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扫榻相迎。”
魏二姑娘嗔他一眼:“谁要你的榻?”
谢迁眉眼含笑看她,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遍,言外之意则是他们之间早与床榻相关了。
魏云亭倒也不羞,攀附着他笑意盈盈。
谢迁:“你既留在清河县过年,那我托祖母给魏家去封信?”
“还用你说,我早已写信去了。”
谢迁一愣,旋即眼中笑意更浓:“待我回京,我便请祖母去魏府提亲。”
“叫你苦等了。”本来二人互诉情意后,谢迁便想让谢老太爷去魏府提亲,但那时谢老太爷的身体已经大不好了,他不好开口提,之后便是谢老太爷病逝,他身为官员,需得守孝三年,不得婚嫁,再之后便是他被新帝派来南边的清河县招安,魏云亭早已到了婚假之龄,甚至与京都的贵女相比,她的年岁都偏大了,魏家父母为她相看了不少亲事,他不在京中,她等着他,撑得实在艰难。
魏云亭闻言突然坐直身,正色望着他:“谢郎,只三年,我只等你这三年。”
谢迁环住她的胳膊一紧,“快了,黑风寨的事大半都已安排妥善,我快要回京了。”
她浅浅一笑:“谢大人要是三年之期到了还未回京,那我便……”
她拖长声音,见谢迁一向淡然的神情蓦得多了几分紧张,她缓缓道:“那我便携嫁妆来嫁你,谢大人可不许将我拒之门外。”
谢迁失笑,“我虽求之不得,但怎能叫你一个女子做到这一步,时下世人皆对女子苛刻,该是男子担起的责任,便该由我去承担。”
京都的名门显贵都道刑部尚书家的魏二姑娘端庄贤淑,温婉大方,是大家闺秀之典范,谁又能知道她实则骨子里最离经叛道。
初次见她,是在京都一官员的寿宴之上,他们谢家是朝中新贵,谢老太爷与谢家大爷二人一起跟着新帝打下江山,建立新朝,即使谢家大爷已死于战场之上,谢老太爷年岁已高,但新帝仍将谢老太爷封为了骁勇侯,掌管兵权,谢家一时之间在朝中炙手可热,于是即便并不相熟,谢家仍在宴请名单之上。
那时谢迁尚未修成一只滑不溜手的狐狸,宴席之上被人灌了好几杯酒,隐隐有了醉意,他便寻机溜走,寻了一处园子打算静坐醒酒。
夜色朦胧,即使府中灯火通明,但园子内总有黑暗之处,他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有年轻男女的交谈声。
他还以为自己撞见了哪家公子贵女私会,便停在原处打算离去,随后便听见女子的呵斥声。
“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了!”女子声音清灵婉然,听着便觉其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完全不同于北地女子的彪悍爽朗,面对那纠缠她的男子,只怕会吃亏。
他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解救。
刚迈出两步,便见朦胧月色之下,女子面朝那纠缠她的男子,面朝着谢迁,倏而婉然一笑,笑意温柔婉约,看得那登徒子神情痴迷。
随后她骤然变脸,趁那男子不注意,狠狠抬脚踢上男子裆间脆弱之物,那一瞬间,谢迁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男子痛苦嚎叫,又被她踹进了池塘之中,这时那女子也看见了他。
见了他也丝毫不惧,甚至笑意婉然:“公子看见了什么?”
谢迁拱手道:“我只见这月色朦胧,星河漫布。”
“我亦见清风朗月,雁渡寒潭。”
谢迁失笑,雁渡寒潭,好一个雁渡寒潭。
二人各自离去,翌日他听闻那闻名京城的浪荡子昨夜不知被何人所袭,裆下那二两物拾竟再不能用。
好一个能下狠脚的贵女,他心下赞叹,那夜的婉婉笑靥时不时于脑海浮现,不久后再一次宴席,二人再次相遇,自此缘分纠缠。
两人藏在假山里诉情许久,直到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起身。
谢迁身上的衣衫也乱了,魏云亭为他整理好衣衫,抬眼瞅见他有些红肿的唇,戏谑道:“不知谢大人冬日里被什么虫子咬了唇?”
谢迁轻点她的唇:“名唤云亭之虫,咬得我们两败俱伤。”
二人走出假山,却不想迎面撞上谢逐阿桃。
阿桃正扑在谢逐背上,谢逐微弯腰背着她,两个小家伙同时抬眼,脑袋凑在一起呆呆傻傻看向他们,方才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目光落在二人红肿的唇上,日日黏在一起亲吻的小夫妻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谢迁难得的红了脸皮,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小夫妻俩十分震惊:“大哥,魏姐姐,你们……”
魏云亭扶了扶有些松落的发簪,浅浅笑道:“喊什么魏姐姐,喊大嫂。”
第61章 深尝桃味
谢府花厅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