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晋王不仅带来越家军,竟还带回了贤王夫妻的尸首!
一时间,猜测纷纭,有心思灵敏的自是察觉朝局动荡,营地内渐渐充斥着不安的气氛。
赵霁率军行在最前,对周围猜忌目光视而不见,眉目冷峻,尊贵而不可侵犯。
行了一段距离,见林公公带人等在不远处,赵霁略一扬手,骑兵随即停下。
马车亦在赵霁身后缓缓停下,纪瑶撩开帘子便见林公公形容严肃,不再如之前几次见面时那般面带笑意,但对赵霁的态度还算恭敬。
“见过晋王殿下,殿下,老奴奉陛下之命请您去帐中说话,也请越世子一并前往。”
赵霁让他稍等,转身行到马车旁看向眸中颇为不安的纪瑶,不禁放缓语气:“你先回去歇着,我晚些时候便回。”
贤王之死事关重大,纪瑶不禁为赵霁捏把汗,看林公公神色也知此事不易了结,她缓缓点了下头:“嗯。”
赵霁又命骑兵原地散去后,才翻身下马与越映一同随林公公前往觐见陛下,在他们身后,几名士兵抬着身覆白布的两具尸首跟随着。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营地各处都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纪瑶回到营帐后,几个丫头见她和阿元形容狼狈,得知纪瑶险些被晋王掳走后,着实惊得不轻,纷纷不停地嘘寒问暖。
纪瑶让人传唤太医来为阿元治伤,又吩咐十四道:“你和十五十六的伤药也一并叫太医开了,你们养好伤再来当值。”
十四愣了愣,感激道:“多谢王妃。”
帐中烛火通明,太医给阿元开了伤药后便离开了,阿元独自拎着伤药离去。
纪瑶想了想,唤了两个小丫头过来:“阿元有伤在身,你们过去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都只管报给绿叶便是。”
“是王妃,奴婢们省得。”
人都走后,帐中安静下来,纪瑶坐在榻上嗅到血腥味,这才发觉自身有多狼狈。
狼群肆虐时,阿元他们将她护在身后,她并未受伤,只沾了满身血污。
坐了一会儿,纪瑶委实忍不了便着人备水沐浴。
泡在温热的水中,纪瑶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真实感,四周水雾氤氲,恍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什么时辰了?”纪瑶询问道。
“王妃,已经亥时了。”小珠边服侍她沐浴边道。
纪瑶远山眉轻蹙,距离赵霁去见陛下已有两个时辰了,人还不见回来,可别出事才好。
寒风凛凛,重重侍卫把守的大营中灯火如昼,帐中陛下和晋王相坐甚远,林公公立在一旁默默伺候。
长指轻拨茶盏,赵霁缓慢呷了口茶,上首威严的帝王再也坐不住,将茶盏用力掷到他脚边,瓷片碎裂一地。
沉稳的帝王怒意难平,叱责:“老三到底怎么死的!”
帝王之怒动如雷霆,林公公敛生屏息,生怕触怒圣上。
赵霁放下茶盏,平静地望向上首:“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陛下。”
这声陛下令盛怒中的帝王顿了顿,眼中思绪万千,终是道:“若老三当真夫妻不睦而死,朕且问你,老三媳妇一介女流为何能弄来狼崽子?”
赵霁神色坦然:“这便无从得知。前些日子我才得知京中有人私自开矿,未免打草惊蛇,一直在暗中查探。前几日得知矿洞在雪荡山内部,此事事关重大,为确保人脏并获才问舅舅要了骑兵。”
“没想到偌大的矿藏背后主人竟是赵剋,更没料到贤王妃早对他起了杀心。巧的是我带兵围剿矿藏时,正是贤王妃引狼戕害赵剋之日。”
皇帝深沉的眼看向赵霁:“朕不信老三会这么蠢,能被一妇人所杀!”
赵霁不屑轻嗤:“赵剋当时正意图掳走我的王妃,常人可做不出强掳弟妻的事来,你说他不蠢?”
皇帝眼底沉沉:“你有杀他之心。”
陛下这是疑心贤王乃是晋王所杀,林公公默了默将头垂得更低了。
普天之下除了晋王,无人敢这般对陛下说话,便是太子到了陛下跟前也是毕恭毕敬。
赵霁唇边带着淡淡讽意:“他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可显而易见,想他死的不止我一个。”
皇帝不愿兄弟阋墙,赵霁却直言不讳意思明确,他与赵剋水火不容,想杀是一回事,杀没杀是另一回事。
皇帝不禁想起赵剋对赵霁干的那些混账事,以及被他逼死的无辜女子,皱眉道:“老三媳妇父兄的死是老三干的?”
“私自残害御史台两名命官,罪大恶极。”赵霁话语笃定,“能有今天实属咎由自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