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墨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在篓子里,扭头却看见镜中自己脖子边上的点点红痕,凑近了仔细看,长了一颗小痣的那处红得最厉害,还有几个牙印重重叠叠。
“……”
明天,哦不,是今天,她还要上班,大夏天的,三十多度,就算公司空调温度开得再低,最多也是披件薄外套,难道她要穿高领吗?别墨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还是别算了,打一顿吧。
刚刚回到家的贺知深突然打了个喷嚏,家门口电梯开门都反应的楼道灯居然破天荒地给吓亮了。
*
洗漱完已快两点,别墨觉得自己刚睡着闹钟就响了,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像僵尸一样完成了起床、穿衣、洗漱、吃早饭、化妆等一系列动作。去上班前别墨用遮瑕在脖子上厚厚地盖了一层,却还是隐隐地透出红来,最后干脆撕了两张创可贴往脖子一贴,昂首挺胸踩着平底鞋上班去了。
安诺然问她脖子怎么了,她说脱衣服的时候被项链带了一下,刮到了。安诺然点点头,好像是信了。中午趁茶水间只有她们俩时,安诺然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一把揪掉了创可贴。
“这次的情况比较大啊……”安诺然用手指蹭掉了一点遮瑕,露出别墨颈侧的红痕,“你们这是……做了?”
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不懂安诺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别墨白了她一眼,把创可贴拿回来重新贴好,淡定道:“没有。”
安诺然拿出一根百醇咔嚓咔嚓地像松鼠进食一样咬断:“那我感觉你要栽了。”
别墨回头看她。
“我这是女人的直觉!”安诺然拿了一根塞别墨的嘴里,揽着她的腰捏了捏,“我看你和他在一起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嗯……有点……雀跃?对,雀跃。”
别墨皱眉把饼干咬断:“有吗?”
安诺然:“没有吗?”
别墨:“没有。”
安诺然:“你有。”
别墨:“没……唔……”
安诺然捂住她的嘴,拿着根百醇跟指点江山似的在别墨面前比划:“这样吧,咱们打个赌,你要是真栽进去了,我的份子钱你就给我免了,你要是没栽进去,我就免了你的份子钱。怎么样?”
“呜唔……”
“你说啥?”
别墨抬手拍掉了安诺然的手,也在安诺然的腰上掐了一把:“一言为定。”
“嗷你掐我干嘛……”
别墨:“……”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
之后的整整三天,别墨都没有在公司楼下或者家门前看到贺知深,看来他的确是去出差了。
手机上两人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那天的贺知深发来的出差信息,三天了,没有增加一条新的消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贺知深连日常的早晚问候都没有。虽然每次别墨都回得很敷衍,但突然没有了他的早晚问候,别墨感觉自己像是少吃了半碗饭一样。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从前别墨习惯自己一人,后来贺知深进入到了别墨的生活,别墨又习惯了有一个爱操心的超大号的男友。
头两天还好,别墨觉得他应该是忙着工作没时间给别墨发消息,但是到了第三天,仍然音讯全无,别墨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她磨磨蹭蹭地走出了办公室搭电梯下楼,再磨磨蹭蹭地走出大门,依然没看见那台全黑的越野。
不过贺知深没来,倒是有人来了。
“别墨。”别健勇按下了车窗喊她,车里坐着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中年女人,是她妈妈赖云香。
崭新的白色轿车在阳光照射下看起来有些刺眼,汽车车尾冒着呼呼的热气,周围的空气热到有些变形,那车仿佛一块从熔炉里倒出来刚成形不久的热铁,让人没有丝毫靠近的欲望。
*
餐厅里一个穿礼服的男人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轻快的曲子,年轻的服务员端着牛排来到别墨面前,放下盘子时没端稳,盘子底部磕在桌上发出一声响。
“抱歉。”那女孩紧张地看了别墨一眼,别墨对她笑笑,示意她没事。
女孩微躬了一下腰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赖云香皱着眉,望着服务员远去的背影,皱了一下眉。
别墨将之尽收眼底,低头切了块牛排,忍着血腥味咽了下去。
“怎么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