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小青梅——久久久犀
时间:2022-06-23 07:51:05

  戚清倾将箱子打开,露出一角,内里布匹色泽灿烂,宛如云霞,大娘是个不懂货的,“哟,这匹子比我手上的好看一点。”
  岂止是一点,戚清倾做了那么多年的买卖,什么布料好坏她拎得门儿清,这分明是云锦,有价无市,寸绵寸金,皇宫里的娘娘才稀罕用。
  可是最近几年,云锦统统往县公家送,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即便是县公,又怎么用得起这样好的布料。
  她倒宁愿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出了差池。
  戚清倾不回答,“反正这次我是不送了。”
  “不送什么?”
  门外梁七月搂着曦知奔进,后面不紧不慢地还跟着沈序和霍宵。
  女孩子最喜欢逛的便是衣料店,旁有小丫头引着七月去看绣娘新绣的裙子,霍宵也像个哈巴狗似的过去凑热闹。曦知问:“戚姐姐,你要送什么呀?”
  女孩探头朝箱子里一瞧,“哇,好漂亮的料子。”
  戚清倾手快地盖牢,她不愿别人也搅进这趟浑水。
  动作迅速,却还是被沈序捕捉,他只瞥了一眼,眉头微皱。
  大娘:“戚娘子,既然你不愿送,就交给旁人好了,给点银子没人会不去的吧。”
  戚清倾迟疑。
  “我来送吧。”沈序道,平静的语气无波无澜,“请问是给谁?”
  少年温良恭谦,应是个不会办砸事的。大娘力荐:“哎哟沈公子,沈公子送好啊!门面儿!戚娘子你瞅瞅,俊小哥儿送的布料,我要是货主,那得乐呵死……”
  她口若悬河,夸奖不停,曦知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偷笑。
  沈序作为当事人,并不好意思打断,垂眸见女孩笑得快背气去,抿嘴按了按她的后颈,将人提溜到身侧。
  “不许笑了。”他像只炸毛的猫,连凶都不知道怎么凶,脸皮忒薄,伸手去捏她的脸,或许是企图把曦知上翘的嘴角向下拉一点吧。
  她还是很听话的,听话地揪着少年宽大的衣摆,埋在里面继续笑。
  他无法。
  “停停停,我答应我答应。”戚清倾向沈序颔首,“有劳公子送到县公府了。”
  陈敏么?沈序笑意扩大。
  梁七月兜兜转转返回,“四月初九就快到了,戚娘子能否给我们选几个好看的布料做做香囊?”
  切入正题,她和霍宵两人各怀鬼胎,暗暗较劲。
  戚娘子应下,和小丫头一同去翻找。
  七月趁势问:“知知,你做嘛,做了想送给谁呀?”
  霍宵帮腔,“重要的人重要的人!是林翊吧。”
  “林翊不在,怎么送,你一边去别模糊重点,知知啊,我觉得沈……哎呀!霍宵你撞我干嘛!”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头都大了。
  沈序始终目光定定,要么在发呆要么就是不感兴趣。
  重要的人……曦知歪头想了想。她偷偷瞟沈序,他却故意偏脸。
  阳光吻着少年的下颌线,另一半边隐没在阴影,无人见他眼底的慌乱和期待。
  七月吵累了,“知知,送谁?”
  “才不告诉你们,”女孩嘻嘻地吐舌:“反正,不送给哥哥。”
  她拉着七月跑远了。
  又没说是哪个哥哥,霍宵默认赌注继续,“主公,她一直这么叛逆吗?”
  “没有。”他很快回答:“许是最近罚得狠了,回去哄哄她便好。”
  他的好主公抛下他扬长而去。
  嘶—怎么。
  霍宵捂住了腮帮子。
  有点甜得牙疼。
  ——
  城内小店。
  绿釉九桃香炉袅袅腾起烟雾,朦胧了光影。少年隐在其中,漫不经心地转着扳指。
  “主公是觉得牧云县公府有异?”浑厚的男声问。
  翠玉扳指磨过桌面发出细响,“寻常百姓用不起云锦,他的府邸也有蹊跷。你向梧州主公府发信,让许珏以私访名义速来此地。”
  “那主公您……”
  放线钓鱼,沈序拨弄着香炉烟雾:“我会便装潜入私访队伍。”
  即便他不是自己要找的大鱼,少年目光沉沉。
  没有时间了,如果晋阳主公和他的叔公联手。
  沉香如屑,他将再没有亲人,孤独此生,零落成泥。
  一日后,许珏执着羽扇准时出现在城郊外。
  压力很大啊,他小心地觑了觑身旁的黑衣侍卫。头戴纱帽,浑身遮得严严实实。
  “主公……”许珏咽了口口水:“属下该怎么做呐?”
 
 
第013章 
  夭寿,真是夭寿,主子成了自己的侍卫。
  许珏一面波澜不惊地入城,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县公府外。
  县公陈建元早早收到了消息,领着一众家仆恭候。
  “许大人。”他今年五十有五,皮肤黢黑,苍髯如戟,凭相貌似是个不好相与的。
  许珏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府邸外观中规中矩,沉闷老实,奢华不显。
  他羽扇半掩,冲陈建元微微一笑:“本官奉梧州沈公之命,前来巡视慰问,陈县公不必紧张。”
  男子作揖:“有失远迎,鄙舍寒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他余光瞥向那黑衣人,“敢问大人,这是……”
  许珏道:“侍卫而已。”
  陈建元干笑两声,目光不再多余停留,迎他们入府。
  许珏同他在会客厅谈笑风生,伺机寻找时机。毕竟身后还站着一尊大佛,他如坐针毡。
  “此茶香气浓郁甘鲜,想是永春佛手吧。”许珏没话找话地赞叹。
  陈建元斟了一盖,抚须称是。
  “正巧,此行我也带了点好茶赠予陈兄。”他清咳,脖子僵硬地扭了半圈,“那个……”
  叫沈序什么,主公吗?
  不行。
  他飞速头脑风暴:“小序子啊,你去外头把茶拿进来。”
  气氛罕见地冻结,许珏后知后觉地咂了咂嘴。
  完了,最近老和宫里的厂卫聊天,被带偏了。
  “许大人的侍卫,”陈建元呵呵一笑,“名字取得挺妙。”
  事到如今,许珏云淡风轻地饮茶,其实心早已碎成了渣,只能硬着头皮一字一句:“见笑了,随手一取的哈哈,小序子你还不快去。”
  ——
  县公府外。
  七月刚把曦知拽上墙,两个女孩子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块。
  听说梧州城派人造访县公府,一干人等忙着招待,守卫必会不那么森严,故曦知趁这个时间来寻林翊。
  七月先下,“知知,你跳吧我接着你。”
  女孩伸头比划了一眼高度,颤巍巍地迈出脚。
  瓦片发出窸窣窣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
  出师不利,踩着了裙摆。
  她足下一滑,还来不及呼叫,身体便朝前倾去,失了重心眼瞅着要摔下墙。
  “知知!”
  劲风卷尘,七月习惯性地眯眼,缝隙里只瞥见一道黑影。
  乘彼之风,犹如在半空中绽开一朵黑色的花,再一眨眼,那人抱着曦知稳稳当当地落地。
  女孩受了惊吓,心口起伏不已,堪堪抓着他肩上的衣料。
  沈序蒙着面,低眸浅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并无大碍。
  怀里若隐若现的梨花香味,是她身上独有,幽幽飘进他的鼻腔,牵动他的神经。
  曦知足尖点地,有些好奇地往他身上凑了凑,应该是想看看面纱后的样子。
  “谢谢……”她歪头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梨涡浅笑:“谢谢你,大黑!”
  大黑,小序子。短短功夫两个绰号。
  少年脸黑。
  曦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柳眉蹙起:“但是,你好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噢。”
  她遥想:“你抱我的感觉和沈……”
  黑衣人提腿就走。
  “别走别走。”曦知拽住他。
  七月:“他都不怎么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
  曦知正要开口,打远处盈盈走来一云髻紫兰花衣女子。
  七月定睛一瞧,表情立马变得阴阳怪气:“夏莺?几日不见还真人模狗样了。”
  夏莺如今也算是半个少爷夫人,府上的嬷嬷适才教导过她礼数,学了半月好不容易矜持端庄一点,遇上梁七月悉数破防。
  她噔噔地踩着小鞋逼近:“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完了,她不会去告状吧。
  七月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夏莺姐姐,”曦知甜甜地唤她:“我来找我哥哥的,你不要告诉县公他们好不好?”
  夏莺面色稍霁,“林翊?他和陈敏出城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不过,他在书房留了信,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姐姐。”曦知冲她俏皮地单眨眼,夏莺显然很受这套,装作没看见地悠悠离开。
  她拉着欲大战三百回合的七月走,但没想到那黑衣人也屁颠屁颠地跟上来。
  县公的书房没上锁,他们蹑手蹑脚地进去阖好门。曦知和七月往案桌边走,沈序立在门边,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
  “什么信,哪有信?”七月随便瞄了眼,上面摆满了纸墨砚笔和看不懂的书册,偏偏没有信的影子,气恼道:“夏莺骗你呢!”
  曦知嚅了嚅嘴唇,空荡的房间只回响着那个黑衣人的踏靴声,他跟逛自家一样,偶尔走走停停,吸引去了她们的注意。
  七月叹气:“算了,找找,兴许是放在什么角落了。”
  三人分头寻,陈建元的书房很大,放着数个红木柜子,曦知走去了最角落,打算从这里一排排地看下去。
  “咦?这是……”她捡起地上的纸。
  纸张很新,她摩挲,是最近写的。
  “晋阳主公亲启。”廖廖六字。
  晋阳主公是谁。女孩转头,想喊他们过来一同讨论,忽地瞟到七月快步走来,嘴里打着口型:“有人来了!躲起来!”
  她赶紧把信塞进袖口,七月拉住她的手往后门跑:“外面有个池子,你会憋气吗?”
  “我……”
  她水性不好啊,女孩欲哭无泪。
  临到后门,牵着的姑娘被人夺了去。
  前门已然大开,沈序反应很快,带着曦知闪身猫进最近的柜中。
  她平稳好呼吸,才发现这柜子的空间实在逼仄。
  而且,她坐的位子也太尴尬了吧。
  进来的急,沈序唯有微微分开双腿才能勉强容纳二人,曦知正是坐在分开之处。
  少年靠着柜壁,气息不匀。
  她只好悄悄地挪,然多么细小的动作都会在此刻被放大数倍。
  沈序莫名觉得有些心热急躁。
  他摁住了曦知的手。
  温度陡然上升,暧昧交缠。咫尺之近,她水眸潋滟,略慌张地望着他。
  柜子外的声音渐息,来的人大概离开了。
  手被他摁着动不了,力气好大,曦知几番挣脱不开,不由软了调子:“疼。”
  他惊得放手,女孩垂眼吹手上的红印。他明明没有使多大力,沈序懊悔,想帮她吹吹又碍于现在的身份,顿时无措。
  杏目轻抬,瞥见他这副样子,曦知唇角微勾,笑得羞怯,到底没有揭穿他。
  屋外的水池,七月猛地钻出,仰天长出一大口气。
  她湿淋淋地爬出来,瞪着沈序和曦知哀嚎:“你俩甜甜蜜蜜,让我一个人当水鬼?”
  曦知扑哧一笑,沈序却是做了手势,他指指柜子,又指指七月,摊手。
  聪明如她,七月读懂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柜子容不下第三个人。
  傍晚,曦知回家。
  她从袖子里掏出那张古怪的信,放在小桌上冥思苦想许久。
  脑壳疼,女孩决意下次再想,从枕头底下捣鼓出了一个绣品和针线。
  还是想想四月的香囊吧。
  曦知的绣工不大好,年幼丧母,这些东西也没有人教。她把它们揣进小包袱,打算再去向村里的绣娘们取取经。
  香囊已经绣成了半个花样,即使瞧着有点蹩脚,曦知欣赏了番,又看了看指尖的细小针孔。
  不过这个时候绣娘们都去吃饭了,还是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借着烛火,曦知盯着密密麻麻的针线,一本正经地刺绣起来。
  她做得认真,倾注了十分的真心和精力。
  直到门传来“嘎吱”一响,她惊了一惊,下意识地将香囊藏在背后。
  “哥哥。”女孩的眼睫扑簌簌。
  沈序嗯了声,提着饭筐走到她面前:“你,最近是不是在和我闹别扭……”
  这么开门见山,曦知反倒不适应,“没有…”
  少年坐到她对侧,手已放到饭筐上即将打开,却目光一凝。
  曦知心虚地往后藏了藏。
  “伸手,”他道:“上面的针孔是怎么回事?”
 
 
第014章 
  曦知捏着香囊布袋,咬了咬嘴唇。
  许久,她才慢腾腾地递手。
  女红比她想象的难,但是勤加练习几天后已显有成效,如果能忽略掉某些伤口的话。
  素荑被攥在手心里,犹如通体温润的美玉,她感受到沈序的拇指往小伤口摩挲过,流连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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