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可不要嘴上说着明白，往后做的又不同了。”殿下看着慕容美人道。
“妾谨记教诲。”
“好了，往后好好的，自然什么也没有，好事会有，坏事不会有。”殿下道。
“是。”妃嫔们道。
庆元元年十月
乐安县主进宫。
“乐安参见皇后殿下。”
“快起身，坐过来。”殿下笑着道。
乐安县主带着林康坐下。
“总算是愿意带他出门了？”殿下逗了逗林康。
“之前太小，出门总是不便的，还容易生病，近些还好，进宫就太麻烦了。如今周岁了，自是能带他出来得久些。”乐安县主让林康坐好。
“康儿，叫殿下，殿下，皇后殿下。”乐安县主轻声道。
林康看着殿下，殿下微笑着看着他，林康却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看着殿下。
“康儿？”乐安县主道。
林康还是就这么盯着殿下看。
“才开口不久吧。”殿下道。
“是，周岁时才第一回。”乐安县主回。
“我就知道，无妨，慢慢来。”殿下笑着道。
上次乐安县主进宫是殿下生辰后、中秋节前，那时的林康还不会说话，如今乐安县主让林康开口，自是会的，只是时间还短着，不熟练。周岁时开口，到今日也就一个多月，也是急不得的。
“来时，我教了他的，明明会说，这会儿又不开口了……”乐安县主摇摇头，有些无奈道。
“等着下回来便能了，也不是非要他现在就就开口。”殿下轻声道“下回便是明年开春后了，这后边冷起来便不能来了，康儿可是离不得我，冬日里天寒地冻的，我可得小心些，可不能让他病了。”乐安县主道。
“等那时，康儿不就能自己叫我了吗，也是不错的。”殿下将点心往乐安县主那边推了推。“你爱的点心，新花样，尝尝。”
“好啊。”乐安县主拿起一块轻咬一口。“豆沙？”
“嗯。”
乐安县主又咬了一口，细细品尝：“不甜不腻，就是不就茶水也能用。”
“可喜欢？”殿下问。
“还可以。”乐安县主道。
“给你包了些，等等带回去。”殿下用着蜜水。
“多谢殿下。”乐安县主笑着道。
“知道你喜欢这些，喜欢就好。”
“明曦呢？怎的未瞧见他。”乐安县主道。“平日里最是黏你的，不在你身旁也是稀奇。”
“在看书呢。”殿下笑着道。
“这都开始看书了？也是聪明的孩子。”乐安县主笑着道。
“也不算是书吧，教他时写的字，一张一张留着的，算是巩固记忆，真的书还早着。”
“这也是不错了，刚过三岁呢。”乐安县主道。
正说着大皇子，大皇子便来了。
“明曦见过母后。”大皇子行礼道，又对着乐安县主道：“堂姑姑。”
“明曦来了。”乐安县主道。
“曦儿，过来。”殿下招大皇子过去。
大皇子端坐在殿下身旁。
“长大一岁就是不一样了。”乐安县主笑着道。
“康儿也会的。”
“堂姑姑的儿子，叫表弟。”殿下对大皇子介绍道。
“表弟安好。”大皇子乖乖道。
“康儿，叫哥哥。”乐安县主教着林康简单的称呼。
“哥哥……”这回林康倒是说出来了。
“看来是刚刚的难了些，这叠词也还是能开口说出来的。”殿下笑着道。
“应当是吧。”乐安县主道。
“看完了？”殿下问大皇子。
“嗯。”大皇子点点头。
“好，等晚些再考你。”殿下轻抚一下大皇子。
“好。”大皇子端坐着听着殿下和乐安县主闲聊。
时候差不多，乐安县主本要起身告辞，陛下进来了。
“奴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乐安见过陛下。”
“明曦见过父皇。”
“陛下。”殿下道。
“起身吧。”陛下行至殿下身旁。
“乐安也在。”陛下这才看到乐安县主。
“已是要告辞了。”乐安县主道。
“也是。”陛下瞧了眼外头的天，接着道：“时候是差不多，再晚些便要过晚膳的时辰了。”
“乐安告退。”乐安县主行礼道。
“一路小心。”殿下轻声道。
乐安县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抱起林康离开。
如雪早将殿下给乐安县主准备的东西包好了，一路送着出了凤栖宫。
陛下来了，这考大皇子便是陛下和殿下一起。
陛下随意考着，殿下补充着，若是陛下考到大皇子还未学的，殿下也会提醒。
“不错。”考到最后，陛下道。
“多谢父皇夸奖。”
“可不能让你母后白教了，知道吗？”陛下看着大皇子。
“明曦明白，定不负母后。”大皇子坚定道。
“这般沉重的气氛是什么情况？”殿下有些无奈道。
“你花着时间和心思教他，明曦自要对得起你这份付出才行。”陛下拉起殿下的手道。
大皇子不甘示弱，拉着殿下另一只手，很是认真道：“明曦会好好地、努力地学的。”
“你们啊……”殿下有些想扶额，但双手都被拉着，只能摇摇头。
天越来越冷，开始下雪后，殿下便不去大兴殿，这般大皇子最是喜欢，甚至主动让殿下多教些。殿下自是乐意，也会花时间给大皇子巩固。
殿下练字时，大皇子一如既往在一旁看着，跟着认出来。若是不认识的字就看着，殿下暂时还未教，也是顺着来，殿下总是说不着急。
大皇子已是学得很快了，殿下加上了字的含义，大皇子难免还年幼，殿下最是明白，不会囫囵地教大皇子，一定要确定大皇子真的明白了，再继续下一个。
陛下有时来时，殿下还教着大皇子，陛下便在一旁听着，等着结束了，陛下还道过：“若是你是我的老师，我从前估计能学得更快些。小凤凰真是个好老师，教得真细致。”
“也就教教曦儿，那些老师自是各有各的好。”殿下笑着道。
我和如云收拾着书桌，陛下和殿下坐在一块儿闲聊着。
“你已是比不少老师好了，就这教学上就好上许多，不是所有有才华的人都能教人。”陛下道。
“我知道这些，肚子里有墨水，却不能在白纸上染色。”殿下道。
“正是如此。”
陛下是喜欢和殿下谈论的，两人似乎相互都能理解，有些话不言便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用明说都能懂。知音？大概就是如此。
“你和你哥哥真的像，从前我觉得你们俩不像，你不认同我的看法，如今我认同你的，你们是像的，又不像。”陛下道。
像又不像？我不太理解陛下这话的意思。
殿下笑着没有说话。
后来陛下也提过，殿下道：“兄妹，便是如此。”
“我的弟弟妹妹与我可很是不一样。”陛下又道。
殿下只是看着陛下。
也不仅仅是这样吧，我想也许还因为是凤家人？
第五十一章
庆元元年十二月
十二月十二是贤王十二岁生辰。殿下特意召贤王来凤栖宫。
贤王其实偶尔会来凤栖宫，贤王对于殿下这个皇嫂颇为亲近，来拜见殿下，聊的多是课本上不太清楚的地方，殿下也乐于教学。冬日里，贤王每日都会来，有时陛下也在，陛下对贤王没那么客气，对于学业会苛刻些，要求高，若是陛下在，贤王少不了要多写些，但贤王还是会来凤栖宫。
“臣参见皇后殿下。”贤王穿着斗篷走进来，行礼道。
“今日是你生辰，快起。”殿下起身走到贤王身旁。“四弟又高了些，看来很快便能比我高了。”
“臣十二岁了。”贤王还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红，漂亮极了。
“今日可有不懂的？”殿下问。
“有。”贤王让后头的宫人将书箱打开，从里头拿出书，一边走一边翻着。
只一点，很快便讲完了。
“多谢皇嫂。”
“何必说这些。”殿下笑着道。
殿下抬手示意我，我将锦盒小心拿过去。
“生辰礼。祝四弟生辰快乐。”殿下接过锦盒，又递给贤王。
“多谢皇嫂，我很喜欢。”贤王笑着接过锦盒。
“还未看是什么，便知道喜欢了吗？”殿下掩着嘴笑着道。
“皇嫂送的东西总是未出过错的，自是不看都知道，我一定会喜欢的。”贤王道。
“喜欢就好。早些回去吧，天冷，手炉换上新的炭火了。”殿下叮嘱着。
“臣告退。”贤王行礼离开。
贤王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道:“段若白生辰在明日。”
殿下道：“好，我知道了。”
贤王这才离开。
次日，殿下备了份礼差人给段若白送去，其中殿下还写了一纸条。
“殿下这是？”看着宫人将东西拿走，我问殿下。
“既是知道了他的生辰，自是要送一份礼，总归是没错的，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心意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殿下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书。
段若白十岁了。
除夕家宴。
陛下的妃嫔比先皇还少，宴会人少，陛下的弟弟妹妹们也还年幼，平王只有十岁，两位长公主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去年因先皇驾崩，除夕并未办宴会，这便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比之先皇时期更家常些，毕竟年幼的太多，也不会什么太深沉的东西。
陛下在席间问着贤王和平王学业，贤王还好，本就是聪明勤学的，陛下时常也问着，平王却是吞吞吐吐说不出个什么。
“平日里上学都在学什么？”陛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平王。
平王有些瑟缩，害怕地低着头不说话。
“回话都不会了吗？”陛下看着平王这般有些不悦。
“回皇兄……我实在是听不懂那些……”平王闷闷道。
“如今的听不懂，便学，便问，不会吗？还是说你要当个大字不识几个、看书都看不懂的王爷？”陛下觉得平王有些不上进。
“算了，算了，今日是家宴，何必说这些。”殿下轻声道。
“五弟可有别的兴趣？书本只是其一。”殿下问平王。
“回皇嫂，我对那驾马行军还可以。”平王好好回着殿下的话。
“这也是不错，以后当个将才也是好的，只是书本之上也是要学的，不说懂个十分，那三四分总是要有的，对行军才有助益。”殿下道。
“是，我会好好学的。”平王缓和过来。
“就是骂他千万遍，这般的强硬，他只会害怕，哪懂宇哥哥的心思……”殿下对陛下道。
“父皇驾崩，他们尚年幼，我作为兄长难免想让他们好些。不过还好，你在。”陛下笑着看着殿下。
陛下有时对自己弟弟们有些急，殿下能在其中缓和，安抚、劝说陛下。
“急不得的。”殿下轻声道。
后来殿下为平王寻了个师傅，教平王行军之事，平王很是感谢殿下，那师傅也跟殿下汇报，说平王在这上面很是有天赋，身体也是极为适合的。
庆元二年正月
白婕妤晋为正二品修仪。
听说旨意一出，慕容美人便在兰庭宫砸了不少东西。
殿下也知道了：“随她去吧，总归是她自己的东西。”
庆元二年二月
殿下的樱花树开了。
长花苞时，殿下便在树下看着。“今年要开了。”
“去岁是挪了它才没开的，好生养了一年，自是会开的。”我站在殿下身后道。
等着开花了，殿下带着大皇子在檐下看着。
“曦儿，这是母后的樱花树，可还记得？”殿下问。
“记得，这树一直在母后身边。”大皇子道。
“母后说的是开花的样子。”殿下笑着道。
“不记得……”大皇子实话实说。毕竟这樱花树上次开是在两年前，那时的大皇子才一岁多，如今自是记不得了。
“母后很喜欢这花。”殿下看着树枝上绽放的樱花道。
“嗯。”大皇子点点头。“明曦知道，母后喜欢樱花，喜欢花。”
“曦儿喜欢什么？”殿下侧头看着大皇子。
“明曦喜欢母后！”大皇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母后也喜欢曦儿。”殿下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大皇子的头。
大皇子等着殿下收回手，张手环着殿下。“明曦最最最喜欢母后了。”
“母后知道。”殿下让大皇子抱着，抬手轻抚着大皇子的后背。
在樱花最盛时，殿下挑了个好天气邀妃嫔赏花。
“妾见过皇后殿下。”妃嫔们陆续前来。
“坐吧。”樱花树下摆着茶水点心，殿下等候着妃嫔到来。
“霜御女见过樱花吗？”殿下问。
“未见过。”霜御女道。
“瑶国位于南方应当是有不少樱花树才是，怎的没见过？”殿下有些好奇。南方更温暖些，是樱花树适宜的地方，相对好活，应当比京城常见。
“妾哪能随意离开，都是在教习处，教习处没有樱花树。”霜御女解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