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扎心了,魏学义握紧了拳:“你好自为之。”
宋墨睥睨着他,冷哼一声后扬长而去。
魏学义盯着他的背影盯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个叫宋墨的人,终归不是那么简单。
宋墨出狱的消息最先送到了朱氏这里。
她一脸阴沉,寡情的脸拉得格外长。
吴妈垂首而立,低声抱怨:“长公主实在是尊贵无比了,怎的就没办法治住那姓宋的呢?”
朱氏以手扶额:“只怪这次那无双魔头闹得太大,大理寺怕是也顶不住,罢了,总会有机会的。”她幽幽一叹,不甘心地饮了口茶水。
此时的无忧阁却一派喜庆。
柳婉得知宋墨回来了,老早就在府门口去迎接,还让冬梅在无忧阁门口放了火盆,让他跨盆而入,希望他从此顺顺当当,霉运驱尽。
少年一袭黑衣,俊美的面上挂着浅笑,目光痴痴缠缠落在柳婉身上,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春杏看得满脸疑惑,拉着冬梅咬耳朵:“我看,咱们公子压根就不好男风,怕是老早就看上咱们郡主了,你看他那眼神儿,片刻也不曾离开过郡主。”说着还朝不远处的宋墨瞅了瞅。
冬梅忙着在桌上布菜,不吭声。
“你倒是说句话嘛,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冬梅眼也没抬,丢了两个字:“慎言。”
春杏泄了气,朝她翻了个白眼后继续干活了。
待用完膳收拾完毕后,已过了午时,两人终于在寝殿里静静地相对而坐。
殿门虚掩着,午后的光线自槛窗渗入,昏昏沉沉的,落到少年脸上,半明半暗,勾勒出他绝美的侧脸轮廓。
“姐姐可曾想我?”他问得直接,黑亮的眸子盯着她,就想听到她说想他。
“自然是想,你在狱中受了不少罪吧,他们可有对你用刑?”语气温温柔柔的,满眼的痛惜。
她将他当弟弟,自然也就不见外了。
少年弯唇一笑,眸中万花盛开,春色满园:“没有受刑,姐姐若是不信,可解了我的衣裳检查。”
柳婉被逗得“扑哧”一笑,“没受刑便好,至于检查嘛,还是等无缰来了给你检查。”
她若脱他衣裳,被无缰晓得了估计得不开心了。
少年呼了口浊气,抚额,罢了,这个坑他不爬了,放弃了,“姐姐我头痛,你给我揉揉。”
“又头痛了?”小淑女起身,行至他身侧,满目关切地看他。
他点头,楚楚可怜:“许是在狱中受了寒气。”
“那你躺到软榻上去,我给你揉揉。”
他乖顺地起身,躺到了软榻上,将头往外移,搁到软榻的边沿。
柳婉搬了张圆凳,坐到软榻旁边,素白小手置于少年太阳穴上,一下下地揉着。
“姐姐,我想吃糖。”
“好,给你拿。”她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过糖盒,捏了颗糖放入他嘴里。
“好甜。”少年的双唇弯起来。
柳婉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他唇上,揉太阳穴的手顿住:“小墨,你的嘴怎么了?”
宋墨也顿住:“……”明明痊愈了呀,穿帮了么?
片刻后故作平静:“姐姐何出此问?”拖延时间赶紧想对策。
“你的下唇有两点浅浅的疤痕。”小淑女的目光仍紧紧盯在那唇上。
呵,自个儿的牙印自个儿倒是认不出了。
少年抬手抚唇,面上浮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哦,被咬的。”
小淑女一哽:“被……被咬的?”脑中蓦地浮现出她咬面具男的情景,不会这么巧吧,小墨也被人咬了?
“嗯。”他故意不细说,吊着她。
“你……被谁咬的?”无缰么?
“大理寺囚室条件不好,老鼠多,被一只小老鼠咬的。”他答得理直气壮,面上还露着惬意。
小淑女的眉毛皱成了一坨:“老鼠还咬人的……嘴巴?”是一只什么样的神仙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