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颌一疼,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上,迫着她抬起头,对上傅元承半眯的双眼。
“说,”傅元承将人逼在窗边,牢牢掌控,“忘记了吗?”
指尖不觉用力,就见着那张柔美的脸蛋儿皱了双眉,眸中盈盈水汽,似乎随时会掉下泪珠,可又拼命忍住,忍得眼眶泛红。
两人靠得太近,几乎贴在了一起,影子落在墙上纠缠在一起。
蔚茵排斥这样耻辱的对待,想要别开脸,伸出手去推据:“放开我!”
她像一只生气的猫儿,张牙舞爪的反抗,想要逃离。
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委屈,愤怒,屈辱,所有一切交织在一起,几欲让她崩溃。
挥舞的双手被人轻易攥住,没用什么力气便摁去墙上,她再也动弹不得。
因为挣扎,她的发带松开掉落,一把青丝散开倾泻而下,盖住柔弱的双肩,也让她看起来更加无助脆弱。
蔚茵安静了,心中恐惧无限蔓延,如果不是被傅元承掌控在手中,她怕自己早就瘫去地上。
傅元承下颌微扬,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眸光描摹着女子精致的脸庞。
“蔚茵,蔚茵?蔚茵!”他连着叫了三声她的名字,字字咬在齿间,忽而讥讽一笑,低下脸去凑近她。
蔚茵将脸别开,贝齿几欲咬破嘴唇。
“你叫蔚茵,那你说,”傅元承一顿,故意将薄唇擦去她的耳边,语调冰冷,“当初的阿莹又是谁?”
第三章 殿下认错人了
猛然听见这个名字,蔚茵呼吸一滞,顺带着脑海中一帧帧的过往浮现,如同翻转的画册。
那片后山,她救起了倒在灌木丛中的男子。
后面虽然发生了许多,她以为都会过去。人一辈子会碰上各种事,好的、坏的,她和他都有自己的路走。
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回神,继而看进傅元承眼中。她才明白,在他这里事情并没有过去。
心口像被一只手紧攥住,绞痛抽搐。
傅元承就这样盯着,仿佛极有耐性。抓在掌中实实在在的触感,证明眼前的人是鲜活真实的。
蔚茵咬住牙根,压下喉间的惧意:“殿下认错人了。”
“呵!”傅元承喉咙发出一声冷笑,微凉的手指点去她右侧眉尾,“是吗?”
女子整张脸完美如瓷,肤如凝脂,唯独那眉尾处一点微瑕的伤痕,不算明显,只有像两人离得如此近才能看清。
蔚茵被这轻微碰触激出些许颤抖,脸一别避开,明显感受到了傅元承的怒气。她知道,若是不松口,他便绝不会放开她,要是被别人看去,更是没法解释?
“殿下想听我说什么?”
或许是觉察到人的妥协,傅元承稍稍后退,空出少许距离,一只手却牢牢将人控住:“你知道。”
“是,我是洛莹。”蔚茵轻吐出一个字,唇角一抿。
“好。”傅元承满意的颔首,然后静等着她继续说。
蔚茵抽着自己的手,皱了下眉:“殿□□恤,可否松开臣妇?”
话音刚落,手腕即被松开,她本就耗尽了力气,身子差点儿顺着墙滑去地上。
一只手及时托住她的臂弯,她抬头看了傅元承一眼,慌忙从他手中抽回侧出一步。而他只是站在原地,薄唇抿成一条线。
蔚茵双手端在腰间,极力维持着自己贵家千金的端庄,柔顺的长发直垂下腰际:“当日家中有事,臣妇匆忙离开的汉安城,因此并未来得及与殿下道别。”
她看向他,见他不语,眼眸深邃,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阴霾,遂也只好继续往下说:“殿下恕罪,当初实在是不知道您的身份,做了些僭越行为。殿下现在无恙就好,臣妇也安心。”
是想多说一些,可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说。也从未想过当日的相遇,会造就今日的困局。他明明什么都有,为何还如此偏执的计较那一段过往?
“只有一句不知道?”傅元承问,忽而嘴角一冷,“所以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他不信。蔚茵看得出。
她自然是都知道,也是刻意的离开。在知晓傅元承的身份时,在看见他面不改色的站在尸堆前擦着刀口血迹时,她能做的只有赶紧抽身,避而远之。当时庆幸的想,亏得用了一个假名,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便也不再多说,静默站着,手心中全是汗。
所有人都赞扬当今太子端方如玉,才貌双全,处事果敢公正……然而蔚茵见过不一样的傅元承,打从心底里惧怕。
“又不说话?”傅元承口气看似平和,稍稍一顿,“让本宫猜猜,穆二是否知道你我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