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晚意立马扬起笑容否决:“不是!”
剧院内的大灯倏然亮起,女人笑脸明艳,在人海里晕开淡淡韫影。
“江医生没什么事我们就走吧, 可以退场了。”
她这两天似乎有些反常, 笑脸之下像是藏了心事,且还是与他有关的心事。
江厌淡淡收回目光,“好。”
从剧院出来后天色还早,舒筱便提议要去看上次没和陆星白一起看的新上映恐怖片。
陆星白今天没开车来,自然是也要拉着江厌一起去的。
周晚意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女人满脸得意之色, 默默地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手机轻微震动, 周晚意摁开屏幕,是舒筱给她发来的消息。
【美女罢了:怎么回事?】
【美女罢了:江厌感情经历不是一片空白吗?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喜欢的人?】
车子驶入林荫道,松香伴着泥土味儿一起被风吹进车窗,周晚意侧头去看江厌,男人侧脸转角很清晰,下巴收势干净利落。
他今天没戴隐形眼镜所以抢了陆星白的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之上,与高中时周晚意第一次在一中光荣榜上看到他照片时一样, 冷傲之中又带了些许书卷气,光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上好久。
周晚意心头微涩, 长指拨动键盘, 写写删删最终只给舒筱回了句:没事。
她灭掉手机,将目光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簇簇树影。
宋幼枕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悄悄埋在她和江厌中间,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周晚意心空空地悬在胸腔之上, 像是找不到落脚点一般, 热风微微吹进来一点, 心便酸上一分。
今天的太阳一直藏在云层之后, 温度却像是回到了盛夏,这对周晚意这样的感冒人士非常地不友好。
等车开到商城时,周晚意头上的热汗已经冒起薄薄一层了。
中控台上有抽纸,周晚意正准备倾身去拿,后脑垂下的发丝却突然被卡在了安全带的固定扣上,稍稍动弹一下头皮便生疼一片。
原本后排坐着的舒筱和陆星白都已经下车了,周晚意只得出声喊江厌。
“江医生,”周晚意疼得眼底已经泛起了一层泪光,“我头发好像被卡住了。”
男人注意到她额头上的薄汗,摁开车内空调后从主驾上微微倾过身来,看清楚情况后唇角轻抿,淡声说:“可能有点困难,你先忍耐一下。”
因为隔得近,吐出来的气息不可避免地喷洒到周晚意颈侧,雪松淡香味在鼻腔内晕开,姿势极为暧昧。
周晚意的心止不住地狂跳,热意从脸颊传到耳尖,这是她第一次在江厌面前矮下阵来,慌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好了吗?”
女人柔顺的红发萦绕在指尖,发尾泛着淡淡的橙花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轻颤的长睫和微红的耳尖。
这是江厌头一回见她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突然将那缕刚解下来的发丝握在手心,然后一本正经地和周晚意说:“还要再等一下。”
冷气从脚底冒出,车内温度缓缓降下来,暧昧之气在俩人之间缓缓荡漾开来。
如今这个姿势,只要周晚意稍稍抬头,就能亲到江厌的喉结。
要搁在平常,她肯定就明目张胆地勾引了,但这次她失了先机,头发被扣住,若是抬头稍微动一下,便会引起头皮一阵剧痛,所以她只能固定在原地分毫不动。
江厌的声音又沉又禁欲,就像是雪山上绽放的罂粟花,高冷却又有着致命般地诱惑。
那一瞬间的时光仿佛变得很慢很慢,周晚意的感官却敏锐得出奇,男人如羽毛般的呼吸音轻轻落在耳侧,然后顺着触觉神经一路向上蔓延,最后引得颅底发麻。
然而这份暧昧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车窗声给打断。
“你们俩在里头干什么呢?”舒筱和陆星白似乎在外头等挺久了,见车窗全部被关得死死的便忍不住调笑道:“这可是公众地界啊,要真让人拍到什么,就不是一两张嘴能说得清楚的啊!”
暧昧的氛围突然被中止,周晚意却微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脸上的热意已经全部退散,她扬着一双蒙了水雾的丹凤眼问江厌:“好了吗?”
男人长指一松,敛眸淡声回:“好了。”
头皮得到放松,周晚意就仿佛那林间逐光跳跃的小鹿。
这下没了禁锢,她故意回头道谢,偏头时鼻尖却是不经意间轻轻蹭在男人喉结之上。
她看道江厌的喉结微滚,冷白的皮肤上飞速泛起大片红晕。
“撞疼你了,不好意思啊江医生。”她假惺惺地道歉。
其实没有撞疼,只不过是喉结本就敏感。
江厌侧回身体,又将抽纸盒往周晚意那边推了推,意有所指道:“下次注意。”
男人眸色略深,嗓音也轻哑,淡淡撩起眼皮朝周晚意望来的那一瞬间,仿佛世界在下沉,而磅礴爱意像海啸般喷涌而出,巨浪猛地拍击在她的心头。
周晚意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侧着脸故作镇定地扯了张纸,擦掉额头细汗。
车门打开,舒筱一见到她就开始荤笑,悄悄地凑过来问:“老实交代,刚才在车里干了什么?”
周晚意半真半假地回:“头发卡在安全带的扣子上了,让江医生帮我解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舒筱不信。
周晚意避开目光,“就这么简单。”
节假日商场人很多,电影院在最顶层,直梯里拥挤非常。
电梯门还没关上,不断有人进入,周晚意被挤得不断后退后退,最后落入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本想道歉,下一秒淡淡的雪松木质香却从头顶传来,周晚意欣喜回头,正巧碰上男人淡笑的视线。
那一瞬间就像是暖光照进了深潭里,周晚意在他眼底的看到了开始松动的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