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作者:我爱大红袍
文案:
“陆雀,放下屠刀!”
“陆雀,回头是岸。”
“陆雀,你会后悔的。”
内容标签:悬疑推理爽文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雀┃配角:景宋,白雨┃其它:
一句话简介:二姐浪子回头,金不换
立意:保持好心情
交易
云州陆府有一双胞女名誉盛京,长女陆雁嫁琅邪王为妃,而小女陆雀嫁云州名士景宋为妻。云州百姓携百花相送琅邪王妃于道,却以唾骂悲哭围于陆雀嫁人之道。
世人皆道,云州陆雀下贱人,污玉郎也。
玉郎谓何?云州景宋,美男子,才子也,天下以云州居士所题词画为尊……
后陆雀惨死于马贼刀下。刀起刀落,景宋之徒——白雨冷笑,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东西?”一道漫不经心的冷冽声音响起,随之她的目光流转一圈,陆雀隐隐笑了。
然而陆雀身边并无一人,空荡的奢华房间中只有半敞的窗户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
“对,这就是你的结局。要做交易吗?”
那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着实让陆雀惊讶了一下。但很快浸淫各种杂怪话本的她冷静下来,问:“你想要什么?带我来这副身体有何用意?你又能给我什么?”
仿佛前半生的记忆被人故意抹去,陆雀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陆雀。
那个低沉嘶哑的声音说:“夜晚,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
“……我要查一些事情。”
“哦?”
“事成后你的记忆会恢复。”
“行呀!”陆雀浅浅一笑。
从此,你的身体内住进了一位从冥府逃出的恶鬼。
陆雀百无聊奈地敲着桌面,心中摇头,她那个便宜夫君和便宜徒弟心心念念着陆雁,将这具身体当作低劣的替身,在未来某一日还逼迫她去死。
这等作风不正、行事恶心的人竟然活得比她还顺溜,实在让人心情不爽!
“柳绿!柳绿!”她怒拍桌案,喊道。
“夫人——”柳绿瑟缩发抖地走近她,神情惶恐。
陆雀瞥了她一眼,放缓了声音,问:“郎君呢?”
因为景宋实在厌恶这个卑鄙的妻子,所以不许陆雀称呼他为夫君。
柳绿犹豫不决,在陆雀瞪来的一眼下,迅速如实禀告:“老爷去了海上天。”
海上天,又称茶楼,云州素雅之居,专供名士舞文弄墨。
“办的不错,领赏去吧!”陆雀面露笑意,腾起身却将柳绿吓的后退几步。她唰的肃下脸,呵斥道:“规矩呢?”
“夫人,对不起——”柳绿战战兢兢地伏地道歉,想要伸手抱住陆雀的脚求饶却不敢真的触实。
陆雀弯了弯唇角,眼中挂着冷嘲的光芒,抬脚越过柳绿的胳膊往门边走。
“自去找管家领赏,还有到花红那里领罚。”陆雀冷冽如冰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似乎带着隐约的笑意,“对了,别老是朝我跪下,我还没死呢——”
最后一句话被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等她走后,柳绿良久才喘过气,清秀的面庞惨白发青。
陆雀一路分花拂柳,沿着青石小径往园中深处走进,繁茂的大树下十分阴凉,让她焦躁不安的心得以舒缓。
一个人没有记忆,真的太恐怖了。
她只能凭借脑子里的鬼东西提供的信息判断和交流,这种不安的感觉不亚于身家性命被握在别人手里。
她必须做好另一手准备。在这之前,她得了解陆雀这具身体过去发生的事情。
“池塘春草绿,鸳鸯双戏飞。”
“噗嗤——姐姐好雅兴啊!”一声讥诮自身后的柳树后传来。
陆雀回首望去,一身浅粉唐式儒裙的俏媚女子款款而来,她身后跟着一婢子,主仆二人皆面带骄横的神色。
“你是?”陆雀初来乍到,不记得这号人物,只得按耐蠢蠢欲动的心思问。
那对主仆像听了天大的笑话,掩嘴呜呜笑了好久才作罢。婢子讥讽她:“你这个下堂妻自然不晓得,我们二夫人可是老爷的心尖宝贝。”
“噗——”这下轮到陆雀笑了。她倾身靠在石桌上,眼儿斜睨着这对主仆,想着好心放两人走开。
但这对主仆实在可恨,误以为她的好心是无奈的忍让,浑身的嚣张气焰愈发燃的烈了。
二夫人忽然凑近,居高临下地抬起她的下巴,低声说:“如果不是你暗害老爷,如何进的了景府大门?”
“还是教姐姐一些规矩罢。”随即使个眼色,身后的婢子瞬间领会,迅速上前抓向陆雀的双手。
待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陆雀的肌肤时,陆雀身形一动,宛如一条冰凉的蛇从桎梏中滑走,再翻手抽下一根金簪直直地刺进婢子的胸口。
尖叫。
血流不止,婢子惊恐地瞪向陆雀,呜咽了两声摔倒在地,眼白外凸就这么过去了。
青石地砖泅染了一片红艳艳的血色。她漠然地旁观。
末响,陆雀一把将瑟缩发抖的二夫人拽起,沾了婢子血迹的金簪抵着她的颈动脉。冷冰冰的目光巡视了一圈二夫人那张俏丽的脸蛋,从眉心到小巧的下巴。
像是遇见不解的疑惑,她反问:“规矩?就凭你——以下犯上,宠溺恶婢。”
陆雀低沉冷冽的声音像从地底深处刮来的恶风,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拽着二夫人的衣襟,强行将人拖入水池中,两个人的头颅淹没在水中,一会儿又探出头,一会儿又潜入水。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陆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惊醒了即将晕死过去的二夫人。她战战兢兢地问:“你想要什么?”
“对于我下药害景宋的事你知道多少?”
陆雀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放走了二夫人。她轻踹了脚吓的蜷缩在地的二夫人,语调凉凉:“把你家的婢子拖回去,明日我再问她规矩学的如何了?”
冰凉的石砖上,绵延着一条成人腰宽的血痕,像一条长虹哗啦滑向远处,直到拐角才消失。
陆雀不去管身上的湿衣,一边把玩着金簪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朝某个方向道:“人都走远了,白雨你还不出来?”
“好一个毒妇!”说话的一个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纤细而俊俏,但眉眼此刻流露出鄙夷和忿忿。他穿着洁白的锦袍,背负着长弓和精巧的箭筒。
对方恨不能将她一箭贯心的表情,使陆雀忍不住好笑。
白雨横眉冷目,指责她:“最毒妇人心!明明长的一模一样,但连雁姐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陆雀沉下脸:“白雨,我暂且还是你的师娘,肖想我的双胞胎姐姐,这可是有失人伦的事。”
话音落下,白雨的脸色陡然苍白,他怔愣地瞪着她踉跄后退两步。
“闭嘴!恶毒女人!”
“难道不是?”陆雀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白雨大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握住他的后颈,一寸寸收紧,温热的吐息在耳畔回响:“见你年少又是我半个徒弟,暂且放你一马。”
“知道一个人恶毒,就不要去招惹她,否则遭了什么下场也是自找的。”
她顿了顿,笑说:“我这个人心灵脆弱,最怕别人当着面满嘴脏话道我是非。因为我容易伤心,伤心了就容易失控,失控后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直到陆雀袅袅走开,白雨忽的大喘一口气,颓废地坐在冷硬的地砖上。背脊和额头上的冷汗逢风直浸入体内,回到家后,他就伤寒病倒了。
陆府与景府只隔着一条街,于是陆雀临时起意,决定去陆府寻找线索。
她带着花红送了拜贴到陆府,小厮慌不迭地在府中奔走,逢人便说:“天杀的,二小姐回府了!”
“啊——快快躲起来!”
“手脚快点!想被打是吧?”
主仆立在门外台阶上良久,不见朱红大门敞开,陆雀渐渐失了耐心。殷红的唇抿紧,目光犀利地落在两只铜制门环上。
花红自幼跟随陆雀,很是清楚小姐的性子,见她不耐烦,便上前使劲地拍了拍门环。
陆雀心生疑惑,问:“花红,小姐我这么不受人待见?”
花红温婉的面庞微笑说:“小姐的确不受人待见,但也不该受此待遇。”
咔吱——门开了,一个青衣短打小厮走了出来,朝她恭谨作揖拜道:“二小姐,夫人有请。”
陆老爹还在朝堂办公,只有陆夫人在家。陆雀朝她恭敬地福了一礼,便被一只芊芊玉手轻轻拉了过去。
“雀儿,成婚数月却是消瘦了——”陆夫人面露忧容,轻拍她的手掌道。
陆雀瞧见她的神情,无言地在陆夫人旁侧的座椅上落座。
陆夫人拉着她絮叨了好久,无非是劝她多忍耐着性子,多与夫君一家子打好交道,然后洗白自身。
对方眼里不作假的担忧使她心底微暖,但她决计不会听从陆夫人的建议。若非景宋有意促成,整个云州城岂会侮辱她的婚后之事。
“雀儿,你到底听进去了没?”
她笑道:“母亲,景府也算高门大户,里头的手段又多又肮脏,我若是软弱退让,还不得被景宋一家子给吃的骨头都不剩!”
陆夫人哑口无言,许久,仿佛苍老了十年语气颇为沧桑道:“随你,你的生活自己作主。只要陆府一日不倒,娘亲和你父亲便会护你一日。”
心口微动,陆雀趴在陆夫人身上,喜笑颜开:“娘亲啊,我这次来想要几个身手好的侍卫——”
“啊,你现在就想养小白脸!”陆夫人大吃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蹦下。
“不是了——”陆雀觉得陆夫人很有趣,平常人哪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事。她抓着陆夫人的袖子撒娇说:“我是想保护自己的安全。不信,你瞧——”
卷起袖子,小臂上一条状如蜈蚣的伤口还在浸血,陆雀红了眼眶委屈地不能自已。
陆夫人大怒:“谁干的?”
她咬唇,抽泣地说:“谁干的重要吗?那人说我下贱,下药逼迫景宋,最是要下往生河的人。难道我真的是这般女子?”
“可若不是,为何人人恨不能除我而后快?”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迷恋影视剧里的恶毒女配,所以写来满足自己——文很短,大概只有几章。
生疑
陆雀摇摇欲坠,本是明媚多情的笑脸却染上了愁苦之色,只教人看的心碎,恨不能以身替之。
陆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雀儿,我知晓你的脾性必定做不出这等事。而且那日你回府后,娘亲叫大夫替你把了脉,你被人下了药。”
得到这个结果,陆雀心微定。她虚弱地钻进陆夫人怀里,感受到一阵温软,心情不由舒畅。她问:“娘亲,可知是谁害我?”
抱着她的身体霎时僵硬,又迅速恢复,她听到陆夫人温声劝她不要再追究了。
心跳一滞。
陆雀毫不留恋地退出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凝视着陆夫人,沉默。
“娘亲,我还是处子之身。”
陆夫人面色微怔。
她中了药,但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这说明什么?景宋根本就没中药,这分明是一场阴谋,而她只是其中一环的炮灰。
炮灰。陆雀捏紧拳头,面上不显异色。
“娘亲,明日我们一起去拜访知府夫人。”陆雀古井无波的眼神使她产生一丝害怕和彷徨,这真是她的女儿吗?她的选择真的错了吗?
临出门前,陆雀忽然回首,表情疑惑:“娘亲,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的名字是大雁,而我的名字是麻雀?”
陆夫人望着她,隔的那么远,依稀可见眼中的怀念和慈祥。陆夫人笑说:“你以前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先人常道,过犹不及,过慧易折。你自小聪慧过人,取名为雀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自由自在。”
陆雀问:“那姐姐呢?”
“雁儿性子敦和,容易被人欺负,取名鸿雁——”
“不用说了!”她忽然打断陆夫人的话,只觉胸中情绪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滚,便跨过门槛匆匆离去。
陆雀没有径直回景府,反而去拜访了陆老夫人,她的祖母。
祖母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嫉妒雁儿,你的姐姐。”
陆雀大方地承认了,看着祖母闭目捻着佛珠,心中升起一股棋逢对手的兴奋。
“那又如何?自小因为雀字,陆雀在云州贵女中倍受侮辱欺凌,而她的亲姐姐却不闻不顾。”
“放肆!”祖母严厉呵斥一声,随即恢复了温和声音,“你生性恶劣,还是好好沐浴佛光,洗去一身罪孽。”
“孙女我怎么就一身罪孽了?”陆雀露出讽刺的笑。
祖母睁眼看向她,良久,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支签文:“这是我当年去宝鸡寺求的签。罪该在我,哦弥陀佛。”
一支签是求子,一支签是算运。
“当年,方丈大师讲,陆府生双女,一慧一愚,或通地狱,或达金銮。命途不可测,当惜朝夕。”
好似被火焰灼伤,她下意识松开签文,听见签文落地时的声音像是幼儿的啼哭。
“哈!真是可笑——”陆雀转身往门外走。
身后祖母不急不慢地声音传来:“我虽不喜你,但也不会亲手毁你清白。”
这话说的妙,含糊其词扰人视线。但她陆雀真就如此愚蠢,是个人就能骗的吗?
既然陆雀是被下药害的,那她对付害她之人就不必愧疚了。
回去时,天色已晚,景府府邸里的灯笼盏盏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