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学义却压根不信克夫那一套,也暗暗在心里盘算,是不是他的机会要来了?
于是寻阳公主一去大理寺道出柳婉失踪之事,他便应下来,亲自登门拜访。
“魏某以前见过郡主两次。”他仍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一张方脸几乎把“好人”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柳婉对魏学义毫无印象,且此刻也没心情回忆往事,“大人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
“无碍。”魏学义垂眸,掩饰起眼底的失落,“魏某今日先告辞,明日再来见郡主。”语气坚决,一副毫不退让的架势,说完提起衣摆转身就走了。
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寻阳公主找他磨,他便只能用这法子找郡主磨了。
磨来磨去,也算是给那跋扈的寻阳公主一个交代,同时也能满足自己的……私心。
柳婉手里的帕子都攥湿了,盯着魏学义消失的大门口怔怔发愣。
“郡主,明日他不会真的又过来吧?”春杏扁着嘴,一脸的忧郁。
“他爱来不来。”柳婉稳住心神,终于松开了手里的帕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绝不能让小墨去大理寺吃牢饭。
第二日,魏学义果然来了。
仍是一副家常打扮,一袭青色长袍,玉带束腰,方脸上不苟言笑,肩宽体阔的身板往那门口一站,立马溢出一身正气,简直可以当驱邪的门神。
“给郡主问安。”他客客气气地行礼,手里还提着一袋瓜果,好似来友人家串门似的。
明明是想要来缉拿小墨的。
柳婉心里不痛快,但面上不显,语气同样客客气气:“魏大人想来便来,何必费银子买这些瓜果,我这无忧阁也不缺。”故意拿话呛他。
魏学义偏偏不知道在呛他!
论起案件来他能滔滔不绝,但在与人闲聊这块儿,常常不得要领,“没费银子,圣上赏下来的。”
柳婉:“……”实诚得让人心塞。
“那多谢大人了。”
“不谢。”他抬手将瓜果放下,屈身坐进旁边的官帽椅上。
柳婉坐在他的左侧,两人中间隔着小几。
饮茶,无话。
四下里静悄悄的,连门口的婢子都站成了树桩。
两人不熟,实在不知聊什么好,魏学义双手搁于膝上,衣摆被他抓住深深的皱褶,头上冒了一层细汗。
柳婉却神色自若,慢悠悠地饮茶,还不时地瞟他一眼,在故意晾着他呢,谁叫他无事生非地要带走小墨呢?
过了半晌,见他实在拘谨得可怜,“魏大人可会下棋?”
魏学义暗暗松了松脊背:“回郡主,会一些。”
会一些?一些是多少呢?
“要不那我们下会儿棋吧,五盘三胜,若是我赢了,魏大人就早些回去吧。”这样陪着他干坐着实在太无趣。
魏学义也心里没底,但也不敢拒了眼前姑娘的提议,点头应了个“好”。
冬梅立马帮着摆好了棋盘,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对弈。
此时北阁里。
宋墨没骨头似的斜倚在台阶上的太师椅里,光线自天进上方泄入,照得一张俊朗的脸晶莹剔透,“映寒,那人还没走是吧?”
是隐忍的语气,已经忍得很不耐烦了。
映寒站在门廊处,不敢拢身:“回公子,没走。”
“还在下棋么?”
“奴才刚去看过……还在下棋。”
倒是亲热得很啦!宋墨“嗖”的起身,腿弯撞得太师椅弹出去好远,吓得映寒心头一抽。
他提起长腿阔步进屋,又站在案前画画了。
画得乱七八糟,渣斗里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映寒,过来研墨。”
映寒恨不得自己去死,“好的公子。”战战兢兢进屋,研墨。
还没研几下,“呯”的一声响,渣斗被踢翻了,纸团飞得遍地都是。
“公……公子,您熄怒,奴才马上收拾。”越来越觉得这主子不像正常人,他对郡主的占有欲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