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富荣的样子,燕王脸色大变,他一直以为是有心人故意栽脏,却不料确有其事,而且还是自己身边的亲信富荣,这怎么能不让他吃惊。一把拽过富荣道:“什么?这事你参与其中了?”
史云听富荣这样一说,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快说与王爷!”
富荣畏畏缩缩的,带着哭音说道:“王爷,小的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到皇上那里去,是这么回事,那老头去年上来闹,我好说歹说他都不听,还说了好多对王爷难听的话,我这脾气一上来,就给他一脚,谁知他竟死了!主子…富荣不是存心的!”说到最后已经是可怜巴巴,眼泪汪汪还有一丝哀怨的看着宇凌宏。
燕王眉毛一挑:“不是存心的?你知不知道,你那一脚谁能禁得住?你呀!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富荣从小跟着他,富荣的脾气他了解,就是太衷心。如今看他吓成这个样子,心中知道此时不好处理,但是总不能真的把富荣交出去。
富荣擦了擦眼泪,起身跪在燕王的面前:“王爷,小的不愿意给王爷添麻烦,王爷就把小的交出去,一命抵一命,小的认命。这么多年,王爷对小的不薄,小的对不起王爷。”
其实在燕王的心里,死上那么个把人,根本无关紧要,只要私底下好好运作,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况且父皇对自己还是很宠爱的。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哎……按理说本不是什么大事,此次,是有人有意为之,故意扩大事端,就是交出你去,也没什么用。”
燕王询问道:“史云,你看,这事怎么办?”
看了一眼富荣的样子,史云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回王爷,依我看,此事怕是和良贵妃一族脱不了干系。”
燕王凝声道:“现在也只有他们敢这么做!”
史云道:“只是,怕此事一定会连累岚贵妃…”
燕王似是没听见一般,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是他们,要查此事,他们会从何查起呢…”忽然他脑中闪过一念,燕王看向富荣道:“对了,那个老头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富荣一愣:“…小的…小的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并未…并未亲自…处理……”
燕王气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指着富荣半晌:“你…哎!你可气死我了!踢死了人,你就这样托大,连过问都不过问么?”作势就要起身踹富荣。
富荣连连求饶:“王爷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自己。富荣错了,富荣错了……”
史云看燕王这回当真是动怒了,连忙上前劝阻:“王爷消消气,富荣就是这样的性情,解决事情重要,还是想想应对之策才是。要打要罚以后有的是时间。”
富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王爷。
燕王吼道:“还看着我干嘛?赶紧去把处理尸体的人给我找来!”
“是是是,富荣这就去。”富荣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不出片刻功夫,两个护院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小的们叩见王爷…”
燕王强自压住胸中的怒火,不悦道:“免礼,我有事问你们。之前富荣不小心伤到了一名老汉,那老汉听说后来死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处理掉那尸体的?“
两人面面相觑,想了一会说:“回王爷,大概是去年,富荣小爷把那人交给我们,让我们处理,我们哥俩就给他埋在咱们王府后山的那块荒地。因为山是王府的,无人过问,所以草草埋了,也没做什么记号。只记得大概的方位。”
燕王点点头:“此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若传出去一点风声,后果自负。”
那二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们明白。”
史云想了想说道:“王爷事隔一年,尸体应该已经腐烂无法辨识。我想……不如不动的好。”
燕王看了史云一眼,点点头:“后山是我们的地盘,只要他们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办法。先不要动,现在风声太紧,等风声过了,找人挖出来处理掉。埋在本王府的周边,当真是晦气。”
此时,燕王府的房顶上掠过一抹黑影
静王府
“回来了?”宇凌尘放下手里的茶杯。
此时屋内除了宇凌尘和赢月还站立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此人正是霍生。
霍生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回王爷,他们说,父亲的尸体埋在后山,杀死父亲的凶手是燕王身边的亲信,富荣。至于埋在哪里他不知道,只说是交给了手下的人,那两个人说随便埋在了后山,只是模糊记得大概的方位。具体位置尚不清楚。他们的意思暂且不动。”霍生说的时候,眼底里夹杂着一丝愤恨,但是他控制的很好。
宇凌尘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道:“埋在燕王府的后山?你听清了?”
霍生自信道:“听清了,王府戒备森严,但是在下这一身轻功却是极佳,离得近,所以听的清楚。”
宇凌尘点点头:“好!如此一来,才可成事!”
又看了看他道:“霍生,辛苦你了,你先下去罢!
霍生道:“不敢,是霍生谢王爷才对,王爷早些休息,小的退下了。”
一旁的赢月,看着冷静沉稳的霍生,不由得赞道:“这个霍生,当真是沉稳,要是放在旁人身上,早就忍不住了,没想到他能这般沉得住气。”
宇凌尘道:“霍生是条汉子。为人也正气。本王倒是十分喜欢,以后也打算留在身边。毕竟本王身边真的缺这样的人。”
宇凌尘又说道:“月姐姐,你来猜一猜,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赢月想也不想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但我知道你下一步自然是想办法让那老者的尸体见光。”
宇凌尘眼睛里闪过一丝宠溺,笑着拉过赢月的手:“知我者,月姐姐。跟我来,我给你买了糖葫芦,去拿给你吃!”
赢月有些为难:“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吃糖葫芦?好……吗?这些日子,我都已经胖了很多了。”
宇凌尘霸道不容赢月推脱,笑着说:“我说好就好,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
如今倒是宇凌尘想着处处照顾赢月,这些天来,每日都买好多好吃的给赢月。赢月近日发现自己新做的衣服好像都开始紧了……
早朝
第二日早朝,魏炎远远的看见宇凌尘的身影,连忙走上前去:静王殿下,臣魏炎参见殿下。“
宇凌尘待看清来人正是从小便在一起玩的魏炎将军,连忙还礼道:“原来是魏炎小叔叔。多年不见,叔叔可好?”
毕竟多年未见,开始时,魏炎还怕宇凌尘的性情有所改变,毕竟从前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俩个人都还是个懵懂的孩童。魏炎见宇凌尘还和小时候一样,对自己特别亲近,一颗心这才放下,心下更是亲昵了几分,眼睛里似乎有些湿润:“多年不见,静王赐府本该登门拜访,但是朝中耳目众多,我怕登门拜访反而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一直没有登门拜访。尘儿一向可好?”
宇凌尘心中忍不住感慨万千,不禁怀念从前在一起玩耍的时光,那时候,母妃也还在,宇凌尘收回深思:“小叔叔哪里的话,尘儿心里一直想着咱们儿时的情谊。怎么会计较这些。”
魏炎忍不住拍了拍宇凌尘的臂膀叹道:“哎,真是想你啊,没想到一转眼,也是一位翩翩少年了。”
“小叔叔的性情倒是没有变,还和小时候一样,对人热情亲和。虽然尘儿一只禁闭在兰薰殿中,但是心中也是时时记挂。”
“当年……太突然了,小叔叔我虽时常入宫,但也只是给老太后请安。总是想去看看你,但是无奈有圣旨在。近不得身,尘儿不怪小叔叔吧。”
宇凌尘一脸温和笑着看魏炎,摇摇头真诚道:“小叔叔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你呢。”
魏炎看到宇凌尘这样懂事温厚,心里觉得有些不好受:“哎!不说这些了。如今你出来了。倒是可喜可贺。以后我们可以时常走动。莫不要疏远了才好。”
宇凌尘朗笑道:“那是自然。改日我备一桌酒席,小叔叔来我府上坐坐才好。
魏炎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我那有一翁上好的竹叶青,我带去,我们同饮。
魏炎忽然想到一事:“对了尘儿,昨日朝堂之上,皇上说的京城之内盛传一首童谣?不知你有何看法?”
宇凌尘无奈的摇摇头:“倒是略有耳闻,不过我实在是不想参与太多,还望小叔叔见谅。”
魏炎道:“看来你倒是对朝堂之事倒不是十分在意。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么?就这么一直这样下去?你为鱼肉,任人刀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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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占地
宇凌尘叹了一口气:“哎……尘儿当然是不愿意,但是如今能出来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今之际,尘儿想的是解决京城护城河一事。父皇交给我办,可是那护城河要途径燕王府的后山,尘儿怕燕王不高兴,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去和皇上还有燕王说呢。”
魏炎淡淡一笑:“这有何难,我来说便是。总是念在一起长大的情分,多年来也没有办法为你尽一份心,如今你出来了,能见上一见,说说话也是好的。”
宇凌尘施以一礼:“尘儿在这里谢谢小叔叔了,此事还是尘儿自己说的好。”
早朝上,皇帝率先发话:今日早朝,大家都有什么事要奏报啊?”
静王宇凌尘率先迈出一步说道:“臣有事上奏。进来臣规划护城河一事,护城河关系到国家命脉,在战时,能够起到防御的作用。需引活水,有流向,据臣考察地形地势,有个难题,特来向皇上请示。”
皇上一看是皇子宇凌尘,疑道:“静王,有何难处?”
静王宇凌尘接着说道:“据臣和工部的列为臣工发现,护城河建造由于地形地势需要,可能要占用燕王府后山,这样就占用了王府的私有占地,于情于理都对燕王不公,所以特来请旨,忘皇上恩准,并给予燕王一补偿。”
当燕王听宇凌尘这样一说,双眉紧锁,站出来道:“静王说笑了,关系到修建护城河,别说是圈占我燕王府后山,就是圈占了我的燕王府,本王也是欣然同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什么本王的私产呢。但是有一点本王不明白,这怎么这修建护城河,还要占地本王燕王府后山。”
宇凌尘微微一笑道:“燕王莫急,听臣弟解释便知,刚才臣弟已经说过了,这护城河要引用活水,有上流自然有下流,这样水源才会形成流势。而据臣弟观察,这燕王府后山的位置刚好便在这个自高而下的过渡带,如果绕道而行,劳民伤财,效果还不甚理想。忘燕王允准。”
燕王气结:“如果合情合理,这个自然。”语闭,燕王在不多话,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皇上听静王这样一说,心总也是十分不愿动燕王府的后山,毕竟在他心里燕王府当初是他精心给燕王挑选的,也是准太子府,气势上当然不能输,只是如今修建护城河已经劳民伤财,如果在徒增添土垫地一事,工程浩大。实在是麻烦。
思前想后说道:“静王所言甚是。燕王你就吧你那后山挪用出来,随后,朕再赐你一座新的府邸,良田百倾作为补偿。如何?”
燕王站出来道:“儿臣不敢,静王说了,只是占用了我燕王府的后山。况且对于修建护城河一事,我身为燕王,又是静王的兄长,理应做出表率。”
齐王点点头道:“嗯,燕王的做法深得朕心,但是另赐府是一定要的,你就不要推脱了。”
散了朝,宇凌尘立刻联系相关部门,开始落实圈占王府后山之事。行事之快,让燕王措手不及。
燕王府
散朝后,燕王一回到王府内,便气冲冲的怒道:“坏了,坏了!好端端的,修什么护城河啊!这是谁出的主意?现在我这王府的后山都要给人挖了。这像话么!”
“王爷不要动怒。”
“这叫本王怎么不生气。你要知道,那几个蠢东西连尸体埋在哪里都记不得,这要真挖出来可如何是好?”
史云经燕王这样一提及才想起来后山的事,惊出一脑袋的冷汗,才觉大事不妙:“这倒是疏忽了。王爷,那后山动不得啊!”
燕王坐立难安:“所以我才急啊。现下我这颗心焦的不行。”
史云疑道:“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一直以来我们以为这事跟良贵妃一族有关,但是现在圈占后山,修建护城河,恰巧又和灵犀杯事件有所关联,在下想,难道这件事难道静王也参与其中了?”
燕王闻得此言,不由得沉思,他紧拧双眉,沉声道:“如果说不是,可是这又也实在是太巧了,这宇凌尘很可能已经参与其中了,可是我想不通,这宇凌尘才出来没几天,他这倒戈的速度也太快了点,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呢……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燕王无奈的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早朝后,静王已经领旨圈占我燕王府后山,想来现在后山已经有官兵把守,我们再想去挪动尸体为时已晚,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有等着东窗事发,咱们想办法推脱了。”思及至此,宇凌宏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盏摔得粉碎。
燕王咬紧牙关目露寒光:“宇凌尘,你一出来就跟本王作对!那也是留你不得了。”
史云看燕王气得不轻,上前提点道:“王爷,如今保存实力重要,先不要轻举妄动。”
燕王紧锁眉头不服气道:“可是这口气如何能咽下去。”
史云道:“他还不成气候。想办法让皇帝自己动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
静王府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从窗户照进屋内,宇凌尘和赢月两个人泡上一壶茉莉花茶,捧着装着花生的蝠纹小银碟坐在半倚在软塌上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