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盛在众人面前都是腼腆少言的模样,难得一听他表述自己的想法,听着却是也有道理,不过谢逐并不赞同,正想开口,学渣之一容道烦躁地挥手道:“今日是弟妹的及笄礼,你们好端端地说什么考功名的事,烦不烦?”
学渣之二谢逐耸了耸鼻,颇为嫌弃:“说得也是,我娘子的及笄礼,我跟你们几个臭男人凑在一块儿做什么?找我娘子去!”
说完他一个窜身出去,不见了踪影。
花厅之内,在谢迁的主持,正宾的唱赞之下,阿桃穿上礼服,发丝被尽数梳上,不同于已婚女子的发式,梳的是成年女子的发式,最后簪上发笄、钗笄,阿桃本就生得明艳,如此装饰,更衬得容姿迤逦、灼灼艳丽,晕晕娇靥巧笑倩兮,好似山间盛放的灼灼桃花,动人心魂。
场中众人皆忍不住惊叹,看得谢逐心头微郁,顿时生出了想将阿桃藏起来,一辈子只能自己看的心思。
最后便是为阿桃取字,谢逐强烈要求让他为阿桃取字,他作为阿桃的夫婿,让他来取倒也无妨,阿桃也不禁心生期待,满眼明亮地望着他。
“你要给我取什么字?”
谢逐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才恍然回神,笑得明朗灿烂:“珠珠。”
“猪猪?”阿桃不禁瘪起了嘴,什么呀,明明他才是猪,谢猪猪。
齐容施三人听之无不嫌弃,容道嘁了声:“我就知道,他能取出什么好听的字来?”
谢逐见阿桃一脸失落的模样,忙问道:“怎,怎么?你不喜欢吗?”
阿桃颇带小委屈地问:“为什么要喊我猪,猪猪?”
谢逐这回听懂了,有些无奈,又有些郁卒,他双手捧着她的娇靥,低声道:“珠珠,是明珠的珠,是我的明珠。”是珍爱的人。
小的时候谢逐不懂他娘为何要给他取个珠珠的小名,他还颇为嫌弃,不许家里人喊,待到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过来。
因为不仅是希望当时瘦瘦弱弱的他能生得一副好身体,更是因为将他视作了珍爱的人。
当年谢家家贫,北地粮食紧缺,为交束脩,全家为供谢迁读书而节衣缩食,连带小小的他也吃不饱饭,居然到了要去外头与人抢食的地步,他还曾心生过怨怼。
但在谢父谢母心中,对他的爱同样不少于谢迁。
阿桃怔愣了瞬,旋即盈盈一笑:“珠珠,我很喜欢,谢谢相公!”
原本还在发笑的齐容施三人:感觉有被秀到。
眼见小夫妻俩若无旁人地就要黏糊起来,温尧咳了声,喊醒二人,“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先将礼行完。”
阿桃这才挪开黏在谢逐身上的目光,行完了最后的礼。
有了这一出,黑风寨的人围着谢逐阿桃纷纷起哄,一口一个珠珠地喊,闹得二人都红了脸。
阿财长臂揽过谢逐,嘻嘻哈哈道:“姑爷,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以后胆敢不把我们阿桃小姐当成掌上明珠,我们黑、我们兰庄上下,可不会放过你!”
几人跟在他后头拍胸脯喊:“对!绝不放过!”
阿桃挤了进来,见他们拉着谢逐一副不依不饶地模样,张开胳膊护夫:“你们敢!”
众人哄笑不止,欢喜饮乐。
忽而有一道身影跟着众人同样哄笑,却是越行越退,随后一闪,不动声色躲进了一处角落,平平无奇的方正脸稍稍低垂,一对眉异常地浓,若有人成心凑近,便可以发现那浓眉的眉中,生着一颗痦子。
“兰庄啊,兰家镖局,找了这么多年,原来在这。”
他瞥了堂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大部分都是当年的镖师,运镖之人。
他先前藏在暗处,只远远见过温尧一两面,温尧留着胡须,一时认不出来,先前还有些不确定,现下见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倒是终于懂了。
“当年你们运丢了的镖,可千万得找回来啊!”他瞥了众人一样,眼底浸着冷笑,旋即无声无息离去。
第67章 除夕之夜
转眼年关已至,清河县内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息,是与北地截然不同的过年习俗,这还是谢家人来到清河县之后的第一个年节。
谢逐对清河县的不同风俗感到好奇,天天地拉着阿桃不惧寒风在外头到处玩闹,谢老夫人说了几次也劝不住,阿桃偏还回回都能被谢逐怂恿一起,见此谢老夫人倒也懒得管这沆瀣一气的小夫妻俩了。
谢逐每每见着不同之处,都要拉上阿桃好好说道,言语间提及了不少北地的风光与人情,念的阿桃不禁心生向往。
“那里真的有这么好吗?”阿桃好奇。
谢逐却是摇了摇头:“论起来,当然是比不上清河县这里水土丰饶,粮食富足。”
“但那里冬天会覆盖厚厚的雪,连河都能被冻上厚厚的一层冰,我还记得那时候祖父带着一只前锋军去偷袭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