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太子哥哥的太傅曾经说过“遇事不惊处事不乱”,越是慌张越不可能想出对策,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挣扎之间,慕长歌想到了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她心中很快有了对策。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侧起了身子,一只手还在挥舞着,一只手却摸到了腰侧,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父皇来西苑是为了招待西胡的使者,按照惯例,来了西苑是一定要骑马打猎的,今天父皇就带着大越的子弟和西胡使者一起围猎,既是宴请,也是比试。
因为父皇母后太过疼她,根本就不让她学骑马,慕长歌觉得无聊,才带着人出来玩的。
出门的时候,慕长歌换上了自己的骑服,还揣上了父皇赐给她的名匕,羊角。
羊角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兵器,据说是用天外飞石做成的,很是锋利。
马儿渐渐停了下来,慕长歌手上又用力了一分,她露出个无可指摘的礼貌笑容,对着阿勒同说道:“大王子,这把匕首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若是我的手抖了一下,大王子你必定血流如注。”
看着阿勒同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慕长歌继续笑着说道:“当然你可以BBZL把我从马上给扔下去,可到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手快,谁也不知道。”
“尊敬的阿勒同王子,你的父汗可是一国之主,难道他会为了一个残废的儿子,就同我大越国开战吗?”
慕长歌一字一句,把阿勒同刚才说过的话,又如数送还了回去。
阿勒同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竟然有这样的心机,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想出这样一个法子,制住了自己。
夏日的衣衫轻薄,小公主手里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兵器,即使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必定也是锋利的很。
他根本就不敢赌,要是小公主真的下手伤到了自己,就像她刚才说的,难道自己的父汗还会为了一个残废的儿子,真的同大越交战吗?
即使两国真的交战,那自己的伤也只是个借口,就算真的有人会为了自己伤心,那也只是一时的,过不了多久,自己身边的人就会寻找新的出路。
父汗会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一个残疾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再值得他有任何的关心,自己就会像是个没用的物品一样,被扔到一边。
母亲和她身后站着的乌桓部,也会把目光投到自己的弟弟身上,要知道,母亲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儿子,现在她和乌桓部站在自己这边,只是因为自己年长又勇猛,有更大的可能继承汗王的位子。
要是自己真的残疾了,那就彻底失去竞争汗王位置的资格,母亲和乌桓部,会彻底的放弃自己。
至于身边的亲信,树倒猢狲散,也会弃自己而去的。
就算这个小公主手里的匕首只是让自己受些皮外伤,可伤在那个地方也是很丢人的,这会是他一辈子的污点,对他的名声很是不好。
慕长歌见阿勒同脸色变幻,盯着自己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却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自己只是个公主,若是真的残疾,父皇母后怕是会更疼宠自己。
阿勒同却是个王子,若是残疾了,也就失去了争夺王位的资格,那他在他的父汗母后眼里,就没有什么价值的。
为了这样一点小小的争端,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阿勒同王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是西胡的使者,我虽然是个未成年的女子,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大越和西胡算得上友好邻邦,我是大越的公主,怎么会真的对你做些什么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慕长歌手上的匕首却丝毫没动,还是牢牢握在手里。
金属清凉的触感,透过衣衫传到肌肤上,让阿勒同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下来。
慕长歌见他不动,就接着说道:“我的皇兄和你的族人,已经追上来了。”
慕长歌说着,低下头看了一眼握在自己手里的匕首,朝着身后的慕慎思和慕慎言喊道:“三哥四哥,阿勒同王BBZL子只是跟我开个玩笑,他没有恶意的,你们不要害怕。”
她说话的语气是轻松而愉悦的,一点也不像被人抓走又被吓坏了的样子,反而像是个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的孩子,说话时都能让人听出来正高兴的很。
慕慎思慕慎言已经骑马带人赶到了这里,慕慎思急急喊道:“长歌,你真的没事?阿勒同,你赶紧把长歌放下来。”
慕慎言也喊道:“阿勒同,若是长歌有什么事,我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你想让两国交恶吗?”
既然人都追上来了,阿勒同也不再压制着慕长歌了,高声笑道:“我只是跟你们大越的小公主开个玩笑,临清王东阳王又何必如此紧张,刚才小公主都说了我们西胡人善骑射,我只是想带着小公主在这里遛上一遭。”
按照他先前的设想,只要自己把人抓上马,这个小公主肯定吓得大喊大叫涕泪横流,全无公主的尊贵与礼仪风度,到时候自己再把她放下来,好好嘲弄一番,刚才被她羞辱的面子自然找回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三公主年纪虽然小,却是个厉害的角色,在这样的危机下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反过来制住了自己,让自己骑虎难下,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走。
这样的女子,长大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
阿勒同的话说完,慕长歌就接上他的话:“三哥四哥,我真的没事,你们快来接我下去。”
她又重复了一句:“阿勒同王子只是同我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