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小青梅——久久久犀
时间:2022-06-23 07:51:05

  三人抽出长刀,虎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曦知。
  这里人烟稀少,卫兵迅速包抄,猫着腰向她靠近。
  离女孩两步距离时,曦知听到了动静下意识地回头。
  偏生这三人里真有个愣头青,关键时刻掉链子,暗杀都杀不明白,若陈敏在场,怕是恨不能五雷轰顶,一梭子刺死算了。
  他行动着急,竟脚底一滑,刀直接脱手了不说,人也向前冲去,曦知眼睁睁地瞧他胡乱抓空气,最后还一脚绊倒了她。
  两人应声倒地,曦知屁股都快摔成了两瓣,纸伞犹如蝴蝶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
  另两人赶紧去扶他,事到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头头搀着疼得嗷嗷叫地老三,气势先泄了一半,举着刀对向曦知。
  烟雨朦胧,头头想起陈敏挑衅他的那番话,咽了口唾沫。
  他的刀可不长眼!
  “老大!等等!”老二忽然叫住他,声音发着颤:“你看看那丫头带的玉佩。”
  他们和曦知同时低头去看。
  腰带上悬挂着的美玉因曦知跌倒而显露无遗,雨点打在上面,滑下丝丝水痕,更是幽碧翠绿。
  那是沈序在她生病时送给她的,说是辟邪消灾。
  难道……他们要劫财?
  女孩立马护犊子地搂住了玉佩。
  三人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
  老二:“老大,你也看到了吧,玄鸟图腾。”
  曦知听到卫兵头头啐了声。
  “他娘的,陈敏,诓骗老子说只是普通的野丫头,差点着了她的道!老子要是真动手了骨灰都没了!”
  “她是梧州主公的人,老子有几条命够他梧州主公砍。”
  曦知听得云里雾里,结果那三人迅速遁走,她迷茫地爬起身。
  “梧州主公?”女孩抚着玉佩,柳眉蹙起,“我什么时候是梧州主公的人了。”
  奇怪的人,奇怪的话。
  她无所谓地哂笑一声,继续往客栈走。
  道旁的柳树,黑影一闪不见。
  ——
  陈敏迟迟没有等到消息,夜色将深,她收拾好自己翻身上榻。
  今晚倒是安静,守夜的行鸢也没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怔怔地望着承尘。
  丝毫没有注意到轩窗外闪过的影子。
  门被轻轻推开,她以为是行鸢:“本小姐有些饿了。”
  来者没有应答,寂静的房间响起低低的冷笑。
  陈敏迅速抓着被子坐起来,警惕地望向那里。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看到!
  那人站在阴影里,半分光笼罩不到,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像极了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陈敏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那人走近了些,却是答非所问:“你想杀她?”
  除了行鸢,除了那三个卫兵,陈敏冷汗直冒,仍是硬着舌头:“杀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耳熟,又很陌生,陈敏被回忆撕扯得头疼欲裂。
  “为何,”他说,“世人都爱装傻呢。”
  陈敏的牙关止不住地碰撞,她能感受到自己正被压制于一股极强的戾气之下,让她害怕,“行鸢……行鸢!”
  下一刻,女人面部一疼,她被人捂住了嘴狠狠箍在榻上。
  “好聒噪。”他遗憾地摇头,望着陈敏惊恐的眼神,“哑了就好了。”
 
 
第020章 
  红日冉冉升起,细碎的光斑透过窗牗洒向帷帐,陈敏皱了皱眼,渐渐苏醒过来。
  是梦吧,她还好好地躺在这儿。
  印象里黑衣人的轮廓模模糊糊,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自己不仅没死还毫发无伤。
  陈敏摸遍全身,松了一口气。
  噩梦而已。
  不过这都什么时辰了,行鸢怎么还不伺候她盥洗。女子气恼,怒气冲冲地张大了嘴巴。
  所有的词句都转换成了“啊啊…嗯啊啊…”,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逆流,从头到脚地发凉发冰,她试着说话。
  什么都说不出来。
  “聒噪,哑了就好了。”
  那不是梦!
  她说不了话了!她被毒哑了!
  紧扣着的双手恨不能将喉咙捏碎,陈敏开始歇斯底里地砸东西。
  “小姐,小姐。”行鸢听到动静,哭着上前抱住她:“您怎么了,您别砸了。”
  都是这个贱奴,不好好守夜,让那个黑衣人趁虚而入。陈敏恶狠狠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掐住了行鸢的脖子。
  她下手之毒辣,用力之重,行鸢几乎一霎那飙出了眼泪,女孩的手脚疯狂挣扎,“小姐……饶命小姐。”
  她置若罔闻,下决心要杀了她泄愤。
  行鸢的眼前白一阵黑一阵,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她爆发出一股力量终于挣脱开了她。
  “咳咳——”她不敢逗留,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
  夏日伊始,沈序在梧州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许跟他的家世有关,常常不见人影。反正林翊也回来了,曦知索性就在这里多待几天。
  林翊的状况不好,即便服下了陈敏的解药,头三天还是发起了高烧,前半夜曦知照顾他,后半夜她扛不住,沈序就会来替她的班。
  他可真精神,白天忙,晚上也不怎么睡,女孩攀着门沿,望沈序坐在矮凳上煎药,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摇着扇子,腾出的烟气围绕在他身边,跟仙境下凡的神人似的,格外好看。
  七月说,男子若精力旺盛不嫌累,就是在那方面也不会差的。
  那方面……
  咦!她在想什么。
  曦知连忙将那些个坏臆想晃出脑袋。
  宽肩窄腰,龙精虎猛。七月变成了小人,一直在她耳边叽里呱啦地念紧箍咒,女孩的脸愈来愈红,在沈序瞟向她时,曦知逃回了房间。
  她摸了摸脸颊,颓丧地坐在铜镜前。
  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
  连沈序何时端着药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
  铜镜里倒映出少年俊俏的容颜,她托着下巴反应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哥哥。”女孩慌慌张张地站起面对他,“我,我没有在想你,我在练习画眉。”
  所谓不打自招。
  沈序嘴角弯起一个细小的幅度,动作依旧是波澜不惊:“是吗?练得怎么样。”
  她被迫坐在铜镜前,颤颤巍巍地提起眉笔,在他面前大展身手。
  然而,曦知压根没接触过这些女子饰品,她画的眉磕磕绊绊,像一条蠕动的毛毛虫。
  就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她伤心地遮住额头。
  “扑哧。”沈序笑得很好看,他慢慢拉着曦知的小手下移,女孩垂着眸子,睫毛一颤一颤的不敢看他。
  少年重新执起眉笔,认真仔细地描摹,他靠的近,呼出的气挠得她痒痒的。
  “想我就说想我,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的手掌抵着曦知的太阳穴,半晌又懒洋洋地笑道:“当然,你只能想我,不能想别人。”
  曦知斜眼瞥了瞥铜镜里二人的影子,总感觉男子给女子画眉隐喻着什么呢。
  七月好像也说过,但她记不起来了。
  回去问问。
  过程里她都是心猿意马,沈序描好眉,满意地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拙作:“去给林翊哥哥送药吧。”
  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画,还打肿脸充胖子,曦知摸了摸鬓角,忍着笑没有拆穿他。
  林翊高烧已退,疲惫地撑着身子坐起,他尝了一口药汁:“好像凉了点……”
  曦知深感抱歉:“对不起哥哥,眉毛画着画着忘记了。”
  林翊抬眸瞅了一眼,嘴角牵强地抽了抽,“挺好看的,没事,哥哥我就喜欢喝冷的,冷的药见效快。”
  他又啜了一勺,随口问:“自己画的吗?”
  哎呀这问题不是白问嘛,林翊惬意地呷了一口药汤,嘎嘣嚼碎方糖。
  “不是,”好妹妹一本正经地回答,“沈序哥哥画的。”
  林翊手一抖,端着的碗啪地摔在地上。
  “沈序?!”他哗啦掀开棉被就要找人干架,“你说沈序给你描的眉?”
  曦知不明所以,先拉住他,然后点点头。
  “嚯,这小子,王八蛋!”林翊觉得自己的额头又开始滚烫了,他虚弱地坐回床上摆手:“算了算了我改天找他算账。”
  “描眉,”曦知小心翼翼,“怎么了吗?”
  林翊恨铁不成钢,刚要给她解释,有人敲门,是客栈的老板:“林娘子,有人找你。”
  ——
  林曦知前去赴约时,客栈二楼靠窗的小桌边,行鸢痛苦纠结地揉着手。
  “是曦知姑娘吗?”曦知落座,她仿佛看见了来解救她的天神,眼睛里都闪着光:“我叫行鸢,是陈敏的奴婢,我求你救救我。”
  陈敏?曦知蹙了蹙眉,问:“发生了何事?”
  “你不知道?”她讶道:“我家小姐她要杀了我。”
  “她被人毒哑了。”
  曦知震惊:“哑了?!”
  行鸢默认:“她认为是我守夜不力,才导致她被人暗害,可那天我也被迷晕过去了,醒来就已经日上三竿,她要掐死我,我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了。”
  “跟在她身边的几年,我活得连猪狗都不如,陈敏动辄便打骂我。”行鸢想起了悲惨的往事,身体因极度的不安和恐惧发抖,“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曦知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行鸢当牛做马也愿意。”
  她跪在地上朝女孩磕头。
  曦知急忙扶起她,“你,你别回去了,这样的主子不配你去伺候她,你离了她,越远越好。只是,你说陈敏被人暗害……”
  行鸢眼睛倏地一亮,“对,对,那个人奴婢记得,全身都是黑的,但他身上有味道!”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奴婢从小就嗅觉过人,闻过的味道断然不会轻易忘记,只要他再出现,我就能闻出来。”
  曦知心说这本事好,但看她欲言又止。
  “就是,那人身上有两种味道,其中一种……”
  行鸢盯着曦知。
  “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是梨花的味道。”
  女孩怔愣。
  “奴婢知道姑娘你肯定不是那幕后之人,他身形高大,必定是个男人。”
  行鸢小声嘀咕:“那男人真是娘们唧唧的,还爱用梨花香。”
  “所以,你打算去哪儿躲避?”曦知岔开话题,“牧云毗邻晋阳,你不妨去那里谋生。”
  晋阳……行鸢尴尬一笑:“奴婢哪有本事入晋阳之境,奴婢想着借疯癫之名从此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她怯怯觑了女孩一眼:“不知姑娘可否收留奴婢,奴婢定衔环结草,报答恩情。”
  收留算不上,“那你便跟我们回去,问问钟大娘村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空房。”
  行鸢自是大喜过望。
  ——
  夏末,沈序曦知四人回到了牧云村。同时,陈敏也回到了县公府。
  陈建元唯有一个女儿,谁料想出门一趟竟变成了个哑巴,当即火冒三丈,誓要找出暗害之人,碎尸万段。
  可到底事发梧州境内,他就是天王老子手也伸不到那儿去管,况且陈敏支支吾吾根本忘记了那人的长相。
  父女二人决咽不下这口气,陈建元随即发了通密函。
  “晋阳主公神通广大,咱们为他办事等于攀上了高枝。”他如是安慰女儿,“天下神医无数,定能治好你的哑疾。”
  陈敏含泪应下。
  白露将至,大概明年的这个时候便是曦知及笄之际。
  过几日是她的生辰,七月说自己要去佛寺祈福,顺道带她一起求个平安签,姻缘签,让小僧人说说命,她颇信这个。
  “生辰之日祈的福最灵验了。”七月憧憬地说:“对了,沈公子知道吗?”
  霍宵在一边啃玉米:“肯定不知道了,曦知妹妹又没提起过。”
  忘记有没有提起了。女孩挠挠脑袋。
  “赌不赌!”
  “十只烧鸡还没长记性呢,这次赌什么,就赌你叫我声爹!”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爹,一头撞死算了。”
  “嘿,你什么意思呢……”
  这对冤家。曦知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换季寒风萧瑟,她担心着风寒,幸好沈序有许多件暖和的狐皮大氅,尽管她穿上像是曳地长裙。
  她走进屋内,炭盆里火烧得正旺。
  沈序只穿了一件单衣,背对着她盘腿坐在床上,歪头盯着手里的帕子。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甚至还透露一股稚气的迷惘。
  火光映照着他薄如蝉翼的苍白皮肤,破碎和病态的美缠绕。
  快十年了吧,他想。
  曦知走过去,望见了那张帕子。
  她瞳孔骤缩。
  上面是殷红的血迹。
 
 
第021章 
  红得刺目,然当事人却无所谓的态度,默默合上了手帕。
  “你!”曦知惊诧:“你吐血了。”
  怎么会,近段日子他根本没有一点大病征兆,曦知努力回想,手发慌地颤捏着衣角。
  除了入秋后偶尔间歇的咳嗽,沈序说那只是普通的着凉,她并没有在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