见识一下吗?
得了邀请的贺知深饶有兴趣地凑近,从偷偷看变成了光明正大地看。
画上的男人在别墨的勾勒下面容渐渐清晰。抛开别的不说,别墨的画很传神,不难辨认,画上的人就是贺知深本人。但是看到线稿里“贺知深”的姿势,贺知深本人觉得有点头疼。
线稿里的男人大张着腿靠在一张沙发上,上身穿了件衬衫,下身穿着黑色西裤。但别墨显然不可能让“贺知深”好好地穿着衣服。“贺知深”的衬衫只扣了中间的一颗扣子,几乎和没扣没有区别。画上的“贺知深”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一手握着高脚杯将液体缓缓倒在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垂在胯间,指尖勾着只挂了一把钥匙的钥匙圈。再往上看,“贺知深”的脖子上赫然戴着黑色带锁的项圈,很明显,刚刚的那把钥匙就是解项圈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别墨看起来这么乖,脑袋里装的却尽是些不能见人的内容。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贺知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别墨吓得转头,嘴唇撞在他的下巴上。两人皆是被这个意外弄得一愣,随后别墨率先别扭地退开。
“你……你管我喜欢什么样的。”
贺知深又凑近了一些,像是要压在她身上,但是又留出了一点点距离。
“我当然要管了。”他用很温柔的语气说着让别墨几欲脸红的话,“你早说你喜欢这样的,我就变成这样来见你了。”
别墨没敢看他,状似玩笑地说:“你是百变小樱吗,还能变来变去的……”
“是。”
贺知深将他的下巴枕在别墨的肩上,说话时的气息扑打在别墨颈边,像根无形的羽毛挠得她忍不住痒到发笑。
“你说是就是。”
“你真是……”
别墨想不出词来骂他,只好伸手去推他的脑袋,可当手指摸到他柔软的未经染烫的发时,又舒服得想要像摸狗狗一样在他的头上呼噜几下。
“好摸吗?”
贺知深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动在她的手心下蹭了几下。
别墨窘迫地缩回自己的手:“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