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深一手猛地将别墨拦腰拉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揪住了矮了他半个头的花臂男人胸口的衣服拉近。
别墨被迫被两个男人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耳朵贴着的胸膛震了震,别墨听见贺知深的声音先后通过骨传导和空气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混着嘈杂,模糊却不难听清。
他恶狠狠地对“夹心饼干”里垫底的那块花臂饼干说“别他妈乱碰”,然后揽着“夹心”走了。
这是贺知深第一次在别墨面前说脏话。
反应过来贺知深说了什么之后,当时别墨脑子里蹦出来的居然不是厌恶。她破天荒地在脑内也学着贺知深蹦了次脏话,并且觉得耳朵痒得慌,想要听他再说一次。
因为她是真的觉得,贺知深真TM性感。
性感死了。
第十五章
贺知深一路牵着别墨出了酒吧,二话不说把别墨抱上了副驾驶,他两手撑在别墨身侧,低着头露出他已经有些长的发。
别墨摸了摸他的发顶,没有什么发胶发蜡,触感柔软得令人忍不住揉搓。
“贺知深。”
“嗯。”
贺知深应她,没有抬头。
“你该剪头发了。”别墨用手指勾起一缕黑发在指尖缠绕,看着它被自己绕得弯曲,又自然地恢复原状,再弯曲。
贺知深伸出一只手将别墨的玩他头发的手握着,直起身背靠在后车门上,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三两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单手从裤兜里摸出烟,有些笨拙地抽出一支点燃:“墨墨,你为什么喜欢酒吧?”
空气中开始像被病毒感染般飘来了淡淡的烟草味,别墨不太喜欢烟,却觉得贺知深抽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地难以接受。
可即便心理上接受了,生理上还是有轻微的排斥。她偏头很轻地咳嗽了一下,才开口道:“可能像抽烟一样吧,我觉得酒吧就是我的烟。音乐震耳欲聋,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听不见;黄汤入口,就可以想疯就疯。”
贺知深弯腰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摁灭,长臂一伸从车里抽了张纸把烟包起来攥成一团,又抽了张纸擦手。
“抱歉。”他把那纸放在了车门边的斗里。
别墨摇摇头,表示没事。
贺知深看着她欲言又止,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把别墨的脚放进车里,又给她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开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贺知深都很沉默。虽然他平时开车也不怎么说话,但总还是有话说的。这回是真的一言不发了。
别墨想,自己的行为可能真的有些伤人。像这样把别人捧给自己的心撒上酸甜苦辣的酱再放到锅里炸一炸的行为的确很恶心。
“顽劣至极。”她脑子里小人指责道。
门口的保安大叔已经不用拦下询问是来小区干什么的,记住了贺知深的车和车牌号了,看见他们很快就放行,还朝他们友好地打招呼。车子依旧是停在了别墨家楼下。
别墨没下车。
经过了前两次,她知道就算自己下车了贺知深也会跟下车去堵她,还不如就在车上把话说完。
“墨墨。”贺知深偏过头来喊她。
别墨不想应这个过于暧昧的称呼。好像只要自己应了就默认贺知深进一步与她建立了别人从来都没有只有外婆才有的亲密关系。
贺知深看出了她的固执,并没有因为别墨的沉默生气。他解了安全带,绕到别墨那侧打开了车门。
因为猜不透他的意图,别墨下意识地掐着指尖,眼睛在夜色里努力睁大,想看清他的每个举动是否威胁到了自己。
这是典型的自我保护。
贺知深一肚子盈满醋意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别墨太难接受别人了。
他曾经目睹过别墨和她前男友的分手,不知道那一位是不是因为别墨的过于防备而放弃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她转身得太过轻松利落。可那些伤会像种子一样慢慢长大,在她心里的裂缝中迸发着强烈的生命力,逼得她将保护自己的外壳筑得更硬更牢固,以遮掩内里快要被绿芽四分五裂的自己。
他早就猜到了走近她的路途艰难,却没想到难的不是他,而是别墨自己。
贺知深伸手拨开别墨自残般用力紧掐着自己的手指,力道轻柔地握在掌心揉捏,等那指腹上深陷的痕迹被搓得发热了,他才转为牵住她的手。
“我要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