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过是借机推波助澜而已。
皇帝骤然得知赵剋夫妻死讯,本就急火攻心。
此时思及昔日承欢膝下的赵剋,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又想到几个儿子间的明争暗斗,瞬间苍老了许多。
良久,方才出声道:“朕乏了,下去吧。”
赵霁起身略行一礼退出营帐,在外等候的多时越映见他出来,与他并肩行了一段路后,低声询问:“陛下有没有起疑心?”
赵霁神色清冷而淡然:“疑心了,仅此而已。”
越映舒了口气:“只是疑心倒还好,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杀的。”
赵霁走几步后见他还跟着:“你还有话说?”
越映愣了愣,道:“我去看看阿元……”
天上寒星几颗,赵霁回到营帐时纪瑶已经歇下了,丫鬟都退了出去。
明晃晃的烛火照着她酣然入睡的颜,眉间微微拢起,似睡得不太踏实,赵霁食指轻抚了下那眉宇,令其缓慢舒展。
发觉屏风后已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他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勾起,当即解开衣襟入水沐浴。
泠泠水声令纪瑶苏醒过来,见屏风后熟悉的身影晃动,不禁坐起身来软声缓道:“容安?”
“……吵醒你了?”
听见应声,纪瑶缓缓舒口气,回来就好,若是一直未归那才是大事。
纪瑶想了想道:“不吵。你饿不饿,我让人传膳?”
屏风后赵霁淡声道:“不必了,眼下没什么胃口。”
“哦,那好吧。”夜里有些冷,纪瑶裹紧被子又问,“你今日有没有受伤?”
屏风后身影明显怔了一下,语气愈发温和:“没有。”
“那你的腰伤还好吗?有没有裂开?”
赵霁轻笑出声,清润嗓音透过屏风传入纪瑶耳朵:“夫人若想知道,不若进来亲眼看看?”
纪瑶紧了紧被角,轻斥他:“问你话呢,没个正形。”
屏风后水声戛然而止,赵霁自水中起身,屏风上倒映着他挺拔健硕的身躯以及修长的双腿,行动间纪瑶不小心瞧见他腿间的风景。
虽仅是倒影,纪瑶依旧面红耳赤地收回目光,垂眸紧紧盯住被子上的绣花。
须臾,赵霁穿上寝衣自屏风后出来,见她裹得跟粽子似的,伸手掀开被子挤进去,将人搂进怀中:“还冷不冷?”
“我不冷。”隔着薄薄的衣物感受到他怀中温度,嗅到熟悉的雪松香,纪瑶又安心几分,“你的伤怎么样了?”
“伤没事,我有事。”
纪瑶愣了愣:“可是陛下因贤王夫妻的事为难你了?”
赵霁下巴抵住她发顶:“为夫不是指这个,你今日竟会出现在那,着实把为夫吓着了。”
纪瑶抓住他胸前衣襟的双手紧了紧,心下有些忐忑道:“你那么厉害,连贤王妃都与你合谋,难道我被贤王算计不在你的谋算之中吗?”
赵霁怔愣一瞬,中指狠狠弹了一下她脑门儿:“合着在你眼里,为夫为达目的不惜连发妻也要算计?”
纪瑶吃痛地捂住额头,滢滢双眸看着他:“你不是吗?”
她疑惑的神情显得纯真又无辜,执着等着他的答案,似乎他说什么都信。
“你说呢?”赵霁垂眸狠狠吻了上去,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把人放开。
纪瑶依在他怀中呼吸微喘,察觉他似乎有些生气,迟疑地开口:“贤王对我动手你也没想到,是这样吗?”
见她神情小心翼翼地,似乎真把他当成那种人,赵霁捏了把她腰间软肉。
无奈一叹,道:“她来找我,以矿藏的消息换我助她杀了赵剋,本来事情还算顺利,没想到她明知赵剋要对你下手却敢隐瞒于我,大概是想利用狼群连你和赵剋一起杀了。”
“好在我本就信不过她,暗中派人跟着她。收到十四消息时,我正在带兵前去捉拿赵剋的路上。幸好我到得及时,若是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赵霁面上露出嗜血的狠意:“她该庆幸死得早,落在本王手里必要她生不如死。”
纪瑶思及今日情形,若赵霁未及时带兵赶来,恐怕她们所有人此时已是狼口中的骨头。
赵霁撩起她一缕秀发绕在指尖把玩:“为夫吓着你了?”
纪瑶微微摇首:“赵剋的人传话说你病发了,也不知他是如何查到你病发之事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