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捏起帕子遮住嘴角, 轻笑开来:“本宫那儿有崭新的熊皮子,稍后便命人给晋王妃送过去,不过皮草罢了, 犯不着收这些碎烂儿。”
说着似是打趣,却总叫人听出几分讽意来。
纪瑶顿了顿,莞尔道:“多谢太子妃好意,我库房内的皮草多到用不完,再多的皮草送到我那儿也是浪费,太子留作己用便是。”
无需说,晋王妃满库房的皮草定是晋王给的,她一个庶女出身便是买也没那银钱,可见晋王对她的宠爱非同一般,无形中被秀了一脸的众人神色各异。
越夫人笑着睨一眼太子妃:“晋王妃可是另有用处?”
“不瞒舅母,王爷在外辛苦猎来,扔了着实可惜,拿回去做些小玩意儿看着也可心。”纪瑶思忖着做一对皮手笼,她和赵霁一人一个刚好。
越夫人笑着点点头,看向扶着纪瑶的阿元:“这位便是阿元姑娘吧?”
阿元正看向某处,并未理会越夫人:“那是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阿元几步过去,在木架子最底层颇为隐蔽的角落处拾起一枚珍珠耳铛,款式新颖,是珍宝阁才出没多久的新品。
纪瑶看着那耳铛,有些疑惑:“可是昨夜贼人不甚掉在这里的?”
她话音一落,隐在暗处的贤王妃身形猛地一顿,虚弱的开口:“许是哪家丫鬟来取皮子时,不慎落下的也不一定。”
贤王妃历来便是柔弱模样,今日却比往常憔悴许多,她娘家父兄出事众人多少知道些,一时便对她怜悯起来。
而关于耳铛的出处,贤王妃所言倒也不无可能。
“小的前日在黄老三那儿见过这个东西。”一名老匠人突然开口。
贤王妃弱弱地低下头,目光阴翳地扫了眼那名匠人。
黄老三是谁,太子妃一声令下,待将此人捉拿审问便知。
章大夫人则面色不忿,她为贼人下落审问匠人多时,线索却并非从她这儿出来,反倒显得她不分青红皂白仗势欺人。
炮制房湿潮,众位夫人心思各异也未多呆,便前往太子妃的营帐等那人被拿来,好问个清楚明白。
好在那黄老三亦是炮制房的匠人,只因今日肚子疼临时向主事告了假,被捉来时,黄老三见满屋子的高门贵妇,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他,顿时诚惶诚恐起来。
众夫人厉声询问下,他见事情败露,便一五一十地把知或不知的都招了。
贤王妃跟前的丫鬟大前夜里找到他,要他毁掉晋王妃皮草,他昨夜为掩人故意针对晋王妃的目的,连同其他夫人的皮草一起损毁,可谓是胆大包天!
而那耳铛正是贤王妃丫鬟收买他的证物。
妯娌间常有龃龉,便是皇家也不例外。
随着黄老三的交代,众夫人看向贤王妃的目光逐渐由怜悯到不耻再转为愤怒,纷纷向贤王妃讨要说法,
贤王妃冷冷一笑,似是无所畏惧般道:“想要说法找皇后去,本王妃可没心情陪你们。”
言罢,她便带着丫鬟珊然离去。
她一走,太子妃承诺自会将此事禀明皇后,众人也随之离去。
她们心中不忿也没法子,对方是王妃,要说法只能去寻皇后娘娘来做主。
“听说贤王妃的父兄几日前死了。”
“怎不见她回京奔丧?”
“呸,快别说了,晦气!瞧她那破罐破摔的样儿,跟疯婆子有什么差别。”
纪瑶看向手中皮毛碎块,对贤王妃此举感到气愤却无计可施,只望皇后能重重惩罚她。
告别越夫人后,纪瑶同阿元回到营帐,吩咐丫鬟将皮毛做成一对手笼,余下的料子应该足够。
未过多久,留在外面打听消息的小珠回来了,也带回了皇后对贤王妃的处置。
“皇后懿旨命贤王妃即刻启程回京,幽禁贤王府三年,不得府门迈出一步。
纪瑶听后一阵唏嘘:“三年幽禁同坐牢也没差了,日子又有何乐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此举大损皇家颜面,皇后自然得重罚她,心术不正之人,也是她咎由自取。”阿元说到气愤处,不禁用了点力,碰到嘴皮伤处,疼得嘶了一声。
纪瑶瞧她唇上那伤,命人取来药膏递给阿元:“多亏阿元眼尖,否则事情要查清怕是不容易。”
阿元沉默下来,收下药膏,挖了点膏药抹在唇上,纪瑶渐渐品出不对劲来。
“是哪个儿郎令咱们阿元动了芳心啊?”纪瑶面含笑意,软语轻问。阿元武艺高强,狗可近不了她的身。
阿元顿了顿:“你倒是打趣起我来了,眼下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自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