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馋死我了。”怀芷道。
两人站在小摊子前,等着摊主将荷香鸡切成小块分装给她们。却感觉身后一阵疾风闪过,荷香鸡的摊位在早市的尾处。出了早市对面便是张家大宅的座落处。
怀芷眼疾手快一把将荷藕拉到身边,看着那打马而过的人从早市穿出,拿起后背的箭篓一箭射在了张家大门。
看门的小厮一脸紧张的看向那人,那人留下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土匪啊?”便拍马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这样一闹没过一会儿,张家大院门口围了一圈的人。怀芷也拉着荷藕去看热闹,荷藕一见那人是土匪吓得的腿有点软,被怀芷半拉半拖拉进了看热的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最前头。
小厮叫了管家来,管家看着那开借和熟悉的环形佩手中一抖险些将那玉佩从手中掉落。
小厮慌道:“十万两白银,咱们一时间去何处筹集啊?出了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去报官吧?”
管家呵斥他道:“报什么官,报官。咱们主子就是……”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收住了嘴。
下面看热闹的人,有人接嘴问道:“就是什么啊就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快滚!”那管家骂道,小厮也作势来哄人。
第5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旁边两个看热闹的大妈忙上前拉架, 朝着那年轻人说道:“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你嘴上积德些。”又朝众人说道:“正午的日头毒,大家没事都散了吧, 散了吧。”
荷藕看着张家的大门想上前, 却被怀芷拉着朝对面的茶楼走去。
上了楼上的包间, 荷藕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有人被绑票了,你们当官的不管吗?”
怀芷夹了一块切好的茶香鸡放在荷藕面前的小碟子里, 手中拿着刚买的糕点塞进荷藕口中道:“自古都是民不举,官不纠。再说对于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 钱不重要, 命最重要。”
“今儿这事, 如是张家不主动报官。咱们就当看了个热闹过去了, 若是人家不报官,咱们主动找人家,被土匪知道了,以为他们报了官到时候把张家的给撕了票。”说着将手放在脖子前, 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到时候怕这张家反面倒打一耙, 赖上我们反而再惹的一身骚, 多不尚算。”
荷藕听了怀芷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她与张家二老于她还是恩大于过的, 她想着晚上回家同相公说说, 相公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
就这样二人吃饱喝足了, 才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县衙。
晚上荷藕同怀芷约好要一起拜月娘, 距离中秋宴开始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明儿荷藕就要去办中秋宴的园子里忙活了, 所以拜月娘的时候她们提前了两天。
回了县衙告别了怀芷, 荷藕提着裙摆急冲冲的朝厢房跑去找误三春。
一边推着门,一边唤着相公。屋内并没有人回应她,荷藕将屋内扫了个遍并没有误三春的身影,想来又是跟着县令大人去办案了,略有些失落的坐床上。
因着早上起得太早,荷藕靠在床边没一会儿便开始打瞌睡,就这样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了。
县令的书房建在了湖心中央,四面的窗几打开可以环顾到周围所有的房屋的情景。
误三春从进来后便一直坐在了靠近了荷藕所住的厢房的那扇窗几附近,时不时朝厢房的张望两眼。
县令坐在书房中央的案几后,前面还坠着长长珠帘,低头看着往来公文和和书信,并没有在意误三春的动作。
当看到荷藕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的回了厢房,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见屋内没有人,离了老远的误三春竟然看到了小姑娘脸上的失落。
立马起身准备朝厢房走去,听到座椅声的县令抬头看着误三春,叫住他道:“供词马上来了,先生要去那里?”
误三春不理他正在准备朝外走,刚好撞上来送供词的衙役。
再抬头看去小姑娘已经进了屋关了门,沉着接过供词坐回座位上,看着憋笑的县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衙役办差周到,将太医令的供词自己又腾写了一份,分别给了二人查看。
误三春将太医令洋洋洒洒写的十几页的供词悉数看了个遍骂道:“他娘的,这个老东西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糊弄咱们。什么破事都往上写,什么那日偷了二根人参,那一年给那个妃子下过药,让人家不能侍寝。这种蝇营狗苟的破事,也值得他一个太医令亲自动手?”
“老子去回回这老匹夫。”说着拿起桌上蒙面的黑布,和那一叠供词朝大牢走去。
七弯八弯的误三春又回到了山洞里,临进去前朝门口土匪打扮的人耳语了几句。
进了山洞二话不说直朝张太医走去,一脸堆笑的张太医讨好的看着误三春。
嘭的一声,误三春将那一叠供词拍在张太医面前的桌几上。那桌本来就是临时从茶房里找来的,虽说看着结实,但是也禁不住误三春这三天两头来上一掌,晃晃悠悠的晃荡了半天才停下来,仿佛下一秒误三春再用力些就能彻底坍倒。
张太医看着误三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有些畏怯颤栗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壮士,这是......”
误三春将一叠供词随手一扫尽数扫在了张太医脸上,皮笑肉不笑同张太医说道:“想来是怪我,没有太医令说清楚。所以才让太医令以为拿着这些个鸡零狗碎的破事来糊弄我们?”
张太医听了误三春的话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夫做过的事全写了,全写了一件不差啊。”
误三春对着旁边的两个土匪道:“太医令年纪大了,想来记性不好。咱们帮他回忆回忆。”
张太医一脸惊恐的看着误三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去,把张夫人拉来。”山张太医说道:“太医令放心你还有用,不会对你什么的?只是借尊夫人的命一用,帮太医令醒醒神想来一夜没睡,脑子糊涂该写不该写的都写乱了吧。”
张太医苍老的眸子看身误三春,眼前男人目落凶光,深邃犀利的鹰眸中布满杀气,刚想开口说些拖延的话。
却听见洞外传来一声惨叫,那一声老爷叫的他心尖发颤,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拉住误三春的衣领,眼中含泪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没了便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老夫就犯,我告诉你没门。”
误三春一把打开他的手,笑着说道:“你们张家几十口子的人命都在我手里。一个个杀过去,若是杀了张家满门太医令还能扛得住,那误某定然完好无损的送太医令下山。”
张太医气急骂道:“卑鄙、无耻。你简直枉为人!”
“识实务都为俊杰,老子是个土匪,你跟老子讲道义,我看你应该给自己开副药吃吃。今儿老子把话搁在这里得不到老子想要的,灭了张家满门又如何?死在老子手上的人成百上千难道还差你张家这几十口?”
张太医听了误三春的话心内发憷,见了误三春的手段他知道这土匪什么都做的出来。
可是他为主子做的那些事若是败露怕是他张家几十口便是出了这土匪窝,也会被主子的人灭口。与其这样不如死在这土匪窝里,这样至少主子看在衷心的份上,还能庇佑活着的人。
想到此他便想到了马上要做嫁与太子做良娣的大女儿,这还是主子亲自做的主。搭上了太子这条大船,还怕他张家没有出头之日吗?
误三春见张太医闭上眼睛,一别悉听尊便的模样,心下了然张太医这是已经做了选择。
屠夫扮演的土匪从山洞外中我了进来朝误三春说道:“大当家的,一线天的常二当家派人捎了信来。说是在路上凑巧又劫了几个张家女眷。”
“确定是张家的?”误三春问道。
“确定是。常二当家的说这几个女眷像是在躲避什么人?所以走的是小路,没曾想让他们给碰上了,一盘查真是张家人。”
“二当家将人送来了?带进来吧,让他们相互认认。放着大路不走,偏走小路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张太医听了那土匪的话,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若真如这土匪所言,被抓的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即将成婚的大女儿和张晗。这姐俩自小亲厚,这回回乡张晗早早就去渡口所在的州府去迎接,却不想他接县上的密报,张晗被县令通缉。
想着张晗家这些看为了他家也是出力不少,便想着让张晗跟大女儿身边,等着婚期到一同进了太子府,便是安全了。而且这也算是给女儿找个帮手,张晗这妮子心思狠毒,若是有了她的帮助想来女儿在太子府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同时也捏着这妮子的把柄,晾她也不翻出天去。
那土匪又说道:“哪有。二当家见那个打头的姑娘长的好看,硬是将人给扣下去了。说是这山头上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个母的。如今见了这如花似玉的人儿,那里能舍得放手,要留下来当个压寨妇人。至于旁的那几个也一并留下,平日里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二当家的还说了,这家人家他当日收了人家的钱财是要全部灭口的。如今把这大鱼送给了大当家的,他不过是几个女人不过分吧。“
误三春见状十分大方的说道:“不过分,不过分。不就是几个女眷吗?常二当家的想要就都给他,对于把隔壁那一群哭哭啼啼的张家女眷一并给二当家的人带回去。天天鸡还没打鸣就始哭,到了晚上狗都睡着了还他娘的在哭,吵的我的脑壳都疼。”
张太医听了二人的对话,差点没有一口提不上来背过气去。他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马上就是太子良娣了,如何能进土匪窝若是进了土匪窝他张家那里还会再有出头之日。
他起身同误三春道:“壮士,且慢。”
误三春看着张太医道:“太医令,老子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你说且慢就且慢,那老子不是很面子。现在立刻马上就给老子送走。记得再包个大红包,就说老子祝二当家的早生贵子。”
“当家的,我写我都写。你想什么知道什么,我就写什么。求你,求你同那当家的说说,放了我女儿吧。”张太医几尽哀求的同误三春说道。
误三春也不同他啰嗦拿起一叠白纸放在桌案上道:“我听说大内有一种秘药叫妃子笑,可是为何如今频频出现在这边陲小镇上?太医令你能为我解答吗?”
误三春见张太医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复又说道:“你知道的事咱们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咱们也知道。我的主子不过是想借太医的手写一份罪供罢了。”
第5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再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起身整理下推门而出。
夕阳西下,天际之中仿佛有一只神奇的画笔,洋洋洒洒的将橘红色的霞光洒落。
那一朵朵微薄的云彩大放异彩, 使得整个天空因它们而明亮, 不时飞过的几只鸟儿, 渡着霞光仿佛是一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坐在连廊的长椅上看了会晚霞,荷藕便轻车熟路的朝厨房走去, 估摸着这个点也差不多可以准备晚饭了。
只是不知道相公今儿啥时候才能回来,赶不赶得上和大家一起用餐, 看着这漫天的云霞又觉得可惜, 这样好的霞光要是相公在就好了, 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 彩霞漫天。
去厨房路上,荷藕见来来往往的都是平日没有见过陌生人。这几日冷清的县衙突然人头攒动起来,连着气氛都因这些人的到来变得压抑。
荷藕住在花园外的厢房里,如今花园的入口处已经有了专门衙役把守, 荷藕朝里头张望了下, 见几间厢房都已经住满了人。
把守的衙役让荷藕快些离开不要在这里张望, 荷藕见状提了裙摆快速的朝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见管家正在此处,忙上前问道:“是有客人来了吗?”
那管家素日为人和气, 看着让人觉得可亲, 轻声同荷藕道:“是县令大人的家人到了。”
荷藕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呀。”
“是的, 这不还要劳烦夫人多做些拿手的好菜。晚上给大人的家人们接风洗尘,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 怕是路上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管家略有些歉意的说道。
“好说好说, 这个包在我身上。再说我可是收了你们的银钱的, 做些饭菜也是份内的事。管家大叔你千万不要觉得为难。”
荷藕想着是给大家接风, 所以今天的菜做的比平日更加隆重了些,等所有的菜都准备好可以上桌了,外面早已夜幕低垂。
想着是县令的家宴,她肯定是不能出现的。随手又做了几个小菜准备回房等误三春回来一起吃,毕竟都好几天没和相公一起好好吃饭了,天天早出晚归的,想见一面都难。
荷藕提着食盒刚出了厨房,就见怀芷急匆匆的朝她跑来,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道:“小荷花,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一起吃饭呀。”
荷藕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我”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和大家一起吃饭吗?”
怀芷环着荷藕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家的人规矩特别多,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呢。小荷花我跟你说,最近啊你最好都绕着他们家的人走。”
“啊,为什么啊?难不成他们家的人还会吃人不成?”荷藕玩笑着的问道。
“他们家的人事多,你一个不小心惹到他们了要是被治罪的。”怀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县令大人的家人是多大的官啊,怎么能说给你定罪就定罪呢?”荷藕继续追问着。
“算了,不说他们了。做了什么好吃的,隔着食盒我都闻到香味了,一会儿我可要多吃两碗饭。”怀芷打岔道。
因为要准备中秋宴,所以本来十五当天晚上才进行拜月娘,怀芷和荷藕两个也给提前了。
就在花园外的水榭里,管家早早就派人将两人之前采买的酒水、糕点还有瓜果鲜花布置好,两人一同拜了月娘,希望向太阴娘娘讨个好彩头。
荷藕总觉得今晚怀芷兴至缺缺,连带着准备了好几天的拜月娘也没有提起她的兴趣。坐在水榭连廊的长椅上,怀芷侧靠着长椅而坐,一手垂在栏杆外,看着湖中映着的月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