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后!又是皇后!我怕她不成。”慕容美人一听宫人这话,更是愤愤道。
魏贵妃一听就不高兴了,本想上前,殿下抬手制止了她。
“殿下……”魏贵妃皱着眉不甘心道。
“无妨,再听听。”殿下轻声道。
“美人……慎言啊……”宫人还劝着慕容美人。
“慎言?”慕容美人语气有些难以置信。“我说错什么了吗?一个病秧子,占着皇后之位,又是个生不出的,简直是个笑话……”
“美人!美人……”宫人的声音听着很是小心。
“你是我宫里的,还向着皇后?看来你是皮痒了?”慕容美人话一出,劝说的宫人便跪下,道:“美人,奴婢实在是不愿您被罚啊……还望美人能明白。”
“明白?我明白得很,皇后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慕容美人很是不悦。
“先在这儿跪两个时辰,剩下的回去再收拾你。”
说着说着,慕容美人转过弯正好看见了殿下。
“奴见过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安。”慕容美人身边的宫人行礼道。
慕容美人一时愣在原地,回过神,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连忙行礼道:“妾见过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安。”慕容美人也是不知道殿下听到了多少,殿下未让她起身,她便一直行着礼。
“慕容美人。”殿下轻声道,瞧不出喜怒。
“妾在。”慕容美人喉头有些紧。
“慕容美人觉得自己算什么?”殿下问。
“这,这……妾……”慕容美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来,估计也知道殿下听到了什么。
“看来慕容美人是觉得自己的位份高了,这么看是该降一降了。”殿下抬手抚摸着一旁的花枝。
“妾知错,妾知错。”慕容美人跪在地上道。
“知错?错在哪儿了?”殿下又问。
“妾不应口无遮拦,不应……不应……”慕容美人又说不出来。
殿下示意将折枝花剪下来,顺一拿着剪子上前小心剪下,又小心放在托盘上。
慕容美人没听到殿下的声音,又道:“妾只是一时脑热,只是一时脑热!还望皇后殿下明察!”
“明察?明察什么?”殿下往慕容美人那儿走了两步,靠近慕容美人停下。
“话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孤听得一清二楚,这儿这么多的人也是听得明明白白。如琴这般提醒你,让你谨言慎行,你都一意孤行,可见不是一时脑热,是真真切切心里就这么想的。”殿下慢慢道。
“妾……妾……”慕容美人哪还能说什么。
“往日孤对你如何,你心里应当是有数的,有些事孤没亲眼瞧见,有些话孤没亲耳听见,是能当做没发生,可以放你一马,可如今,就在孤眼前发生的事,孤亲耳听见了,不罚你,怎行?”
“妾……领罚……”慕容美人知道开脱不了,这样还能罚得轻些。
“位份孤也不降你的,好歹也服侍陛下数年。禁足半年,罚俸半年,宫人减半,兰庭宫从正殿搬去偏殿,宫规抄百遍,每日抄静心经两遍。”
“是,妾领罚。”慕容美人行礼道。
“如琴。”殿下道。
如琴起身从转角处过来,在殿下身前跪下,道:“奴婢见过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安。”
“从今日起,你便不在慕容美人身边当差了,暂时在魏贵妃宫里。”殿下垂眼看着如琴。
“是,奴婢得令。”如琴低身应下。
“慕容美人在这儿跪两个时辰。”殿下又道。
“是。”
殿下继续往前走,魏贵妃跟上,我们也跟在殿下身后。
“恭送皇后殿下、魏贵妃。”
“殿下这还是第一次罚慕容美人。”魏贵妃道。
“都让我听到了,自然是要罚一罚,希望她引以为戒再没有下次。”殿下轻轻闻着花道。
“就怕她依旧不改。”魏贵妃想了想道。
慕容美人是真的一点不听劝告,执意如此。
“那就没法子,只能再罚,再罚了。”殿下转过身道。
“也是。”魏贵妃轻笑一身。
“不说她了,这花你可以剪些,放在寝殿里,助眠的。”殿下转着话题。
“好。”魏贵妃笑着道,挑着自己想要的花枝。
殿下用御花园剪来的花插了两瓶。
殿下最后调整了一下,道:“这个送去大兴殿,这个送去华露宫。”
“是。”两个宫人上前小心抱走。
如雨、如风收拾着剪下的枝条和叶子。
晚膳时,陛下来了。
“宇哥哥。”
“儿臣见过父皇。”大皇子行礼道。
“明曦。”
“今日慕容美人对你出言不逊?”陛下行至殿下身旁问。
“是,宇哥哥知道了?”殿下问。
“罚得轻了些。”陛下道。
“只是敲打她一下,若是有下一回自是没这么轻松了。”殿下解释道。
“你觉得合适便好,若有下次,你罚了,我会再加重些。”陛下轻声道。
“好。”殿下笑着道。
“用膳吧。”
三月十五后宫中更忙碌了,殿下在宫墙上看宫外时也能瞧见穿着不同服饰的人,还有些特别。
三月二十一,殿下因着参加宴会而盛装,本是殿下去寻陛下,但陛下说会来,便让殿下在凤栖宫等着。
陛下来时,殿下已打扮好一些时候了,正看着书。
“奴见过陛下。”
听着宫人的声音,殿下合上书,就看着陛下进来。
“宇哥哥。”殿下笑着道。“生辰快乐。”
“多谢小凤凰的祝福。走吧。”
“好。”殿下将书放下,行至陛下身旁。
“很好看。”陛下看着殿下道。
“多谢宇哥哥夸奖。”
殿下和陛下往重明殿去。大皇子并没有一同去。
陛下与殿下携手进入重明殿,百官和各国使者起身行礼道:“臣参见陛下、皇后殿下。”
陛下和殿下在上方坐下,陛下道:“平身。”
乐师继续奏乐,宴会开始了,舞姬们上前表演者舞蹈,随着音乐变化着。
各国使者送上贺礼和贡品。瑶国上前的是一个使臣和一个九岁左右的男孩。
“瑶国使臣江昌参见陛下、皇后殿下。”
“瑶国七皇子段若白参见陛下、皇后殿下。”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瑶国进贡了每年都在进贡的东西,又进贡了个舞姬。
“……为陛下献舞一曲。”使臣道。
“好。”
瑶国舞姬果然与众不同,相貌极佳,舞姿翩翩,不像舞姬,像仙子。
一曲舞毕,舞姬行礼道:“瑶国舞姬霜雪参见陛下。”声音和气质颇为相似,都是清冷的。
“不知陛下可喜欢?”瑶国使臣问。
陛下知道瑶国的意思,转头问殿下:“喜欢吗?可要留下?”
殿下轻声道:“可。”
陛下看着下边道:“尚可,封御女。”
瑶国使者大喜。
霜雪行礼道:“妾谢陛下。”
“退下吧。”
霜雪一愣,陛下发话也只能应声退下。
使臣继续送着贺礼,说着祝福的话,夹着些别的,倒也没什么趣事发生。
官员也送着陛下贺礼,老爷送了陛下一幅书法,二少爷送了陛下一枚刻章。
宴会极为热闹,持续到了深夜。
“霜雪住哪儿?”宴会后殿下问陛下。
“你安排就好,不必考虑太多。”陛下道。
“好。”殿下想了想,道:“霜和宫如何?还挺和她名字。”
“可。”陛下同意了。
“那就这么安排了。”殿下吩咐下去。“跟魏贵妃说一声,让如琴去霜和宫服侍霜雪御女。”
“是。”宫人应声离开。
“早些歇息。”陛下与殿下分离。
“宇哥哥也是。”殿下行礼道。
第四十五章
万寿节后,各国使者陆陆续续离开,皇宫又恢复往日的模样。
霜御女在第二日来拜见殿下,新的衣裳还未裁好,便穿的瑶国的衣裳,色彩颇为艳丽,彩色的,霜御女倒也撑得住,只是我觉得与她的气质不太合。
“妾拜见皇后殿下。”霜御女行礼道,一番下来还是花了些时候。
“起身吧。”
“多谢殿下。”霜御女稍微有些不熟悉。
“赐坐。”
宫人引着霜御女坐下。
霜御女慢慢坐下,将手合上放在腿上,如琴候在霜御女身旁。
殿下道:“入了宫与你原来是大不相同的,教你规矩的宫人可去了?”
“妾在学了。”霜御女道。
“那便好,好好学着,以免出什么岔子,被罚便不好了。”殿下轻声道。
“妾明白。”
“你对面的是魏贵妃……”殿下介绍着妃嫔,魏贵妃也对霜御女微微一笑,霜御女欠身以示尊重。
“白婕妤刚生产完,还未出月子,等出了月子,你便能瞧见她了。还有慕容美人,不过她暂时在禁足期,等你瞧见她还需几月……”殿下接着道。
“宫中妃嫔不多,除了你都是东宫的老人,你好生与她们相处也是简单的。”
“妾知道了。”
“还不知你年岁多少?”殿下有些好奇地问。
“妾已过十六岁生辰。”霜御女回答。
“几月生?”殿下又问。
“十二月。”
“这么看你比孤还小些,小四个月多月。”殿下笑着道。
霜御女还不知道怎么回话,魏贵妃道:“殿下一直都是最小的,来了你觉得有些新鲜。”
“以后还会有更小的。”殿下轻声道。“不留你闲聊了,回去学规矩吧,衣裳过两日便会做好,这瑶国的衣裳便不能再穿了,或是别穿出来让人瞧见,慢慢熟悉宫里的日子。”
“是,妾告退。”霜御女起身行礼道。
等着霜御女离开,魏贵妃也起身行礼道:“妾也先告退了。”
“不急。”殿下起身道。“一起去看看白婕妤。”
“好。”魏贵妃应下。
大皇子也在,是殿下在白婕妤生下二公主后第一次带着他一起去看望。
大皇子牵着殿下的手走着,白婕妤正在摇着摇篮,大公主在一旁看着。
“奴见过皇后殿下、见过魏贵妃。”宫人行礼道。
听着声音,白婕妤转过头,道:“妾见过皇后殿下、魏贵妃。”
大公主就在床上行礼道:“无忧见过母后、魏娘娘。”
又对着大皇子道:“大哥哥。”
殿下带着大皇子走近看看二公主。“好看了吧。”
“是。”白婕妤笑着道。
殿下坐在白婕妤床边,魏贵妃坐在一旁。
“你又觉得不好看了?”魏贵妃对白婕妤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白婕妤道。
“孩子还在呢。”殿下提醒着。
“妾知道了。”魏贵妃和白婕妤一起道。
“可闹腾?”殿下问。
“还好。”白婕妤道。
“那看来是好许多。”殿下笑着道。
“是。”
“曦儿,要看看妹妹吗?”殿下轻声问大皇子。
大皇子想了想,点点头:“看一看吧。”
“我抱抱。”殿下将二公主从摇篮里抱出来。
殿下让大皇子看看,大皇子攀着殿下的腿看着还睡得很香,没被吵醒的二公主。
“妹妹好看吗?”殿下问。
大皇子捏着殿下的衣裳没说话,直勾勾看着殿下抱着二公主的手。
“殿下还是将她放下吧,等等醒了又要哭了。”白婕妤看着大皇子,轻声对殿下道。
“好。”殿下轻轻将二公主放回摇篮,又轻轻晃了两下摇篮。
“这几日身子怎么样?”殿下问白婕妤。
“比生无忧时恢复得快些,这出月子也能早些。”白婕妤道。
“还是够日子为好,也不急那几日的功夫。”殿下不同意白婕妤早出月子。
“好,妾听殿下的。”
“这才好。”
三人闲聊着。
“慕容美人这几日嘴里还不干净呢。”魏贵妃道。
“她是半点不知悔改,吃了苦头还是不长记性。”白婕妤摇摇头道。宫里的事总是传得快些,即便白婕妤未出华露宫,静养着,但风声自然而然都会传到耳朵里。
“这才刚开始,还有五个多月,够她反省的了。希望她最后能有些长进,不然这苦头就不是这一点点了。”殿下道。
“那也是她应得的,在东宫时就是个嘴不把门的,不在殿下眼前说罢了,妾可是听说了不少不干净的话,也不知她娘怎么教的,还算是个言情书网出来的,就这样哪瞧得出是个有学识的,和那满嘴脏事的无赖流氓有什么区别。那日被抓了个正着,还想为自己开脱,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魏贵妃说着狠狠翻着白眼。
“可别忘了,当年她是怎么进东宫的……”白婕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