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啊”了声,撅起小嘴不满道:“居然不喊上我。”
谢迁问:“你们是从哪儿知道凶手是谁的?”
谢老夫人也在旁边,眼里同样带着好奇,阿桃哪里敢让他们知道自己与谢逐昨夜去了红袖招,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讪讪笑着将所有问题都推到了谢逐身上:“是,是相公昨日寻了人帮忙打探消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祖母,大哥,你们要不等相公回来问问他?”
谢老夫人哼了声:“那小兔崽子要是真的能找到凶手,老婆子我便对他刮目相看,以后再不喊他兔崽子了。”
阿桃亮着杏眸肯定道:“会的,相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见她这模样,谢迁笑道:“阿逐倒是有幸,能有你这么好的娘子。”
“哪,哪里,我也并不是多好。”小姑娘羞涩地垂下眸,“相公才很好。”
尽管之前谢逐还将她气得半死,但阿桃还是觉得谢逐很好。
听到谢迁提起娘子二字,谢老夫人朝他睨去,继而慢悠悠道:“这两日你若是无事,就待在府里,有客要来拜访。”
“客?”谢迁问:“是何人前来?我好吩咐下去早做准备。”
“老婆子我早让人准备好了,来的是个姑娘。”
阿桃好奇问:“祖母,是哪个姑娘啊?”
“是魏尚书家的魏二姑娘,云亭来了,她来潭州探亲,顺便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倒是有心。”谢老夫人说着,又斜睨谢迁一眼,见他面色淡淡毫无反应,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道:“魏尚书跟咱们家交好,咱们家来了客,这里的宅子比不上京城的宅子,你可得将云亭招待好了。”
谢迁点头应是,但显然看着心思不在这上面,谢老夫人心下直叹气,恨不得往他这榆木脑袋上敲一棒子,连谢逐这个只想着吃喝玩乐的都开窍了,知道要对媳妇儿好,撑起身上的责任了,怎她这个大孙子就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一门心思投在公务上。
阿桃并不知道谢逐跑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就连从安都跟着他出去了没看见人影,小姑娘瘪着嘴窝在书房里做着夫子布置的课业,并愤愤的想着她绝对不要帮他写这次的课业。
*
且说谢逐一大清早便拉着从安出了府,带着贺成贺班头与数个衙役直接冲进了红袖招。
红袖招夜夜笙歌,白日里却是十分安静,客人皆已散去,楼里的姑娘与留宿的客人们都还在熟睡,是而此刻的大厅内并没有什么人,春歇娘被被窝中惊醒,来不及洗漱便匆匆迎了上来,见着他们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禁讨好笑道:“几位官爷,请问这大清早的来我这红袖招,可是有要事?”
谢逐开口:“烟雨的屋子在哪儿?我们得再去好好勘验勘验。”
见是谢逐,春歇娘心底生起轻蔑之意来:“呦,原来是县令大人的兄弟,谢二公子啊,这案子的凶手本就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侍从,谢二公子你来查案,是不是会有包庇之嫌啊?”
从安怒道:“你放屁!”
谢逐拦住他,倒也不恼,只阴恻恻笑道:“你一心认为凶手是我大哥的侍从从吉,又百般怂恿那些追随烟雨的男人愤慨让我大哥不能插手查案,怎么,你这么想定从吉的罪,是不是急着想让他做替罪羊?”
春歇娘脸色讪讪:“谢二公子你这话说的,当时屋子里烟雨死了,钱公子晕了,就从吉在屋子里站着,手里还拿着刀,楼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可不是我冤枉胡说,凶手不是他是谁?”
谢逐语气冷冷:“你也说了晕了一个,说不定就是晕了的那个人呢?”
“不可能,人不是钱公子杀的!”
“我就随口说一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谢逐带着人往楼上走,“出事的屋子是哪间?”
春熙娘支支吾吾:“这,这出事当天不是有人去看过了吗?现在还要去看?”
见她不肯带路,谢逐脸色沉了下来,使眼色要贺成领着去出事的那间屋子,他一把揪过春歇娘的衣领:“假如真的把从吉当做替罪羊处死了,你以为我大哥会让你们红袖招好过?”
春熙娘白着脸道:“谢,谢大人是个好官,他不会公报私仇的。”
谢逐邪邪一笑:“我会啊!”
他一把丢开她,跟着贺成的步子来到了那间出身的屋子前,烟雨的房中。
出事当晚官府就把屋子给封了,外头上着锁,无人能进,贺成一打开门,迎面便扑来一股腥臭味。
烟雨当时被扎中心口,喉咙又被割开,流了许多血出来,他一走进去便看见了那地上已经发黑的大片血迹,血迹一路延伸,直到床上,床上的被褥同样满是黑色血迹,就连帐幔上都呈喷射状溅满了血点子。
烟雨被发现死在床上,她在床上被人杀死的,死时衣衫不整。
这就更奇怪了,假如是那个黑衣人所杀,凭当时的紧急情况以及黑衣人作为杀手寻求快准狠一招即中的特性,不会在烟雨身上落下两处致命伤,更不会还把人按在了床上再杀,还扯乱衣裳,这只会更耽误时间。
谢逐细细想了想,当时时间短促,从吉很快就追了进去,那么无论是黑衣人还是那钱公子,事后定然来不及有多余的功夫做多的善后,那么这间屋子里定然还留存着一些证据。
春歇娘挤在门外想进来,谢逐冷冷回头望她一眼,明明年纪不过她一半大,看着比谢迁要稚嫩许多,然而那眼神却叫人看着冷汗森森,步子被钉在原地半步都不敢再挪动。
衙役抬臂揽着她:“官府办案,闲杂人员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