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寻欢作乐——南窗听雨
时间:2022-06-23 06:44:39

  顾寻欢看海棠,看得心满意足, 再回床榻上,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而唇边的笑意, 更是从没有停歇过。
  好似中了头彩, 又好似喜事儿从天而降, 总之就是喜不自胜。
  直至清晨,东方破晓,一抹红霞飞于天际,顾寻欢才尴尬地发现,自己竟像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小子,竟激动得一夜未睡。唉,说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
  他好想再亲她一口,都知道她是女子了,想要揉她的念头便更加旺盛地萦绕在他心间,挥之不去,反而撩得心间痒痒,欲罢不能。
  原来喜欢一个人,什么坐怀不乱,清心寡欲,真做不到,相反……更喜欢与她腻歪在一起,对她坏坏地动手动脚。
  外间小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翻了个身,伸了伸懒腰。
  她一夜睡得安宁,他却是天翻地覆,历经了巨大欢喜。
  顾寻欢瞧着小榻,心道她终于醒了,于是也“咕咚”一声,从床榻上起身。
  海棠听着里间的动静,迟疑着揉揉眼睛,扭身看顾寻欢,见他神采奕奕正看着她,原本还有些朦胧的睡意,立时被他那如狼似虎,想要将她吃干抹净的炯炯眼神,吓得散了个干净。
  这爷怎么了?
  “四爷今儿怎么醒得这么早?”海棠疑惑问。
  其实,他是一夜未睡好吧!
  但,顾寻欢不想说,只故意沉声道:“我等你好久了,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更衣。”
  顾寻欢话说得波澜不惊,可内心却是骚动狂喜,就是要与她亲近,与她贴贴,与她亲亲。
  一亲,二贴,三睡睡,这感情可不就成了?
  顾寻欢心底美滋滋,静等海棠过来。
  海棠暗暗蹙眉,这爷又有起床气了?怎么一大早就开始磨人了?
  海棠不欲与他计较,且这一夜睡得着实安稳踏实,此刻是身心俱畅,心情极好,他既要求,她也懒得和他计较,索性穿靴下榻,清了清口,掀帘而入,帮他更衣。
  彼时,顾寻欢已如饿狼舔唇,利利索索起身,正展开着双臂,静待她过来。
  珠帘摇晃,期盼了许久的人终于站在了面前。
  顾寻欢的视线默默从海棠身上扫过,清秀的容颜,生动活泼,本应该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是什么原因竟令她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女扮男装,假做了小厮,出来谋生活?
  顾寻欢想着,心便有一点点疼了,满满都是怜惜。
  怎么和女孩子相处,且又不能被她察觉出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顾寻欢也是心怦怦地,毫无章法,不知所措,只能竭尽全力,装作若无其事。
  顾寻欢偷偷睨海棠一眼,恰海棠也抬眼看他,视线相对,顾寻欢旋即挪开视线,假意看帐顶,那里正绣着一副百子多孙图。
  真是应景极了!
  顾寻欢心下满意,他想,待收服了海棠,他定是要按着她,让她多给自己生两个小欢欢和小棠棠。
  目标清晰,来日方长,徐徐图之,不愁得不到她!
  顾寻欢想了想,更着力挺了挺胸膛。
  这男人,一大清早就透着股古怪,好似旺盛的精力无处释放。
  海棠瞥他一眼,不与他多做计较,手指停于他腰间,打算帮他先解寝衣。
  系带松开,一丝儿凉风钻进心口,顾寻欢的身子连带着心尖,同时打了个颤,心间有点紧张,却又故作镇定,期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她的手落在了他身前,攀过他的肩,她低头,露出的是粉白的秀颈,抬头扬首,他看到的又是她娇俏的红唇。
  她小小的,依在自己身前,顾寻欢好想展展臂膀,搂一搂她。
  清晨温柔的晨光透过窗棂,映照着白雪,落在被褥上。
  寝衣下,是年轻的身子,虽曾经看过,但这样近距离的与他更衣,却还是头一遭儿。
  许是清晨,心里还不设防,海棠默默也红了面庞,忍着脸红心跳,帮他换上里衣,随即目光下移,指尖却停顿了,要帮他换亵裤吗?
  顾寻欢飘摇的心思,于这时也卡住了,本想着借此来与她亲近的,可是男女有别,有些隔离,终究需要两人一起慢慢消除。
  “你转过去,这我自己来。”还是不忍心为难她,顾寻欢想想,说道。
  真是太好了,海棠长吁一口气,随即转身,以背朝他,莫名觉得这个数九寒冬的早晨燥热极了。
  她与他靠得这么近,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透过衣料而散出来的蓬勃之气,她的四爷啊,是个意气风发的美好少年郎啊……
  可是,身后为何没有动静了?换衣服,应该有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的,但是为何停滞住了?
  海棠心底起了疑惑。
  另一侧,顾寻欢也是傻眼了,腰带解了一半,这才回想起昨夜太过激动,沐浴之时竟然忘了穿小内……
  人他喊到了身边,衣也解到了一半,然而这就尴尬了……
  顾寻欢提着腰带,一时有些无措。
  “四爷,您怎么了?”海棠不放心,转身关切问一句。
  顾寻欢捂紧了腰带,对向海棠目光,他只想耍帅,并不想丢面儿,于是磕巴道:“我的……苦茶……没有了……”
  “苦茶?”海棠一脸懵,什么玩意儿?
  “就是……苦茶……”顾寻欢强撑道,微扬下颔,目光躲闪,“要不,你先出去帮我找找……”
  “找苦茶?”海棠哭笑不得,这爷又抽得什么风?
  “对,快去……”顾寻欢习惯性挥手赶人,但这一挥手,失了束缚的寝裤便无拘无束滑了一半,顾寻欢连忙挺直了身子按住,一脸镇定。
  海棠抿抿唇,他做事儿向来清奇,她早已经习惯,转身去找苦茶。
  帷幔内,只剩顾寻欢一人,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旋即四处翻衣,他的小内内,裤衩子大兄弟呢……
  衣柜是海棠收拾的,衣服也是海棠折的,顾寻欢一边偷窥着海棠出了门,一边埋首进了衣橱,连扒带扯,终于寻到了一条,正心生欢喜,又听得身后脚步声起。
  “四爷,苦茶到底是什么?”海棠去而又返,着实不明白他要喝的是哪种。
  顾寻欢听着声音,如临大敌,手中鼓鼓囊囊紧按着他的大兄弟,随口应付道,“随便什么茶,苦的就行。”
  “好吧……”海棠应他要求,重新出门,刚刚踏出屋外,却是想起方才看到的情形,他慌慌张张,手底拿的是什么?
  知他莫若她,海棠顿时了然,苦茶……哈哈……裤衩……
  海棠挑挑眉,出门沏茶,算准了时间,重新回房,彼时顾寻欢已经自己穿戴整齐,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四爷,请用茶。”海棠故意将茶送到他面前。
  顾寻欢心虚着胡乱饮一口。
  他一心虚就乖巧,海棠存心不放过他,“四爷,好喝吗?”
  “嗯。”顾寻欢点点头,本想来个温香暧昧的早晨,不承想竟被自己破坏了,心下正无比惆怅,于是又含一口茶。
  见他难得的老实,海棠转身去帮他收拾衣橱,故作漫不经心问,“四爷的裤衩子找到了吗?”
  顾寻欢:“……”
  一口热茶含在嘴里,生生咽下,怎么他极力掩饰,她却轻飘飘看穿?
  顾寻欢悲兮兮,他的面子呢?他可是顶天立地男子汉!
  不行,绝对不能丢了他男人雄风,他以后还要追她呢!
  顾寻欢想了想,放下茶,故意逼近海棠。衣柜在后,身前是他,顾寻欢占尽天时地利,她无处可逃。
  海棠觉察出不对劲,无奈踮脚,准备逃跑,顾寻欢顺势挤进,别过她膝。
  呃……被禁锢住了。
  海棠呼吸停滞,下意识伸手推他。
  顾寻欢更近一步。
  海棠退无可退,被他逼得跌靠到衣橱上,更被迫迎面看他,面容无辜,嘴角微张,“四爷……”
  “海棠,我就喜欢你聪明,但是要给男人留面子懂不懂?”顾寻欢搓搓手,面露坏笑。
  海棠觉察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办错事说错话,就要受到惩罚……你猜得到前面,却不一定能猜到后面,比如……”
  顾寻欢低头看她,只见她红唇微启,又纯又欲,直看得他呼吸一滞,他伸手,勾住她下巴。
  海棠被他卡主,动弹不得,“比如什么?”
  顾寻欢垂首看了看海棠,终于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去。
  海棠下意识闭起眼睛,手抓他衣襟。
  顾寻欢偷笑,只轻轻一下,旋即起身离开,就要让她意犹未尽。
  “比如,我会亲你……而且技术还不错……”
  海棠悬着的心高高提起,又沉沉坠下,他放火,从不管别人会不会燎原,她恨得直跺脚,“顾寻欢,我是男子,我没有断袖之癖……”
  嗯,男子!
  顾寻欢转了转眼珠,憋着笑意回他,“你就当我有吧……”
  海棠:“……”
  要这么玩儿的吗?海棠要欲哭无泪了!
 
 
第61章 表现
  顾寻欢嘴皮子上耍了厉害, 他洋洋自得,对方才那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意犹未尽。
  海棠比不过他脸皮, 暗自憋闷,自认倒霉,拿这位爷, 她真是没办法,又爱又恨。
  顾寻欢眼见海棠不语, 心下越发得意,出门去给罗夫人请安。
  恰逢进京在即, 顾振霆今儿要宴请扬州同僚,算是辞行, 顾寻欢正好去问问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一家人, 吵吵闹闹,虽有很多磕碰, 但遇到事情, 终归还是一家人。
  同时顾寻欢还在心底琢磨着, 这样的宴请, 少不了要歌舞助兴,而他又擅长于长笛,若是在今夜烟火时, 泛舟湖上, 给海棠表演一曲《王孙归》,是不是会虏获美人芳心?
  哪个少年不风流?哪家少女不怀春?他玉树兰芝,才情俱佳, 是楚楚风流公子, 她又岂会不爱他?
  顾寻欢心底美滋滋地想着, 抬脚出门,越想越乐,口中哼着小曲儿,心里想着海棠,憧憬着她会以怎样惊诧钦羡的眼神仰望他,一出屋门也没看路,结果......一头撞在了廊下柱子上。
  廊下鹦鹉目睹了这一切,扑腾着翅膀,直呼:“傻瓜,傻瓜。”
  顾寻欢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以手抚额,威胁鹦鹉,“再叫我就也给你配个夫人,让你妻管严!”
  屋内,海棠闻声探出了头,想要查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寻欢余光瞥见海棠,忍下鹦鹉的气,只在身前握紧了拳头做势恐吓鹦鹉,要看海棠走近,又慌不迭揉着被撞痛的额头,满面春风出了门。
  门口,旺财晨练,堪堪打了个拳,正在收势,眼睁睁看着顾寻欢眉眼上扬,举手从他头顶轻轻拍过,似晚辈嘱咐小辈般,语调上扬,“加油锻炼,这样才有女子看得上你。”
  一语毕,旺财还在呆愣,顾寻欢却是已然走远。
  旺财懵,四爷今儿心情不错啊!
  但大家都单得比狗还不如,四爷他在嘲笑谁?
  旺财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顾寻欢背影,明明春天还没到,四爷怎么一脸春心荡漾?
  屋内,海棠收拾了换洗衣物出来,旺财两手一拍,即道:“天苍苍,野茫茫,公子哥儿在想情娘!成个双,成个对,鸳鸯被里,掀红浪!”
  海棠听着旺财的胡诌,两眼一抬,直翻白眼。
  ……
  顾振霆交友甚广,按罗夫人的话说,人来人去,皆为利往,都是些酒肉朋友。
  为此顾振霆还与她吵过一次,朋友多了好走路,管他是狐朋还是狗友,上到士子大夫,下到三教九流,白道□□,每个里提溜出来,总有几个他的朋友。
  借着这一次辞行的机会,顾振霆索性将朋友们全请了。
  男人从不懂持家的辛苦,他大男子心性,执意如此,罗夫人对他这个男人完全放弃,也懒得与他争辩,于是全都依了他,只由他去显摆。
  顾寻欢知道她心疼银子,免不得从自己账中划了两千两补贴给她,罗夫人的气,这才消了一半。
  得了银子,罗夫人又开始心疼儿子,“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赶紧纳个小娘子帮你管着才好,而且这个小娘子还要是个厉害的!”
  顾寻欢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想起海棠管他的模样,大多时候倒与罗夫人很像,只是海棠比罗夫人更多了主意和决断。
  还有,海棠的小脾气耍起来,唉……
  顾寻欢只觉,痛并快乐着,太上头了!
  顾寻欢一时笑容爬上脸庞,回罗夫人一句,“母亲,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罗夫人闻言,眸光大亮,将他上下看了个遍,又见他衣着齐整干净,熨烫得平平整整,一看就是服侍的人精心照顾着的。
  “是你身边的海棠?”罗夫人问。
  罗夫人精准猜测,顾寻欢倒是愣住了,“母亲怎么知晓?母亲不怕我是断袖?”
  顾寻欢手中果子都惊得捏不准,他以为他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
  这个傻儿子!
  他的春色都写在脸上了!
  罗夫人瞧自家儿子满脸惊诧,她倒是乐了,“我儿若是断袖,我怎么可能坐得如此安稳?我还要抱我的小欢欢呢!”
  “还会有小棠棠。”顾寻欢小声提醒。
  罗夫人打他一下屁股,应道:“对,小棠棠。”
  顾寻欢继续碎了一地的惊吓,“母亲早知道海棠是女子?”
  罗夫人慢悠悠品茶。
  顾寻欢看看她,又看看茶。
  罗夫人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顾寻欢乐了,连伏到罗夫人膝上撒欢,“母亲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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