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淮此时再见姚思礼,只觉特别亲近。他嬉笑道:“多谢伯父厚爱!”
姚思礼冷哼一声,“灯会好看吗?”
“好看!”陈霖淮忙上前炫耀,“伯父,你看,这盏宫灯还是明蓁猜谜赢了,送给我的!”
他把宫灯挑起,得意地晃了晃,笑得没心没肺。
姚思礼看他这幅样子就觉得恼火:“既然灯会好看,你回去以观灯为题,作一首诗来,明日交予我!”
这下陈霖淮傻眼了,怎么还要做诗呀,他苦着脸看向明蓁。
明蓁抿唇一笑,并不管他,只垂首跟在母亲身后往院中去。
就在经过陈霖淮身侧的时候,明蓁的衣袖拂过他的手臂。下一刻,纤细的手指触到了他的掌心,一个荷包被塞到了他的手里。
等到陈霖淮反应过来的时候,姚家大门前早已空无一人,他握着手里的荷包在那里傻乐。他就知道,明蓁还是想着他的。
七夕过后,明珠的婚期已然临近。因为嫁妆的事情,明珠不知和曹氏闹了几场,最终曹氏依着她的意思凑出了三十六抬嫁妆。
只是这三十六抬有些虚,有的箱中甚至只放了一只花瓶充数。
即便如此,明珠也坚持。她记得上一世明蓁嫁入孟家带去的便是三十六抬嫁妆之数,这一世,她也不能少。
她的嫁妆虽不能和明蓁相比,但是置办出来也花了百余两。她娘还给了她几件金首饰,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有三十余两的银子。
明珠想着,有了这些,足够她支撑到孟玉堂高中之时。
婚礼前一日,周氏和明蓁来给明珠添妆。原本周氏给明珠准备了一套金首饰,可因为二房算计明蓁的嫁妆惹恼了周氏,她便干脆只给了一只金镯子,明蓁那里则是送了她一对金耳坠。
这些其实已经是不少了,毕竟明举的媳妇进门的时候,周氏也只是送了一副银头面做见面礼。
周氏也是担心明珠日后的生活,孟玉堂虽然才学出众,但是若没有银钱支撑,他又如何能安心读书,求取功名。
给明珠些金饰,日后倘若遇到难处,变卖了,也能抵挡一二。
明珠却仍嫌弃周氏太过小气,比起明蓁的嫁妆,她这又算得了什么。
早就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情,周氏和明蓁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姐妹一场,明蓁也是希望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好些。
明珠大婚这日,婚礼仪式比曹氏预想的要风光得多。孟玉堂学堂里的同窗都亲来祝贺,不少还是县城的富家公子。
书院的林山长,亲自来给他二人主婚,更令孟家人没想到的是,就连何知县也派自家公子专程来送了一份贺礼。
曹氏听着众人的恭维话,乐得合不拢嘴。
孟家那边,孟高氏也是惊喜不已,她知道自家儿子才学出众,每年书院的考试都是第一名,可没想到居然连知县大人也能惊动。
孟高氏和族亲的关系不睦,儿子的婚事也是找了娘家几兄弟和近邻来帮着操办。她忙让自家弟弟给何公子安排席位。
谁知何公子大手一挥,“不用麻烦了,酒席我就不吃了,我去姚家找一位朋友。”
何公子让小厮通传,进了姚家又送上一份礼,便命人将陈霖淮找来。
他突然出现,陈霖淮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有要紧事找你!”何修之拉着他寻了一个僻静点的地方。
“你不去县城,我只好亲自来找你!我就知道你今日肯定在你岳家吃喜酒,便直奔这里来了。”
“有事快说!”陈霖淮很是嫌弃。好容易来一趟姚家,他还想找个法子和明蓁见上一见呢,可没功夫和他耽搁。
何修之嘿嘿一笑:“我听天赐说,你前几日寻到一只蛐蛐很是勇武,想要借来一用。”
蛐蛐是陈霖淮和明泽一起在学堂的后院捉到的,头大、皮色好、体型矫健,和别的蛐蛐争斗起来甚是凶狠,力压对手。
陈霖淮得了之后爱得不行,养了这些日子,也就是前几日给好友李天赐看过。
“你要我的“常胜将军”做什么?”
“济州的曹飞今年也新得了一只蛐蛐,据说是英猛极了,在斗场里还无败绩。他前几日给我发了战书来,言词间十分嚣张。你不是要成亲了吗,我就想着借了你的蛐蛐去和他斗,斗赢了他,我再赶回来陪你接亲。”
“曹飞?”陈霖淮沉思起来。
“是不是就是知州大人的小舅子,家里在济州城开喜铺的那小子。”
“正是他!”
陈霖淮心里有了主意:“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何修之吓了一跳:“不是,你不是过几日就要成亲了吗?你跟我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