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予毒[剑三]——再喝一杯奶茶吧
时间:2022-06-23 06:50:59

  “还是不了,师傅,予忻当年还小,我想没必要提起这些事,平白增添她的烦恼。”
  “也好,”大庄主叶英点头:“听说上午你和大师兄比武,似乎是你更胜一筹了。”
  “其实大师兄也没用尽全力,才给了我机会。”
  “也罢,你们二人也算是弟子中最出色的了,相互比试并不是教你们习武的目的。君子如风,行走江湖,但求无愧于心。”
  叶予晗将师傅的教导谨记于心,两人一时无话,周遭渐渐安静,依稀能听见远处传来藏剑弟子练习的声音。
  “准备什么时候去扬州?”半晌,叶英打破了沉默。
  “回师傅,徒儿已与渡口的阿福哥商量好,两日后就出发。”叶予晗站起身,抱拳道。
  “好好准备。”叶英点头,说罢便转身回了内室。
  “是,师傅也保重身体。”叶予晗在叶英身后行了一礼。
 
  短短两日,转瞬而过,叶予忻听说哥哥又要远行,担忧中更多的是不舍:“哥哥这次可要早去早回啊,千万保护好自己!”
  “放心,你在山庄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都已经成家了,也要学着敛敛性子。”叶予晗对着妹妹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又引得远处偷看的小师妹们发出阵阵惊呼。
  看着叶予晗乘船渐渐远去的背影,叶予忻不禁叹气:“哎,这几年怎么总是在离别,哥哥也是,小蝶也是......”
 
  这厢,曲蝶在万花谷继续修养,在司青和江星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气色已恢复如前。这天,司青约曲蝶外出散心,两人来到了万花谷的最高处——摘星楼顶。
  司青举目望去,虽已入冬,但花谷仍是郁郁葱葱,万年常开不败的花海让人赏心悦目。
  “诶呀,这样的天气就该出来走走嘛,是不是小蝶?”司青转头看着在身旁的曲蝶,只见她峨眉淡扫,目光流转间,如盈盈秋水,挺翘的鼻子下,朱唇一点,嘴角微微上翘,似是在赞同她的话。
  “是啊,很久没有欣赏到如此景色了。”曲蝶亦是沉静在美景之中。
  “美景配美人,妙啊妙啊。”司青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手中不存在的扇子。
  “你可别取笑我了吧!”曲蝶对此十分无奈。
  二人又在三星望月的亭子中坐了片刻,曲蝶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柱,似乎又要沉入回忆之中。
  想起前不久的中秋,自己和叶予晗也是在一个类似的亭子中相遇,后来叶予晗又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顿觉阵阵心痛。
  司青一直注意着曲蝶的动向,见她紧皱眉头,一手微微捂住心口,立刻警觉:“你怎么了!不会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了吧!”
  曲蝶额前隐隐有汗,心里则不断的安慰自己,逼自己不再回忆。
  司青见状赶紧摸出袖袋里的药瓶:“快吃一颗,这是江星做的顺气丸,护住心脉,千万不能再吐血了!”
  服下药丸,曲蝶觉得轻松不少,呼吸也顺畅多了:“谢谢你啊青青。”
  “哎,你可别再想以前的事了,你这身体也不允许你这么糟蹋自己呀。”司青见曲蝶脸色逐渐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注意的。”曲蝶也知道自己不该再这么放任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他慢慢过去吧。
 
  傍晚,曲蝶和司青回到曲蝶的客居,江星早已在小院里等待。
  听司青讲了下午的事情,他也不禁皱眉:“顺气丸也只能抵一时只用,等顺气丸也失效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曲蝶又再次道歉,并对着两人发誓,以后一定好好注意,他们这才作罢。
 
  翌日,江星又带着许多古籍来到了曲蝶的住处。
  “小蝶,你来看一下,这本书提到一些与你相似的症状,”江星指着一本书说道。
  曲蝶快步走到桌边,接过江星手中的书,一字一句读了出来:“中此蛊者,每每唤起过往情殇,皆呕血不止,心痛难忍。反复愈多,病灶愈深,最终不治而亡。今有记载,患者吐血多不超过七次,便不幸病逝。”
  “这......”司青听到这里十分震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星说:“看样子应该是叫生离蛊,记载很少,我也是找了很多医书才找到这一点点记载的。”
  “小蝶你听说过生离蛊吗?”司青转头问曲蝶。
  “并没有。”曲蝶摇摇头,显然对这个结果也难以置信:“我在五毒时也未曾听说过。”
  “那有没有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啊?”司青不死心又问道。
  “你继续往下看。”江星指了指曲蝶手中的书。
  司青拿过医书,继续读了下去:“有位王御医曾于太医院供职,致仕后钻研此蛊偶有所成,帮助一位患者延缓了三年寿命。”
  看到这里司青也不禁愣住了,看着身边的曲蝶,又微微红了眼眶:“才三年?可三年哪里够呢?”
  “没事儿,我都不着急,青青也别着急。或许在这期间我们能找到除去这蛊的方法来呢。”曲蝶连忙安慰司青。
  “唉,现在我认为有两条路可以走。”江星最害怕看见司青的眼泪,赶紧转移话题。
  “去找王御医?”曲蝶试探地问道。
  “没错,这确实是第一个选择,”江星点点头:“至少可以有个保障,或许王御医如今也研究出来根除生离蛊的方法了呢。”
  “那我们快去找吧!王御医如今在哪里?”司青向来是个行动派。
  江星却惋惜的摇摇头:“我去问了师傅,听说此人致仕之后一直在中原一带盘桓,每经过一处就会在当地进行义诊,边游山玩水边治病救人。”
  “那怎么办?我们要把整个中原翻一遍吗?”听完司青更加焦急了,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王御医的名声也是很响亮的,我们可以每到一处,就在周边打听打听,有消息了就可以去追上他的方向了。”江星显然已有所考量。
  “嗯,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司青听罢又问道:“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呢?”
  “这个可能就比较麻烦了,我们要先找出这个蛊的来源,追根溯源去找下蛊的人。”江星说道。
  “确实一般下蛊之人应该会有解药,这与我在苗疆所学一般无二。”曲蝶对此表示赞同。
  “那问题来了,这蛊是谁下的?”司青又是一针见血的问道。
 
  接下来几天,三人都一心扑在古籍上,时常在藏书阁熬至深夜,但也确实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叛逃”、“报复”、“毒人”、“下蛊”都是在这些书中最常出现的字眼。
  随着线索的不断增加,生离蛊的来源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天一教。
 
第17章  村子
  到了扬州码头之后,叶予晗就告别了叶阿福,一路打听终于逐渐接近了儿时的家。
  整个村子离扬州主城大约五十里地,沿途皆有较为繁华的村落,唯独走到这里便人迹罕至,仅有村子外围似乎还有人家在生活。
  叶予晗看见村口的一户人家烟囱冒着炊烟,便想走进打听打听。
  “请问有人在吗?”叶予晗走近小院,并敲了敲门。
  “诶,来了来了,谁啊?”他听见一位大娘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没一会儿,只见一位矮矮胖胖的大娘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围裙,两鬓略略斑白,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小伙子是有什么事吗?”
  “大娘您好,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关于这村子以前的事情,”叶予晗向大娘行了一礼:“请问您是一直住在这吗?”
  “是啊,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三十年啦。”大娘闻言擦了擦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伙子:“看样子小伙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要找人?”
  “确实是想打听一些人,是关于十五年前......”
  大娘一听这话,神情也严肃起来:“说来话长了,进来坐吧。”
  “好。”
  两人进了院子,在院中的木长桌前坐下了。说是小院,其实也不过是用矮旧的篱笆围起来罢了,角落里养了几只鸡,给寂静的院子增加了几分生趣。
  “小伙子别嫌弃我这杯子脏啊,喝点水吧。”大娘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叶予晗。
  叶予晗双手接过,却并没有喝:“多谢大娘了。”
  “你想问点什么,说吧。”
  “大娘还记得这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十五年前......”大娘开始回忆:“大概是秋天的时候,我和老伴进城里去卖鸡鸭,耽搁晚了就没回来,在城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到的时候,满地都是血啊,好多房子都烧毁了,整个村子里一个活口都没有,连隔壁人家刚出生的一窝小狗崽都死了!”
  说到这里大娘神情激动,显得十分气愤:“真是畜生!无冤无仇的,把好好的村子全毁了!”
  “大娘别激动,那您知道是谁干的吗?”叶予晗连忙安慰大娘。
  “就是不知道啊,奇奇怪怪的,我们村子一直都是和和睦睦,哪里来的这么大仇!”
  “那确实是奇怪,后来这些受害的村民是怎么办的?”
  “唉,多亏了那些西湖来的藏剑弟子啊,没多久就来了好多人,听说是他们庄主让他们来帮我们处理后事的,”大娘说到这里不禁抹了抹眼角的泪:“叶庄主真是好人呐,他们帮我们把人都安葬了,房子也收拾了,后来还想带我们离开这里,去他们的义庄生活。”
  “那你们是没去吗?”叶予晗问道。
  “我们在这生活这么多年,哪里肯走啊,何况这么多人都没了,总要有人替他们守着吧。”
  “大娘有心了,”叶予晗点点头:“那整个村子就剩你们一家了吗?”
  “倒也不是,有些外出的回来一看,家里人都没了,好些都不愿意再留,时间长了,这村子就剩我们这几户了。”大娘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哟!”
  叶予晗还想再问,这时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大娘一拍脑袋:“老头回来了,我饭还没烧呢!”说着站起来向院外走去。
  叶予晗回头一看,一个黑瘦的大爷挑着柴走了过来,大娘连忙迎了出去:“诶,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太阳都要落山了。”
  “唉,今天稍微走的远了一点,这不想着多挑点柴回来攒着,等冬天就不愁了嘛。”大爷胡子已经花白,嗓音有些沙哑,但是看着身体还挺硬朗。
  “刚刚来了个小伙子,打听那事儿呢,要不你和他说说?”
  “哦?”大爷转头,这才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叶予晗。
  “大爷您好,在下姓叶,此番前来是为了十五年前的事情。”叶予晗向大爷抱拳。
  “叶?”大爷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莫非你也是藏剑的人?”
  “确实。”叶予晗点头承认。
  “诶呀!你们庄主可是我们的恩人啊!”大爷大娘眼神中透露出惊喜,连忙邀请叶予晗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两人恨不得给叶予晗磕头:“叶少侠放心,我们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这么多年一直多亏藏剑的帮助,要不我们只靠养养鸡哪能活到现在呀!”
  “大爷大娘不用这样,庄主一直教导我们,要力所能及地帮助百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叶予晗不敢居功:“况且我什么也没做,应该都是师兄师姐的帮忙吧。”
  “叶少侠快坐下,留下了用晚饭吧,老婆子快去把饭做了!”大爷赶紧张罗着:“少侠想问些什么?”
  “大爷对当年村子里具体有哪些人还记得清楚吗?”叶予晗问道。
  “当然了,我们村子也不大,就十几户人家,每家每户都是熟的不得了。”
  “那大爷知不知道有谁不是本地的人吗?”叶予晗想着如果有外来的人,或许就会是导致惨祸的原因。
  “村子里人也不多,好几家娶的媳妇都是附近村子来的呢,”大爷想了想:“要说再远一点,老姜头他们家的女婿好像不是本地的。”
  “可以细细说说吗?”叶予晗追问道。
  “老姜女儿好像是在河边救了一个人,老姜正好是个大夫,后来把人救回来就留在家里养伤,没多久就听说那个人要和老姜家女儿成亲了。”
  “您还记得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吗?”
  “他很少出来,基本是在家里帮他们收拾药材,好像也不怎么说话。我偶尔见到过一次,那长得可真是俊呐!”大爷现在想起来也不禁啧啧称赞。
  这个人很可能曾经是天一教的人,叶予晗暗暗猜测:“大爷我可以去村子里看看吗?”
  “去吧去吧,天色晚了,等会儿记得过来吃饭啊!”大爷怎么会拒绝叶予晗的要求,送他出了院门又不忘叮嘱他回来吃饭。
 
  叶予晗顺着村口的大路往里走,村子确实不大,在村口就可以望见这条路的尽头,房屋分散在路的两侧,东边是一条小溪。如果不是房屋大多破败,路边杂草丛生,这里的确称得上是安静祥和的小村子。
  叶予晗凭着依稀的记忆,觉得自己家应该是在离水不远的位置,他走到河边,一户一户地观察,希望唤起更多记忆。
  终于走到第五户人家的时候,叶予晗看着门上挂着的竹制灯笼觉得莫名的熟悉。虽然灯笼纸早已破破烂烂,只剩一点点还粘在灯笼上,几乎看不出原型,但叶予晗却十分确定这是一盏小鱼灯。这是父亲带回来的,妹妹很喜欢,要求一定要挂在门上。
  突然这些记忆涌入了叶予晗的脑海,他十分确定,这里曾经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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