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也是刚出月子不久,她整个人胖了一大圈,尤其是她的脸,仿佛是浮肿了一般,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
明珠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一脸得意地盯着明蓁打量。
“大姐这是月子没坐好吗?怎么身形还这般消瘦?”
明蓁淡淡一笑,并不与她计较。
“你怎么过来了?你家孩子还小,可有人照料?”
明蓁没有打算为儿子操办满月礼,自然更没有给明珠送请帖,没料到她竟是不请自来了。
她们姐妹的关系如今并不亲近,明蓁可不信明珠是特意上门来道贺的。
果然,明珠一开口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看大姐这话说的,今日是小外甥的满月礼。可怜他亲爹不在身边,京中也没有什么人上门来道贺。虽然大姐与我生分,但我好歹也是孩子的姨母,怎么能不闻不问呢?”
听她说话这般刻薄,一旁的春雨先忍不住了。
“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少爷哪里就可怜了?”
“是我嘴笨,惹大姐生气了。”明珠捂着嘴轻笑起来。
“说起来更该安慰的是大姐才对,你刚生下孩子大姐夫便扔下你和孩子离家了,我听了此事都为大姐抱不平。朝中那么多官员,赈灾的事谁去不可以?没想到大姐夫着急立功,竟然不顾大姐母子的安危。我家夫君就不一样了,为了照顾我们母子,他一直等到我出了月子才赶回省城参加乡试的……”
自从成亲以来,明蓁和陈霖淮都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从台县到京城,他们二人一直形影不离,羡煞了身边的人,明珠在一旁看着怎能不嫉妒?
可是这一次,明蓁刚生产完陈霖淮便离家去了淮州。虽说是为了赈灾,可是她听孟玉堂说了,陈霖淮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攀附景王,为了自己的前程罢了。
反而是孟玉堂为了照顾她们母子,推迟到六月才动身回去赶考。两下里一对比,明珠便觉得陈霖淮以前对明蓁的好定然都是装出来的。
更何况孟玉堂也和她分析了,这一次陈霖淮去淮州赈灾只怕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淮州知府乃是张家的幼子,有张首辅和贵妃娘娘为他撑腰,即便如今景王受皇上器重,到了淮州也未必能斗得过张家的势力。
若是淮州的事办不好,皇上问罪下来,景王好歹是皇子,肯定是陈霖淮做那个替罪羊。
明珠眼中的得意怎么都藏不住,她今日不请自来就是想来看明蓁笑话的。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听了她的这些话,明蓁也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明蓁甚至不屑于和她争辩什么,只轻笑道:“在其位谋其职,我夫君既是入朝为官,自然要将百姓的事放在首位。淮州几十万的灾民正处在生死存亡之际,我与孩子在京中有家人照料却是衣食无虞的。孰轻孰重,二妹你难道分不清吗?若是二妹不懂,可以去问问二妹夫,他既是要考功名,更应当明白做官是为了什么。”
“你……”明珠无言以对,她的神情有些羞恼,气冲冲道:“大姐还真是深明大义呢!我也是好心,既然大姐不领情,那便算了。”
她是不是好心,明蓁心中比谁都清楚,并不多加理会。
很快,周家舅母和景王妃便先后来到家中探望明蓁。她们二人一来,明珠便老实了许多。
她虽是觉得孟玉堂前途无量,自己将来也定会是位官夫人,可是心中也明白一个状元夫人在京中并没有那么风光。
周家舅母是三品诰命夫人,叶灼华更不必说,是亲王妃。这二人又不像明蓁那样和她有亲缘关系,根本就不会理会她。明珠凑上前也不过是自讨没趣,甚至会触怒贵人。
孟玉堂临出京时,曾经警告过她,让她
在京中安分一些,少出门招惹是非,她还是记得的。
乳母将昭哥儿抱了过来,苏氏和叶灼华见了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满月的昭哥儿,容貌又长开了许多。白嫩的脸蛋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如同上好的宝石一般。他躺在明蓁怀中,不哭也不闹,仿佛在好奇地打量着身边人,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看着可爱极了。
叶灼华更是一直紧盯着昭哥儿,眼中满是喜爱之情。
明蓁笑着提议:“叶姐姐,你要不要抱一抱昭哥儿?”
“好啊!”
叶灼华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从明蓁的怀中接过昭哥儿。
“明蓁,你快看,昭哥儿好像是对我笑了……”
明蓁觉得好笑不已,才满月的孩子哪里会笑?不过是叶灼华太过喜欢昭哥儿罢了。
叶灼华将昭哥儿圈在手臂中,拘谨地不敢乱动一下。她的目光满是温柔,甚至不由自主的轻声哼唱起童谣来哄昭哥儿。
叶灼华身边的丫鬟侍女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甚至有的人还有些欲言又止。
明蓁心头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叶姐姐,你可是有喜了?”
叶灼华面上一红,却没有隐瞒,小声说道:”我的月事迟了有半月了,府中的御医看过说是喜脉。王爷不在,我也不准备惊动宫中。”
“恭喜叶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