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别墨就端着杯子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埋头开始工作。
很快,手机发出了“叮”的一声,屏幕亮起,弹出了贺知深发来的信息,别墨只瞥了一眼就继续工作。
意料之中的,贺知深发来的是“我和你一起,把地址发给我”。
*
“贺教练,你这是要把手机看出一个洞来啊。”白涣廷刚把湿漉漉的脑袋凑了过来,就被贺知深抬脚踹进了池子里。
贺知深头也不抬:“你的两千米还没游完。”
男孩扑腾了几下,可怜巴巴地趴在池子边向另一旁拿着文件夹在看的啤酒肚男人哭诉:“呜呜呜白教练……”
白罡抬头看了贺知深一眼,又向泳池里的男孩使眼色,示意他别来烦贺知深。
“爸……”
白罡拿文件夹看起来凶得要命实际上下手却很轻地往白涣廷脑袋上一拍:“再溜上来我就不让你来了!”
白涣廷只好蔫巴巴地游了起来。
“还没追着呢?”白罡搭上贺知深的肩,皱眉,“这小姑娘也忒难追了。”
贺知深脸色不太好,把手机收起来,道:“老白我……”
“走走走赶紧去!”白罡十分通情达理地赶人。
贺知深歉意地说:“下周我把我爸给的两瓶酒给你提过来。”
“用不着,你赶紧把人追到我就高兴了。”白罡拍拍他的肩。
贺知深等了一个下午,直到他快下班了别墨也没有回消息,打电话也是关机,提前下班去别墨家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人回来。
这两天因为要带队去比赛,他一直都在盯训练,连着几天没有见到人,只能微信联系,但消息别墨也还是偶尔会回的。结果安宁了还没超过一个星期,别墨就要去撒野了。
贺知深捏了捏眉心。
其实也不一定是撒野,他想。
别墨这么喜欢蹦迪,应该就是太久没去,心痒了。
于是贺知深回家草草地弄了点吃的,等时间差不多了就驱车去了别墨最有可能去的同时也是贺知深遇见别墨多次的那个酒吧。
当看见那个在人群里摇曳的身影时,贺知深想,是不是应该谢谢她告诉了自己她的去向,即使她这是钓鱼行为。
别墨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事。她又恢复了只有在酒吧才能见到的那种妆容,衣服虽然没像之前那样露腿露肩了,却还是没能好好穿。好好的卫衣,胸以下的位置全被剪掉,露出紧贴在身上的运动背心,一小截细白的腰暴露在周围五彩斑斓的乱光下,看得贺知深想立马伸手给她捂住,下身倒是好好的穿了运动长裤和运动鞋,如果忽略外侧开到大腿的口子的话,应该算好好穿了。
别墨似乎是看到了他,举起了垂在肩上的辫子朝他晃了晃,意思似乎是“你回去吧,我快活着呢”,然后又背对着他继续蹦。
贺知深当然不可能走,但也没想下舞池和别墨一起蹦。他找了个看得见别墨的地方让人帮他开了个台,然后按低消买了酒水和水果零食坐着边看着别墨边吃水果。
周围都是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看见贺知深一个人开了台,都不时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长得颇为英气的短发女人端着酒杯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在吵闹的音乐声中大声问他帅哥怎么一个人。
他摇摇头,指着女人坐的位置说有人。
那短发女人耸耸肩,回头接过朋友刚倒好的一杯酒朝贺知深递过来,意思是要他一起喝一杯。
贺知深这才将一直看着舞池的视线移到对面的女人脸上,略欠身:“带女朋友来的,还得送她回家。”
这是很礼貌的婉拒。
短发女人听清之后遗憾地收回手,转身走了。
贺知深目送短发女人离开,发现她后肩上好像纹了个名字的拼音,猜想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人的名字。这样的纹身并不少见,因为样式别致,他才多看了一眼。
这个小插曲从开始到结束前前后后不超过三分钟,贺知深再看回舞池里的时候,一个寸头的花臂男人已经在伸手拍别墨的肩了。
蹦得欢快的别墨转过了身,那男人俯身对她说了什么,她笑了,似乎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继续蹦。那男人朝前一步也跟着音乐摇摆,两人的距离已是暧昧的程度。
贺知深眉头跳了跳,握着拳头从人群中费劲地往舞池挤。
别墨自然是感觉了到身后花臂男人的靠近,算着贺知深应该差不多到了,她稍退一步右肩撞在花臂男人的胸膛上,又迅速离开,看起来只是没站稳不小心碰到的。
身后的花臂男人因着这一点点肢体接触,开始蠢蠢欲动地抬手搭上别墨的腰。别墨皱了皱眉,突然不想玩了,抬手握着男人的手腕推他,却又被男人误以为是暧昧进阶的信号,直接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贺知深就是在这时黑着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这样的身高配上他低气压的脸,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要惹事,吓得硬是在拥挤的舞池给他们空出了一小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