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婢女上位记——妙玉子
时间:2022-06-25 06:36:11

  刘婉晴却作出一副全然不知晓其中隐情的懵懂样子来:“母亲说的很是,这事倒是出了奇。”
  沈氏精明的眸子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刘婉晴的面容上,见她仍是面不改色,索性也不继续追问下去,只道:“老爷鞭子都打断了,仍是阻不了云饮的心意,既如此,便把那莹雪抬为姨娘吧,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
  刘婉晴捏着茶碗的手骤然收紧,面上却仍是一派平和:“是,儿媳这就去安排。”
  沈氏又瞧了刘婉晴一眼,似是对她的平静有些意外,“云饮已睡了,况且他心情不佳也不想见人,你便回去吧。”
  刘婉晴也没有多做纠缠,干脆地应了后便出了沈氏的院子里。
  她走后,沈氏对着正屋门槛下亮堂的日光出起了神,直到山嬷嬷走近她身边后,她方才回过了神。
  “太太,大奶奶可当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山嬷嬷由衷赞叹道。
  沈氏也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云饮竟一点也不喜欢她,连她房里也不去,既如此,那时又为何执意要求娶她?”
  山嬷嬷见沈氏烦忧,便道:“太太宽心吧,夫妻有夫妻间的缘法,这也是强求不来的事儿。”说着,便给沈氏递上了一杯热茶。
  沈氏便顺着山嬷嬷的手抿了一口茶,一阵甘甜的清香涌入唇舌间,她方才觉得自己心内的郁气消散了不少:“从前我总以为云饮这孩子对我的敬爱并不如对冯琴音那贱婢,可经过了昨日那事,便知在云饮心里,我这个娘亲的份量也是极重的。”
  山嬷嬷见沈氏开怀,便说道:“太太说的什么话?世子爷不敬爱疼他养他的生母,还能去敬爱谁?”
  沈氏听了这话后,心内愈发受用,一时便想起了从前傅善匀刚纳了那两个姨娘时,自己以泪洗面的日子,那时云饮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罢了,他竟已瞧瞧记在了心间。
  压抑在心里久了,昨日他竟敢对着他父亲发泄了出来。
  沈氏心情舒爽,连带着对莹雪的偏见也少了许多,她便对山嬷嬷说道:“过几日你便把莹雪那孩子带过来,我要细细嘱咐她一番才是。”
  山嬷嬷自是眉开眼笑地应了,前段时日沈氏总存心与世子爷过不去,可急得她夜里都睡不安稳,如今太太拧过神来了,她自是欢喜不已。
  *
  刘婉晴回了自己的正屋后,便一脸阴沉地与马嬷嬷算起了日子。
  离莹雪被抬姨娘的日子不过十余日罢了,她不能坐以待毙,要好好想想法子阻拦了此事才好。
  马嬷嬷便道:“大奶奶,不妨我们去求一求老太太?”
  刘婉晴却摇摇头,声音平静又淡泊:“老太太已帮了我如此多的忙,都将这事捅到了公爹跟前,可世子爷不还是硬抗了下来?外人越阻挠,世子爷便越要抬举莹雪。”
  马嬷嬷一听也觉得刘婉晴的话十分有道理,便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瞧着莹雪那小蹄子越到大奶奶您头上不成?”
  刘婉晴端庄的面容上虽一派平静,可她的心内却已被酸涩与妒恨之意充斥,她道:“自然不会,如今想将那莹雪拉下来,还是要在世子爷身上想想办法才是。”
  马嬷嬷不解其意,问道:“奶奶可是要再与关嬷嬷那儿寻了药粉来?”
  刘婉晴自嘲一笑,眸里尽是伤怀:“这法子用过一次后便不灵了,世子爷如今是绝不会往我屋里来了。”
  这话说的颓丧,马嬷嬷听了后也觉得烦忧不已,立在刘婉晴身侧久久说不出话来。
  “可只要莹雪失了夫君的欢心,我便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刘婉晴黯淡的眸子忽而迸发出些诡异的光亮。
  说罢,她又轻笑着询问马嬷嬷道:“母亲可应下了将墨书送来我院里一事?”
  “应下了,明日一早,墨书便会来您的院子里当值。”马嬷嬷道。
  刘婉晴笑得越发肆意,只慢条斯理地说道:“很好,且瞧着吧。”
  等着莹雪与墨书这对苦命鸳鸯再次相遇后,会是如何的缠绵悱恻、藕断丝连。
 
 
第40章 撞见她与墨书   身体不舒服,去挂水了,……
  莹雪于翌日午时方才见到了消减清瘦的墨书, 当时她正拖着受了伤的那只右手臂在廊下漫步,谁成想竟迎面碰上了墨书。
  墨书立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莹雪,二人都不自觉地怔在了原地, 过往的丫鬟奴仆们皆暗暗称奇。
  最后还是墨书怕引起旁人的疑惑,便从莹雪身旁擦肩而过。
  莹雪心下一阵阵的伤怮之意接踵而来,又困惑不解墨书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端方院内,回过身望见墨书走进了端方院的正堂后,方才明了了刘婉晴的用意。
  她是想让自己因墨书而失态,让世子爷恼了自己吗?
  她的确因墨书的出现而牵动了埋在心肠下的情丝, 可到底敌不过心内想要立身往上爬的欲望。
  与做姨娘比起来, 这点情丝也算不了什么。
  莹雪如无事人一般继续朝着回廊末端走去, 姣美的面容上平静无波。
  而清怀苑内的傅云婕也得了墨书去往端方院当差的消息,还是刘婉晴身边的冬至来与她递的心。
  她本已死了大半的心忽而又复燃了起来。
  那一日在郊外赏花时,那些黑衣刺客横空出现, 却并未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追赶去。
  傅云婕心中虽害怕, 却也还算机灵,躲在了一处偏僻的凉亭里。
  只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平素瞧起来如此丰神俊朗, 一遇上事儿却逃窜的如过街老鼠一般。
  傅云婕愈发不喜这些人, 连带着这几日都有些怏怏不乐, 她想, 若墨书有个体面些的出生, 那该有多好。
  身旁的婉香和含香见她如此心伤, 便出言劝解道:“小姐是千金之躯,如何能与那小厮扯上什么关系?”
  傅云婕知晓这些丫鬟们说的没错,可这些话入耳,她仍是觉得十分难受, 便沉着脸说道:“我懒怠听你们说话,都出去吧。”
  婉香与含香便一齐退了出去。
  刘婉晴只端坐在临窗大炕上,望着窗外云卷云舒的别致景色,心中愈发苦闷。
  那样清雅出尘的墨书,为何就非要是奴才秧子的出身呢?便是良民也罢了,偏偏是与自己最无可能的贱籍之人。
  镇国公府家的嫡出千金是断无可能嫁给一个小厮的,思及此,傅云婕的眼底不禁氤氲起了泪雾。
  恰在这时,刘婉晴身旁的冬至与候在外头的含香话起了家常,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大奶奶新收用的小厮。
  只说那人是刘家的世仆,名为墨书。
  含香心内惊讶,送走了冬至后,便进内室与傅云婕说起了此事。
  傅云婕方还在对着窗外黯然落泪,骤一听闻此事,胸腔内的大半郁气便一扫而空,只欣喜万分的与含香说道:“可是真的?”
  “是大奶奶房里的冬至与我说的,断不会有假。”含香如此说道。
  傅云婕立时便想去端方院内瞧一瞧墨书,谁知却被含香拦了下来,只听她说道:“小姐可是想让那小厮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如同冰冷的凉水一般,将傅云婕炙热的心浇了个底朝天。
  *
  自墨书来了端方院后,莹雪便有意与他拉开距离,等闲绝不出西厢房的门。
  风平浪静了几日后,休养伤势的傅云饮也堪堪下了榻,如今能由人搀扶着在地上略走几步。
  这日午时,莹雪正在西厢房内为傅云饮缝制香囊,屋内却冷不丁被人推了开来。
  莹雪放下针线,一脸疑惑地朝着屋门的方向望去,恰与墨书泛着泪意的眸子相撞。
  她如今已是傅云饮的女人,断不能贸然与外男小厮接触,而墨书这般的行径直让莹雪吓得心口直跳。
  可她瞧着墨书脸色煞白,整个人半倚靠在门框上,颇有些手脚酸软的困窘之态。
  莹雪心里也犯了难,又是怕被人瞧见了误会自己和墨书的关系,以至于给自己和墨书招致灾祸,又怕墨书的身子当真孱弱不济。
  她便轻声与墨书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墨书挣扎了半晌,想挪开倚靠在门框上的身躯,可双手双腿皆酸软无力,连挣扎着说话的力气都无。
  眼看着墨书就要软倒在地上。
  莹雪再顾不得什么规矩体统,便迎上去扶起了墨书,出口的话语内也满是关怀之意:“墨书,你怎么了?”
  墨书眼神迷离,眸中蓄着的泪雾顷刻滚落了下来,只见他无声地对着莹雪比了个嘴型,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莹雪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墨书的额头,一股滚烫的热意令她惊讶不已,她便将墨书搀扶进了西厢房内,将他放在软塌上后,又悄然地将敞开的屋内关了上去。
  她只想着,墨书从前几次三番地救下过自己,如今自己虽已与他绝了前尘,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什么危险。
  莹雪也不是没想过去求助旁的小厮丫鬟,可一是这端方院内皆是刘婉晴的眼线,稍有不慎自己与墨书的流言便会传到傅云饮耳中,那可不是个度量宽大的男人。
  二是自己与墨书喂些水喝,再让他休憩片刻,等他回转些神魂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他离开便是了。
  莹雪瞧着墨书煞白的面容,心内又是一阵嗟叹,当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黄氏与刘婉晴的苦苦相逼,自己早已成了眼前之人的妻子。
  莹雪心绪紊乱,却也没忘了给墨书递上一杯茶碗。
  喝下些水后,墨书方觉得自己体内的燥热之意消退了大半,他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莹雪姣美素白的面容。
  墨书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在莹雪的西厢房里,且他方才因为过于燥热的缘故,已扯松了自己的衣襟。
  他知晓必是方才刘婉晴赏自己&的那杯茶出了问题,又引着他往西厢房走来,若他再待下去,只怕会给莹雪带来更大的麻烦。
  如此想着,墨书也顾不上自己泛酸无力的四肢,只强撑着从软塌上起身,便要往西厢房外走去。
  方走了一步,他便因体力不济而软倒了下来。
  身后的莹雪眼瞧着墨书要重重地摔在地上,便迎上去欲搀扶住墨书的手臂。
  就在莹雪的手刚刚触碰到墨书之时,西厢房的门忽而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
  下一瞬,脸色阴沉的傅云饮便在东昉的搀扶下慢慢映入莹雪的眼帘之中。
  此刻她正与墨书紧紧相贴在一块儿,且墨书双颊酡红,衣襟散乱,自己又面目惊惶,俨然如一对正在不舍分离的痴情男女。
  傅云饮神情阴鸷的仿若地狱中的恶鬼,只听他咬牙切齿地与身旁的东昉说道:“将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寻个人牙子发卖了。”
 
 
第41章 杀了墨书【一更】   “莹雪她,从未心悦……
  莹雪听完这话, 双腿不自觉地瘫软了几分,她不知为何傅云饮会突然出现在西厢房外,也不知墨书为何会虚弱至此。
  直至这时, 她方才明白是自己入了局,只是墨书于自己来说并不只是旧时的相好,而是几次三番救了自己的恩人,她无法袖手旁观。
  可她也知晓自己搀扶着墨书的动作让傅云饮生了误会。
  莹雪只能缓缓地跪在了地上,低声求饶道:“爷,不是你想的这样。”声音里透着几分卑微的祈求意味。
  她不知该如何去熄灭傅云饮这般旺盛的怒火, 只能敛下美眸恳切地说道:“求爷放墨书一条生路。”
  莹雪这般为墨书求饶的话语无疑是在傅云饮盛怒的心头上添砖加瓦了些火苗。
  只听傅云饮冷笑一声, 与身旁的东昉说道:“我的话, 你听不见?”
  东昉这才上前准备将虚弱不已的墨书推出去,可莹雪却硬生生地挡在了墨书的跟前,继续求饶道:“爷, 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情绪激动之下, 莹雪的话音中不免带上了些哭腔,倒惹得傅云饮愈发不解。
  傅云饮只以为莹雪是因自己要打墨书板子而失态至此,心中的怒火裹挟着些彻骨的寒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解释?”他轻笑了一声, 眼底满是蚀骨的寒意, “爷给你机会解释。”
  说罢, 傅云饮便让不远处廊下的小厮一齐过来, 将墨书拖了出去后, 便又将厢房屋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西厢房内便只剩下了傅云饮与莹雪二人。
  莹雪抬起眼来瞧了一会儿傅云饮, 见他行走间仍是有些缓慢迟钝,便知他的伤势未曾完全转好。
  只他如今铁青着脸,往素盛着温柔和煦之意的眸子里尽是嫌恶之意。
  “爷,墨书只是身体不适, 我将他扶起西厢房后喂了些水给他喝,并无做其他逾距之事。”莹雪仓惶地解释道。
  谁知傅云饮听了后却仍是面色冷硬地说道:“他是小厮,等闲不能进内院,为何身子虚弱后偏偏要来你的西厢房讨水喝?”话里的怀疑之意再也遮掩不住。
  莹雪沉默不语,她并不觉得傅云饮是个蠢钝如猪的人,这样蹩脚的伎俩又怎么会瞧不清楚?他便是不相信自己罢了。
  在他眼里,自己是低贱的奴仆,哪怕他待自己有几分在意,在他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他的所有物罢了,什么理由解释都只是借口,他只是不愿意自己与墨书接触罢了。
  哪怕这样的接触是别人精心设计过的。
  那一日在黄氏与刘婉晴跟前,被逼迫着应下媵妾一事的屈辱之感又慢慢爬上了莹雪的心头。
  她本以为傅云饮的心悦能给予自己几分尊严,可如今看来,他与黄氏、刘婉晴之流并没有什么区别。
  莹雪自嘲一笑道:“爷若不信,我说再多也不过是在狡辩罢了,既如此,我就不浪费口舌了。”
  她这般冷淡的态度让傅云饮愈发愤怒。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莹雪,即便她卑贱、身份低微,可自己的那颗心已经尽数交付给了她。
  为了她,自己甚至不惜顶撞了父亲,惹得背上一片片的鞭伤,可莹雪连一次都没来瞧过自己。
  瞧瞧她方才为了给墨书求情的焦急模样,仿若下一瞬就要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让傅云饮的内心充斥着又酸又涩的难堪之情。
  傅云饮盯了莹雪半晌的工夫,终还是舍不得将那些刺骨的话语加诸在她身上,便对着外头喊道:“东昉,五十下板子,一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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