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被春诺堵在了门口。
漆黑的眸子因为刚刚被水沁润过,蒙上一层薄雾,坚硬黑发上的水珠滴落到脸上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最终落到宽厚的肩膀上。
好一个美男出浴。
春诺嗓子发紧,徐言不动声色。
“你是不是故意的?”春诺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徐言挑眉,继续擦头发,“故意什么了。”
头发上的水珠随着他的擦拭甩了过来,春诺轻轻呀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如清风吹过雨落的轻羽。
徐言抬起她的下巴,“睁眼,我看看。”
春诺慢慢睁开一只眼,再睁开一只眼,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近在咫尺,很显然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春诺鼻头微微皱起,掂起脚,双手挂到他的脖子,“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你想要什么礼物?”他配合她的高度微微弯下腰,
额,这倒是把她给问住了,她之前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只有她没有礼物,现在她一半的心神陷在他如墨似海的眸子里,另一半的心神被一张一合的薄唇牵引。春诺脑袋里成了浆糊,没了半点自制力,直接吻了上去,双唇轻碰间,她喃喃自语,“要你就好了。”
舌绕千遍,吻诉万语,小别胜新婚。她都忘了问,不是说要出差一个星期吗,怎么才不到四天就回来了。
她是被饿醒的,昨晚迷迷糊糊中,被人喂了几口粥,马上又睡了过去。两人相处不过短短的时日,春诺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为什么会失眠,可能是因为运动量不够。当你运动量达到一个度的时候,你就会直接昏死过去,哪儿还来的什么失眠。
已经快要十点,旁边的床铺早就没了热气。春诺在宽大的床上翻了连个滚,踢踏着拖鞋出了卧室,腰酸腿疼嗓子还哑,礼物没收到不说,老本还全都赔了进去。
男色不仅诱人,还误人。
春诺半睁半闭着眼睛,踉踉跄跄地撞到一个人的怀里,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没去上班?”她头抵在他的胸前,双手搂住他的腰。
“今天休息。”
徐言任她搂着,抬起的手在空中滞了半秒,最终落到她的头上,轻揉了两下。
春诺抬起头,“今天不是周四吗?”往常周末都不休息的人,工作日竟然不去上班。
“公司规定,出完差可以在家休息一天。”徐言掰开她的手,“去洗漱,吃饭。”
“哦,”春诺双手松开,反握住他覆上来的手,“你们公司好人性化,可以把我招进你们公司么?”
徐言挣不开她纠缠过来的手,干脆拉着人往前走,“你能做什么?”
有这么看不起人的么,春诺冲他眨眨眼,“我可以当秘书,老总的秘书。”
她暧昧的眼神加上她暧昧的语气,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徐言忍住敲她额头的冲动。
“你天天睡到这个点,别人都快下班了你还没起床,谁敢用你当秘书。”
春诺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我晚上陪老总工作了,白天自然可以睡会儿懒觉。”
她胆子大到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是什么意思,徐言忍无可忍,把人推到了洗手间,咣当一声关上了门。一个人在门这边,另一个人在门那边。
春诺被人关住了,也不老实,她敲了两下门,“徐总,你害什么羞,你说我是不是个好员工,陪老板又是熬夜又是加班的。”
徐言眼角跳了几跳,屈起手指敲了两下门,声音很大,憋着火气,“你老实点吧,昨晚怎么求饶的忘了。”
被人抓住短处的春诺哑了嗓子,也歇了挑衅的心思,老老实实地挤牙膏刷牙洗漱。镜子中的人白皙的皮肤上亮着润泽,眼角溢着几分春意,粉嘟嘟的嘴唇上留着昨晚被人咬出的痕迹。床下清冷又别扭的人,上了床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既凶又狠,不把她做到哭不算完,非要她软着嗓子求饶才能缓下来。
他这反差未免太大了点,春诺握起拳头也只敢对镜子耍狠,她的视线定住,空荡荡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戒指,泪珠形的钻石在日光下闪着光泽。
春诺攥住戒指,匆匆漱了一下口,两步跨到门口,门外已经没了人,她稳了稳脚步,故作淡定地往客厅走去。
他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在专心致志地看电脑,她在他面前转了两圈,人家连个眼风都没抬过来。
春诺轻咳了两声,“不是说今天要休息吗,怎么还这么忙。”
徐言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春诺不死心,绕过桌子,直接坐到了他身边,“我昨晚睡觉的姿势可能不太对,脖子好像落枕了,又酸又疼,你帮我揉揉。”
徐言看她一眼,手放在键盘上没有动。
他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春诺以为他没听清,凑到在耳边,“你昨晚折腾我折腾得那么狠,现在给我按摩一下脖子当补偿不过分吧。”
她话音刚落,余光里看到电脑屏幕上有几个放大的脸看过来,在大声说着什么。春诺还没反应过来,徐言已经把她挡在了身后,伸手关上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