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无罪,怀璧其罪——纪二一
时间:2022-06-23 07:14:48

  这无非不过是为了男人的那点尊严罢了!
  晏汀心里明明白白。
  朱时叔在洛阳虽然没什么势力,可对于她这么个平民而言却可以拿捏生死,纵使晏汀心中再有不甘也不会平白招惹他。
  她现在只能与朱时叔合离然后回岭南,在一隅之地安安心心的随父四处行医济世。
  可自从她提过合离一事后朱时叔就让人把她看了起来。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第10章 赤骓
  白芷帮晏汀铺好被褥出门时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之前她总以为是朱时叔在床事上下手太重叫晏汀恼了,可现在瞧着又不像这么回事,而是……当真生分了。
  她带上大门一转身便看到了朱母,朱母长相颧骨凸出,眼神凶得很,一看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她是特地来询问晏汀与朱时叔的事的:“时叔与小汀可是有什么矛盾?”
  就连朱母都已经发现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白芷知道瞒不住也不瞒着了:“小姐与姑爷好像是有些小嘴角。”
  朱母那双凌厉的双眼立马掀了过来:“噢,是因为什么?”
  白芷有些难以启齿,朱母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小心思看不出来,当即遣散众人,只留下自己最信任的刘嬷嬷,白芷见没了外人,便把这些天来自己看到的事说与朱母听:“事情是从小姐与姑爷那事之后开始的,似乎是姑爷下手重了,小姐……”
  朱母一副不满的峻态:“就为了这点子事?!”
  朱母只记挂自己的儿子,哪里会管晏汀的苦楚,只是白芷不同,她是晏汀的陪嫁,从小一块长大的,心里自然关心她。听完,讶态难掩:“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一旁的刘嬷嬷倒是个明事理的人,见状便说:“三夫人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行那事,自然忸怩了些,三少爷下手没轻重,夫人恼了也是在理的,只不过……假如果真是为了那种事,倒不至于成了这幅模样,依我瞧着,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至于其他什么事白芷就表示不清楚了。
  朱母问不出些别的,话题一转:“我听说你们家小姐最近在吃药?吃的什么药啊?”
  白芷微愣,怕朱母知道晏汀身体不好的事,赶紧解释:“我家小姐吃药是因为舟车劳顿辛苦了,再加上水土不服,现在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劳夫人记挂了。”
  说完后背已经微微冒汗。
  试问哪户人家愿意娶一个病泱泱的女人会家供着!
  “请老太太放宽心。”
  回答完白芷也出了一身冷汗。
  朱母走时主卧的蜡烛已经灭了,刘嬷嬷趴在门上听了一耳,回头对着朱母摇头叹气,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两人恪守规矩无事发生。
  可谁也不知道,屋内两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躺在美人榻上,这事还是朱时叔主动提出来的,他拿着被褥去美人榻时,怕晏汀误会自己是因为膈应她与瑾王做了,然后解释:“我并非嫌弃你,而是……瑾王殿下说了,假使我碰了你,他就要断了我一条腿,汀儿,你且先忍忍昂。”
  晏汀:“……”
  这男人到底是有多把自己当一回事?
  不过也确实是省得她恶心。
  第二日依例去向朱母请安问好,正好朱时仲一家子也在,朱时仲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无奈自家夫人在一旁看着,他也只能掩饰性的问一句:“弟妹可是吃不习惯,人都瘦了好些。”
  朱母听着这话也仔细的看了晏汀一番,然后差刘嬷嬷盛鸡汤给她喝,白芷忧心忡忡的截走,笑着替晏汀打马虎眼:“我家小姐还在孝期,尚不能食荤腥呢。”
  朱母疑惑:“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晏汀一笑:“母亲不知,岭南的规矩,与洛阳不大相同。”
  既然是为了守孝,朱母也不能强人所难,可见她如此瘦弱,只道是要吃些补品养身子。
  朱母握着巴掌大的嫩手仔细瞧着,转而吩咐朱时叔:“你在太医署当差,去问院士要一剂上好的补药来,小汀如此干瘦,要有身孕可不是什么易事。”
  朱时叔瞧了晏汀一眼,也只能暂且先应下来,才扒了两口饭,门外就有小厮前来传话,听到“瑾王”二字时,晏汀的脸色当时煞白,朱时叔知道瑾王差他去打马球,整个人也不是太好,可也不能违背对方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作陪。
  抵达马场,风起得大,黄沙迷眼,抬手挡着强光,这才瞧清楚,朦胧视线里红棕烈马的身影,这匹马乃胡人朝贡时进献的,称之为马中之最也并无不可,马儿性子刚烈,宫中的驯兽师都束手无策甚至还有一位驯马师因太过急切而摔断了腿,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的,一时间此马就只能养在马厩。
  当时皇帝寿宴就以此马做奖赏,说哪位勇士可以降服此等烈马,便可以带回家,现在这匹马已经成为了瑾王的坐骑,还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字——赤骓。
  瑾王十分珍视此马,吃食用的最好的,马厩也是专门打造的,曾经还以赤骓吃了不新鲜的草拉肚子,而要整个饲养者陪葬的,自那件事后,看管者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见到赤骓在黄沙中长鸣一声抬起前腿,那精装的后退如铁柱般嵌入地底,朱时叔的双腿已经发软,下意识的动作中已经后退了。
 
 
第11章 妄为
  待瑾王下马,接过仆人手中的软帕擦汗,朱时叔卑微屈腰前去侯着,邵准随意扫了他打颤的双腿一眼,继续拿着软帕好生擦拭着指缝,一声不发已经叫人惶惶不安了,周围侯着的侍卫小厮纷纷低着脑袋,生怕喘个大气就死于非命的。
  瑾王作为皇帝的第十一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其凭借着生母德裕皇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十分得陛下宠爱,更是就小就被养在勤政殿里学习诗书礼乐御射骑的。
  这些年他做过的荒唐事多了去了,可从来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的,也因此造成了瑾王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的局面。
  邵准不发话,朱时叔哪里敢动,只能佝着背给人借用过的汗布,然后又蹲下用手给他擦鞋面,邵准像是故意折辱他,唇角带着笑意的夸了他一句:“朱大人伺候人的本事可比本王手下这些个手脚笨拙的奴仆麻利多了。”
  说着漫不经心的就将擦完手的汗巾往朱时叔脸上一扔。
  朱时叔忍着气从地上爬起笑笑:“瑾王殿下说笑了,能伺候瑾王殿下,实乃小人的福气。”
  邵准似笑非笑的了他,遣散其他人后,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打马球用的杆子:“夫人近来可好?”
  朱时叔:“……”
  “内子身体无恙。”
  猝不及防的一棍子打在朱时叔脸上,当即就落下一道红痕,吓得朱时叔双腿发软跪地求饶,顶头高高在上的男人冷冰冰的问:“你碰她了?”
  “没有没有……”朱时叔抱着东歪西倒的乌纱帽满头冷汗,若不是这帽子,他可能已经昏厥了,“小人没有碰过她。”
  邵准脸上的戾气这才勉强收起些。
  朱时叔吞咽口水,抬眸小心瞧他:“小人与晏汀都是分房睡的,小人不曾碰过她分毫,殿下一查便知了,小人万万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啊。”
  剑眉微动,邵准一脚踩在他的肩上,这架势,似乎是要叫人碾进黄沙埋没,他唇角扯动,屈腰逼近,眼神似要吞人:“朱大人,本王看上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你哪儿碰了,本王就……”
  眼中厉光一闪,朱时叔“啊——”了一声,抱着右胳膊倒在地上,满是痛楚的面部狰狞。
  邵准这是在惩罚他用手碰过晏汀的肩膀。
  看来朱府里被安插了瑾王的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叉腰逼近,落影将他满额雾水的的脸紧紧包裹,男人歪头扯唇顽劣十足:“离孤的女人远点,朱大人。”
  “是是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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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马场上又来了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身份都颇为尊贵,有丞相家的、新晋礼部侍郎、刑部尚书次子、御史丞一众人等,朱时叔叔弯着腰一一与他们行过礼后,看马的小厮便从瑾王的马厩里牵来了马,供这些人随意挑选。
  朱父虽然在宫里当差,但其官位算不得太高,且手中无实权,朱时叔在这些人面前自然要低人一等,若非瑾王特意传唤他过来,恐怕他这辈子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与这些人为伍,思及此处,朱时叔心里莫名生出股喜意来,若真能凭借瑾王殿下平步青云,晏汀受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区区一个女人而已,要成大事者必要有所割舍。
  待御史丞挑完宝马,马厩里就只剩下一匹腿短个矮的劣马了,朱时叔满头疑惑的朝瑾王方向看去,瑾王拉缰绳纵身上马后,低眉睥睨他,少年风华,如同碧空皓日,一时耀眼:“这马的气质……倒是与朱大人十分契合。”
  朱时叔:“……”
  丞相庶子扫了一眼,随声附和道:“朱大人不善骑射,就怕烈马降服不来,还是这马配得好。”
  那边同样上马的新晋礼部侍郎笑了,话里话外都是鄙夷讽刺之味:“瑾王殿下可真是贴心,特意为朱大人选了这么一匹生性纯良的‘好’马。”
  朱时叔又怎么看不出来听不出来这些人就是摆明了在折辱他,可身居低位者又哪里来的底气与之抗衡,朱时叔僵硬着脸部的笑容朝瑾王的“贴心道谢”,接过小厮手里的缰绳看了看马儿,此马个头小也就算了,偏偏还十分瘦弱,细看眼珠子透着股病气,马背上的毛泛黄泛白。
  那边瑾王已经策马挥杆了,朱时叔暗自叹气后,撩开长袍纵身一跃,双腿夹紧马腹的同时,忽然感觉马身颤动,不待他反应过来,眼前一片天昏地暗,羸弱的老马垮在了地上,朱时叔从马背上狼狈的滚了下去,此情此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朱时叔面红耳赤的摸索着落灰官帽带好,忍着尾椎骨的疼痛与达官贵人们陪笑。
  其他人瞅见他这幅狼狈又辛酸的模样足足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与朱大人相处可真是太愉快了,以后尔等……”新晋礼部侍郎眼神飘转,与其他人交换,“可要常与朱大人往来啊。”
  刑部尚书次子陈自修笑了:“正是呢。”
  朱时叔咧着唇苦笑:“承蒙各位大人抬爱了。”
  邵准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笑意没有太多取乐的意思,更多的是轻蔑与讽刺,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也更能叫人无地自容。他踏马而来,一手压在膝盖上,俯身凑近,手持杆子挑高朱时叔窘迫得满头大汗的脸:“朱大人最可贵的可并不是这个。”
  御史丞:“噢,那是什么?”
  邵准顽劣一笑:“朱大人最可贵的品质啊……是大方。”
  朱时叔:“……”
  在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朱时叔仿佛要被少年肆意妄为的气息压制得无法喘息,连最后那些属于男人的骨气也在无形之中被击碎一地。
 
 
第12章 欺辱
  朱时叔咧着唇苦笑:“承蒙各位大人抬爱了。”
  邵准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笑意没有太多取乐的意思,更多的是轻蔑与讽刺,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也更能叫人无地自容。他踏马而来,一手压在膝盖上,俯身凑近,手持杆子挑高朱时叔窘迫得满头大汗的脸:“朱大人最可贵的可并不是这个。”
  御史丞:“噢,那是什么?”
  邵准顽劣一笑:“朱大人最可贵的品质啊……是大方。”
  朱时叔:“……”
  在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朱时叔仿佛要被少年肆意妄为的气息压制得无法喘息,连最后那些属于男人的骨气也在无形之中被击碎一地。
  其他人面面相觑表示不解,而后纷纷看向肆意张扬的男人,阳光正不偏不倚的洒在他的脸上、身上、皮靴上,一切都是恰到好处。他们不解的问:“还请殿下明示。”
  马蹄声声,绕着光走,阳光有些许刺眼,邵准眯着眼睛,浑身的戾气又强了几分:“下个月孤的生辰宴,朱大人可是说了要备份大礼的。”
  朱时叔一脸问号的抬起头。
  其他人虽然没怎么听明白可也十分识趣的作笑陪衬。
  朱时叔的马垮了,被小厮拖下去处理后,他只能充当捡球员,顶着一身厚重的官服,一手扶着乌纱帽,笨拙的来回穿梭于马场之间,趄挒着追逐马球,背影可谓心酸至极,像是一只只会捡球的狗,让主人训得服服帖帖。
  礼部侍郎瞧着狗头熊身的人影不禁发笑:“竟然还敢妄想与我们为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鸟样,也是亏得殿下兴致好,其实这种人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邵准眯眼勾唇:“可别给我把人折腾疯了,孤是要一只听话的狗,而非疯狗。”
  礼部侍郎拍胸脯保证:“训狗属下最有门道了,殿下请看好了吧,不出三天,他就会成为全天下最乖的狗,给他喂屎他都能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朱时叔捡球回来,双眼迷离的往这边跑,晌午太阳最是毒辣,他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热爆炸了。
  礼部侍郎居高临下的看他:“热就把衣服给脱了吧。”
  起先朱时叔还是推辞的,毕竟他出身也不算太低,不会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但……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这些个人存心欺负人,球都是往天上飞的,这哪里是打马球啊。
  褪去外袍后他也清醒了些。
  再后来,一件又一件的丢,最后只剩白色中衣了。
  谁知——
  礼部侍郎竟直接用打马球用的杆子,将他的上衣给挑了去,紧接着裤腰带也没保住,随着白裤子悄无声息的落地,朱时叔的脸算是丢尽了。
  坐在休息台上小酌的邵准不冷不淡的注视着这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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