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嫁——挽乾
时间:2022-06-22 07:54:46

等到人散尽了,才有一老者从旁走出来,他身着一身到处是补丁的衣服,头发也有些散乱。
“放心吧,我看过了,圣女确实只是困了。”
李高眼神这才平息下来:“那就好,此番多谢您能出山。”
他不敢惊动太医院,只敢请民间的大夫过来,但他又担心民间的大夫是些庸医,只得又去请这位世人口中的闲云野鹤医仙过来。
说来也巧,那人也是村中人。
那人面色严肃起来,抬手示意他无须多礼:“圣女之事本就是我之事,看她的模样,像是我曾经诊治过的一个病人,比她还严重的多。”
李高:“您请讲。”
“水滴刑。”那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水滴刑,一种精神上的刑罚,比起上百种□□刑罚,精神上的刑罚更为残酷,犯人需要一直清醒着,而且劳役会一直确保犯人活着,这简直就是一种暴行。
李高闻言眸色暗淡下来,阴郁的瞳孔中燃起火焰。
那人接着讲:“好在救的及时,倘若晚上那么一天,就会像我收治的那个人一样,疯癫致死,无药可医。”
心理上的病,只能靠人的自愈,外物的缓解几乎不起作用,而如果是疯了的话,又何谈自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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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整个京城陷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而在民间,有两拨人马正在暗处疯狂寻找一个女人,即使多日来都毫无结果,都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条线索就高达十两银子。
据说有一支寻人的队伍虽线索报酬无需作证便可拿钱,但若是被查处有所欺瞒,便是会落得家破人亡,付出比金钱更重的代价。
因此道上也很少有人提供信息。
“听说了吗,京连坊的酒今天是葛三调的!”
“葛三不是周五才调吗?”食肆内另一个淡定的端起手中的青瓷茶碗吹了吹。
“据说是魏刺史家今日设的宴席高价请了葛三出山。”那人兴奋道。
魏刺史其子魏明杨与沈家二小姐沈黎于前几日闪速定亲,而今天就是正式的宴席,沈家二女虽然条件算是京城不错的人家,但是能嫁到官家去,可以说是祖上都腾飞了。
听及此,旁边那人立马起身:“那咱们快走吧,等会抢不到了!”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不过要我说,这日子选的真是不对,沈家嫁出去的沈澜才刚办丧事没多久呢!”
“沈家嫡女和二女向来是不对付,里面门道多着呢…”
一头戴轻纱,男子打扮的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李高往嘴里塞着吃的,见旁边人叹气,侧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不多吃点儿。”
沈澜撇嘴,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没胃口了。”
“因为他们讲的话?”李高奇怪的看着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可是在夸你哎!你调的酒一杯难求!”
京城最贵的酒就属沈澜调的酒了,而且还专门定日子在某一天才开始卖,可以说是赚足了银两。
沈澜摇头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是。”
“那魏家出了这么多钱,咱们赚这一笔不过分,不用觉得不舒服,我们应得的。”李高压低声音,义正言辞道。
五十两银子啊!不愧是魏家,出手就是阔绰!这钱不拿觉都睡不踏实。
好在沈澜答应了,不然他的心还真的是会滴血的。
那家酒楼本来是一个村中调酒的老伯开的,老了之后不想干了,就回村里去了,铺子给了他儿子,接过他儿子压根心思不在酒楼生意上,偷偷去考秀才了,还考中了。
所以这家酒楼就在老伯盛怒之下给了李高,欲将一身酒艺传给二人,但李高对这个毫无兴趣,也只有沈澜答应了。
没想到那大伯的技术这么高超,学成之后,让沈澜粗略试了一下,接过当天的酒就大卖了,可以说是供不应求。
但沈澜的身子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一直不太好,所以他只安排了一给她调酒,但买卖还是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苦了姚伯,需要一个人看两个铺子,不过老了,多运动运动是好事。
沈澜眸中的落寞被笑意掩盖:“也是。”
能靠一技谋生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半响,沈澜侧头:“我想去买个簪子。”
李高眸色微微有些迟疑:“此事还需再过些日子,眼下风头紧,你最近被人盯上了。”
沈澜点头,没应声。
找她,找她干嘛呢,能在京城干出杀人的事儿而无人敢管的大约也只有爹了,他不相信她死了?是因为有残存的一点亲情,还是说,他在找那些势力呢,以无圣女为要挟,帮助他?
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为商多年,经历沉浮才到了眼下这个位置,眼下他还将沈黎这么着急的嫁到魏家,抓住官家的线路,他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不成?
李高望着那个失落的身影,咳了咳:“想买什么钗子,我帮你去买。”
沈澜想了想,木钗圆扁,磨的细滑,不知李高能不能意会她的想法,响起李高曾经那个阔绰的模样,她不禁有些迟疑。
“随便,只要是个木钗便好。”
李高疑惑道:“木钗?你以前戴在头上那种?”
沈澜连忙点了点头,她没想到李高还有印象:“就大概那样就行了。”
“行,我晚上替你去买。”李高应声。
“晚上?”沈澜望着他有些疑惑,隔着轻纱却隐约看到了李高认真的表情,大概不是在开玩笑,买根钗子去市集随便买一根就好了,何须要到晚上?
“嗯。”李高认真的想着,手里还带以比划“就那样的钗子对吧,鬼市那个做木头的大娘做的好看。”
鬼市大娘…
沈澜的记忆开始片段性的复苏,鬼市的老奶奶上次卖给她的木钗真的特别好,而木钗是因为老奶奶觉得那根钗子做的不好才卖给她的,平常价的话可都是非常昂贵的。
思及此,沈澜刚忙摆手:“不用,随便买一支就好了。”
李高饶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外头一阵吵嚷声,唢呐声高响,锣鼓声震天。
不少食客都跑到门口去看。
李高和沈澜待再位子上,从留出来的缝隙望着门外。
“应该是成亲的队伍吧。”
“嗯。”
两人静默下来,一齐看着外面。
“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之前还逃着沈黎,这会儿还直接娶上了。”李高皱眉,望着那一匹匹走过的骏马,以及那红轿,可谓是十里红妆。
难道是贪财?
不会这么俗吧,魏家的钱也不少啊,想不通。
沈澜轻笑:“是戏言吧。”
李高摇头:“绝不是戏言,那是一种讨厌,作为男人能看得出来他很讨厌她。”
沈澜不以为然:“那为什么会娶沈黎?”
李高眼神中也满是困惑:“不知,大约是十日前他到酒坊大喝了一顿,于次日就跟沈家提亲了,古怪的很。”
十日前,店里的伙计说是接了一笔大单,那人包下了整个铺子,因为好奇便在楼上看,接过就看到他一个人在底下喝酒,从早上喝到晚上,本以为是他有什么愁苦之事借酒消愁罢了,或是关于朝堂,或是关于家人吵闹。
结果第二天就听到了坊间说的魏明杨定亲之事。
喝了一天酒,第二天定亲,论谁都不会相信这家伙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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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既然不喜欢,何必又去娶妻呢,建立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之上,又能有多少个是好结果。
沈澜收回目光,口中喃喃:“那也挺可悲的。”
李高挠头:“其实也还好,你那个妹妹长相倒还算可以,娶了她当妾倒不算吃亏。”顿了顿又继续接道“就是心肠不太好,以后娶来的正妻怕是要有的受了。”
沈澜听到了关键词:“妾?”
她实在是想不到沈黎这样高傲的人会委身做妾。
李高不自然的将头扭向别处,挠着头轻轻解释道:“魏刺史比较重门第,魏明杨又是独子,正妻的位置还得是精挑细选。”
出身官家的人最重门当户对,不是思想的迂腐,而是注重相互间能够交换的价值,而像魏明杨那般娶妻娶了一个商贾家的人,不管那商贾做的有多大,都算不上是个好人家。
“嗯。”沈澜云淡风轻的应了声。
既然如此的话,沈黎嫁到那儿应当也是好事,只要她不后悔便好了。
这场对话就此结束,二人乘着人都往路中心看,匆匆离去。
他们就住在京城,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者便是门口有重兵把手,像是刻意叠了一层守卫,众人猜测是由于朝中变局的事情。
一切好似一个圈怪圈,在不知不觉中,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那就是二皇子,李符卿。
李符卿重伤后颇得皇帝宠爱,并有一位教书先生教育礼法,颇受宠爱,皇帝颇为震惊他的才学,并让其在练兵场慢慢学习,没想到去了几趟之后,便被众将士和士兵称赞不已,说是练武奇才。
但二皇子身子还未恢复,多次受伤后,皇上不忍,便将其放在兵部,学习一些兵部的知识,并承诺让其伤好之后试试带兵。
兵部的布防图等都是机关要件,但李符卿统统都是可以翻阅的,皇帝的意思是想培养他成为一枚将领,毕竟从什么都不会,到有一傲人本领,皇帝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
兵部
一间安静的屋子内,一张大桌上排满各种兵书,李符卿坐在正当中,微扶额头,轻轻翻阅着手中的竹简。
底下无人,只有裴良站在一旁,身着一身青色袍衫:“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折腾自己,时间还长。”
李符卿面色没有变化:“朝中已有不少聪明人能看懂局势了,如果他们聪明过头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本王就要处在被动了。”
如果说真的干等着等到那时,皇帝怎么可能还会听之任之。
裴良不解:“殿下真的想好要做出此事了吗?”
李符卿闻言挑了挑眉,往后一靠,云淡风轻道:“你以为陛下为何会让本王在兵部,想我做大将军?”
“自然是为殿下好。”裴良应道。
“非也。”李符卿冷笑“他是想让本王守太子的江山,让我上前杀敌守他们的江山。”
话说的再好听都没用,说实在的却还是只在利用两字。
就算他顺利当上了将军,等到能拿虎符的时候,当真会给他吗?光想就知道,他们是没这个打算的。
裴良点头没再说话。
李符卿像是想起了什么:“今日是魏明杨大婚?”
“是的,已经将礼送到魏府了。”
两箱银子送过去,魏刺史差点腿软。
“可有人看到?”李符卿重新拿起竹简。
裴良:“没有人,我们的人是乔装成沈家人去的。”
“嗯。”李符卿沉默半响,侧头叮嘱道“让他有脾气别乱发,记得和沈家人打好关系。”
裴良点头:“这事我已经跟他提过了,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安王那边,让你晚上去赴宴。”
李符卿:“你觉得本王该不该去?”
裴良:“去的话会引陛下怀疑,不去的好。”
“对。”李符卿轻笑“就跟他们说本王身体抱恙,不日有机会再来赴宴。”
“好。”裴良拱手。
那群老家伙急于表明忠心,也急于得到他的确切态度,晾了他们这么多多天,已经开始急躁了,他们以为安王和他的关系好,所以参加一场宴席并不会引起怀疑,但其实非也。
皇上对安王的疑心颇大,表面上装的好罢了,毕竟曾经皇帝还没登基前,安王也是竞争对手,手段高明,即使多年过去,皇上都不会放下对安王的戒心,这次宴席虽说只是平常的家宴,但他去了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安王府,去不得,去了就会被疑有异心,而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想要逃脱金吾卫的手,还是欠妥。
不去,才会打消陛下的疑心,让他在兵部好好做事。
眼下兵部的各种布防图并不完善,曾经拿到过的一张兵力布防图他如今一看,只是皇宫的一半,另一半在何处,他甚至还没找到。
在兵部翻阅了这么多兵书以及布防图,就是没有另外一半的布防图。
思前想后,便断定了另一半还在皇帝手中,那老家伙疑心颇重,又怎会完完全全信任他。
演给外人看的只是为了让他们观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好引出朝臣中有异心的人,以及检测他是否怀有异心。
李符卿冷笑一声,父皇说皇宫里的人心都脏,但他呢,心又能干净多少,如果不是他的隔岸观火,他母后又怎会那么顺利就遭皇后毒手,说到底便是帮凶罢了。
这促成一切的人,不是他,又是谁呢。
裴良望着那道背影,掐指算了算,眉色微皱。
坤卦。
卦象没变,殿下的情缘还是没断,明明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局面,难道这情缘还能死灰复燃?他不理解,但这情缘是殿下登帝的拦路虎,但愿是他算的不精吧。
呆愣间一道声音,和审视的目光对上他。
“怎么?算到什么了?”
“没有。”裴良颔首。
“哦?”李符卿失笑“本王好像只在你捣鼓手指的时候才会看到你这个表情。”
眉心蹙紧,眼望地板,神色忧心忡忡,这便是他惯有的神色表现。
裴良沉默半响:“确实没有。”
李符卿收起笑意,口中喃喃:“偏偏想让你算的时候老算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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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天定不了人,术士算命,算的不过就是一个方向罢了,只要人稍变,身上的气运就会变,未来的方向自然也会变,这是裴良学到的。
第一天,裴良算到了缘深,怨深,结尾是个断字。那他二人就应该是已经缘分断掉了,所以他后面几天便没有刻意想去算,但刚刚提起沈家,眼前的贵人眸中明明还有念想,这并非是断字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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