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哭丧着一张脸:“尹老师,你说我现在转到计算机系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原本严肃的问题一戳就破,尹自牧被她逗笑。
周攒讪讪地拍了拍书,有一张书签出人意料地从书里落下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蹲下去捡,最后还是尹自牧帮她捡起来,递给周攒。
“你借的什么书?”尹自牧问
周攒转过书封给他看,“une saison en enfer illuminations.”
尹自牧又惊又喜:“兰波的诗集?这是你演讲比赛的诗歌?”
周攒点点头,正要请教他发音的问题,一道尖锐的喇叭声贯穿校园小径。
两人猛回头,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
是郁孟平的车。
像是闹别扭似的,郁孟平又按了一下,周攒便和尹自牧告别,小跑着回车上。
尹自牧站在长长的小径上,看着轿车很快驶离校园。
而他身边,是两排黄蝴蝶似的银杏树。肃冷的秋风吹过,黄蝴蝶从枝头翩跹而落。
上车后,周攒低着头翻看兰波诗集。她是在郁孟平开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周身气压有些低。
“你怎么了?”周攒把书合上,看向他。
还怎么了?
郁孟平在露天停车场等了好久一会儿也没见周攒回来,便开车去图书馆接人,哪想到他在担心的时候,人小姑娘正在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呢。
郁孟平其实停在那儿有一会儿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在那儿,周攒却一点也没发现他。
那是种很糟糕的心理状态。
郁孟平承认自己不太好受。
被周攒忽视,以及来自男人直觉性的排斥另一个男人。
直到尹自牧的笑意更加柔和,郁孟平才受不了,按下了那记喇叭。
周攒问了他,郁孟平抿了抿唇,也没有要说的意思,只摇了摇头。
郁孟平就是这一点不好,有什么事藏在心底,不说,让人猜来猜去。
其实仔细想想,周攒有时候也这样,很多事也不愿意挑明,说明白了就很没意思了,两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像。
因为相像,所以懂得如何处理。
周攒便也不问了,让郁孟平冷静冷静,等过会儿再去撬他嘴巴。
晚饭是红姨烧的,普通的家常菜,四菜一汤。那天郁孟平吃的不多,周攒胃口好,吃了整整一碗,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郁孟平还是在阳台上抽烟。
周攒走过去,抱住他,一身的萧冷。
这么一抱,郁孟平感受到了一点特殊,周攒好像除了穿条睡裙,里面什么都没穿。
“说说吧,怎么下午回来就是这样?”
郁孟平侧了身子,让周攒陷身于他与栏杆之间,目光从她的脸流淌到深V胸前,那胸型十分漂亮饱满,且白皙,像牛乳。
他明目张胆地看了一会儿,非但没有抚平一身戾气,反而眉眼间的燥意越来越盛。
“怎么,我们攒攒长大了,现在还学会色/诱?就这么怕我不说话?”他淡淡地讽刺说。
周攒坦白点头,“对啊,不好看么?”
郁孟平冷哂。
她继续说:“我不想你伤心,也不想你难过。你一这样,我也跟着不舒服,开心点不好么?”
她揪着郁孟平衬衫上的扣子,慢慢靠近,几乎要贴上去,好让他感受自己的圆润,周攒脑袋仰着,乌黑黑的双眸好像浮着一层浅碎的冰,不知世故地轻咬着粉嫩的唇肉。
十分的动人可爱,就连这油腔滑调也被她说得言辞恳切。
真是让郁孟平毫无办法。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会吃准他了。
不过郁孟平也没和她客气,用力地吻下去。
那个吻不像平时那样温柔,它带点烦躁、侵略意识强烈,与周攒纠缠,想要缠绵到死的意味。
周攒一开始有些支撑不住,可她还是耐心地回应着他,抚平他浑身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