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舟载玉
时间:2022-06-25 07:18:26

  可是,可是方才……
  任毓带着探究的目光从周晏的身上扫过,她感受到了呀,视线又重新放到那俊美的脸庞上,正正地对视了。
  周晏抬眼与皇后直视,眼皮跳了一下,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毛毛的,情绪是逐渐下降的,身体的热度也随之下降,倒是好受了一点点,正准备开口解释。
  “好吧,夜深了,歇息吧。”任毓收回了手,没有再坚持,或许,陛下是有难言之隐。
  周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被同情了?
  “不歇息么?”见周晏没有动,任毓又问了一句,视线扫过周晏穿着的单衣,“陛下回宫后不是已经梳洗过了么,直接歇下吧。”
  周晏低头看了眼自己,复而看着任毓脱了绣花鞋上了榻,吹灭了烛灯才跟着上榻,应当已经不明显了。
  才躺下身,里侧的人就挪动着身子靠近,带着女子独有的馨香,柔软蓬松的发丝触碰到了颈侧,清浅的呼吸也因为贴的近也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周晏抛却脑中的旖旎心思,闭上眼睛就准备步入梦乡。明日还要上早朝,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任毓:“……”
  听着平稳的呼吸声,她倒是有些睡不着了,凭借着月光,只能看清一点点轮廓,将手搭在了周晏的胸膛,感受起伏,很正常的律动。
  所以,陛下的身体应当没有大碍吧?
  明日她到巫医司的时候,顺带隐晦地问一问吧。
  ——
  莺歌燕舞,彻夜不眠,自是春风楼。
  林归凡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跟着上了三楼,就一整夜出不了这春风楼了。
  真是,大麻烦!
  他抬手就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让口干舌燥之意缓解后才扭头看向沈妈妈。
  握着茶杯的手在桌面上捶了一下,发出砰的脆声,言语之间满是不客气:“这都多少天了,你就没想过请巫医过来瞧瞧吗?”
  “更何况,巫医大人都会例行义诊,你这,你这完全是不顾她死活!找我上来看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救人!”
  沈妈妈苦涩一笑,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用哭腔说道:“奴家这不是怕了么,她生的不是普通病,一旦被查出来了,我这春风楼都说不定保不住了。”
  “近些年关于蛊师查得越来越严了。林爷,你要是不帮她,她就真的……真的没命了呀!”沈妈妈起身就要跪下,被林归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冷声道:“你可没和我说过她是蛊师,就算是你跪下来,我也救不了她!”
  “国法中就有规定,凡是蛊师皆不得入梁国境内,否则,必诛之。”
  沈妈妈哭得伤心极了,但是颇有技巧,梨花带雪的,就算是哭也是富有美感的。
  她哽咽地说道:“秋月又没有害过人,她只是母亲是蛊师罢了,身子里面有几种蛊虫……这次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虫子都被唤醒了,她才会病得那般重。”
  林归凡闭了闭眼,手上使劲儿,将人强硬地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那请巫医过来,就说是遭遇歹人袭击,这般不就可以了?”
  沈妈妈:“那般容易,奴家早就去请了,只是……只是……”
  “他们定会将我这春风楼上上下下都搜捕一遍的,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那么多姑娘家都上哪讨生活去?”
  林归凡啧了一声,烦躁的将身上的盔甲松了手,看着沈妈妈说道:“那您请我上来是作甚?”
  沈妈妈抬眼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林归凡,她也不哭了,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说呗。”
  “有一个法子,只要将蛊虫用引出来就好了,就是需要林小将军相助。”
  林归凡挑了挑眉,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我能做的我都会做,说吧,什么法子?”
  “需要您的血,闻到气味它们就能出来了。”沈妈妈说道后面,情绪还激动了起来。
  林归凡觉得蹊跷,沉声问:“你怎么不用其他人的血?非要引我上来,莫不是瞧着我好说话?”
  “不不不,蛊虫挑的很,只有林小将军这般体魄的人的血液才有用哩。其他的人,女家也不是没有试过。奴家与您相识四五年,又岂会欺骗你?”注意到林归凡狐疑的视线,沈妈妈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听到回答后,面上露出了欣喜地笑,“那就多谢了!秋月一定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日后必会舍命相助!”
  “期间是否会出差错?”
  “不会的,林爷放心。”
  林归凡答应后,沈妈妈就拍了拍手,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棕红色的浅口碗与一把刀。
  “好啊,沈老板,你这是早就料到我会答应,这东西准备很久了吧?”他伸手拿起了刀,在手上转了转,银光闪闪。
  沈妈妈心里一沉,笑着说道:“林小将军心善,奴家只是相信,这么多年没有结交错人。”
  林归凡不可置否,又将碗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要多少?”
  沈妈妈迟疑了一瞬:“一碗。”
  林归凡抬眼,似笑非笑,“这么多?”
  沈妈妈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改口道:“半碗、半碗也可以。”
  林归凡沉吟一声,拿着刀在自己的手臂上虚虚地比划了一下,因为穿的是盔甲,袖口都是收紧的,除了一双手露在外头,再就是脸了。
  “诶,不若让我先去换一身衣裳再过来?”林归凡放下了到,霎时间捕捉到美妇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渴望。
  佯装没有发现,语气自然,眉眼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因为上过战场,不自觉地朝外释放着锋芒,让人一瞧就知道不能随意招惹。
  沈妈妈见林归凡抬步就想出这一间屋子,连忙移步过去问道:“上哪换去?”
  “卖衣裳的铺子。”
  “这都快宵禁了,除了我们这些花楼,那些呀,早就关上铺子了!”
  “那该如何是好?”林归凡说道,试探着,“不若我明儿再来,定是换身好撸袖子的衣服。”
  “啊呀呀,不如就在这脱了?”沈妈妈连连制止,示意唐初拦住门口,“这要是明日才过来,秋月她……秋月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抽噎,“她要是没能撑过明日该怎么办?”
  这话,不是在咒人家么?
  林归凡太阳穴处一抽一抽的,不对劲,沈妈妈的态度实在是古怪,他面上不显,“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今日给你将这事情解决了便是。”
  浅口的碗,若是他割开手心放血的话,应当片刻工夫就能好。但是,用血液将蛊虫引出来,需要这么多么?
  不过一些虫子而已,这些都能直接将它们泡在里面了。想到床榻上秋月渗人的模样,林归凡垂下眼睫,刀锋对着手心,紧贴着。
  下一刻,随着破风声响起,沈妈妈几乎是跪坐在地,脖子间有着一把锋利的刀,明晃晃的应着烛光,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
  “你、你、林小将军,你这是作甚?!”她说话的声音发颤,尾音更是尖细。一旁的小雀斑也是被惊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托盘都要落在地上,却被另一只大手接住了。
  林归凡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心些,这般毛躁。”一手用刀威胁着人,一手将托盘重新递了过去。
  “我啊,不做什么,就是觉得沈老板做人不厚道。看我单纯就想要诓骗我。”林归凡恶劣地笑了笑,压了压手上的刀,“嘘,不要乱动,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作者有话说:
  只有一更,明天看看能不能日一下万
 
 
第92章 端倪
  沉沉浮浮, 人影斑驳。
  冗长的梦境让人无法挣脱。
  熟悉的、陌生的,众多面孔闪现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任毓猛然睁开了眼睛, 恍然醒来,脑子中有片刻嗡鸣, 眼前仍旧是黑沉沉的。
  床幔垂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床榻边, 压低声音的交谈传入耳中,猜测是侍女和裴公公伺候周晏穿戴朝服。
  “嘘, 别吵到皇后了。”
  所有的交谈声顷刻间消失殆尽。
  任毓睁着杏眼, 往残留着周晏余温的位置挪动了,眼睛看着帐顶愣愣地出神。
  现在还早,她应当再睡一会儿的, 但是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梦境中,她不想睡了。
  周晏已经穿戴好了,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床幔,轻手轻脚地带着人出去上朝了。
  平躺了半晌, 等到眼睛有了干涩感, 生理性的泪水涌了上来, 浓而密的眼睫上也随着眨眼染上了细小的水珠。
  她抬手用手背在眼角处擦了一下, 动了动身子,将一般的脸都埋在软枕里, 松软的枕头上有着让她安心的味道。
  唇瓣干燥还有些起皮,任毓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也不知在床榻上继续待了多久, 她一骨碌地直起了身子, 墨色光滑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 倾泻而下,披散在瘦弱的脊背。
  已经到了初夏,天际很早就泛起了鱼肚白,周晏上朝的时辰是卯时,也不知现下过去了多久。
  任毓起身后,动静很小,外面的侍女也没有发现的,她先是到桌子边,拿起茶壶晃了晃。
  唔,还有茶水,将壶身倾斜,水流灌满了小茶杯。咕噜咕噜就将一杯喝完了,凉水穿过喉咙,一直到了肚子,有点凉飕飕的。
  她摸了摸小腹,温热的手心隔着白色的中衣将温度传了过去,喃喃道:“感觉,有一点不对劲。”
  没等她多想,青梨和红棉就端着梳洗用具进来了,见她已经起身了:“娘娘,今日怎么先起了身?”
  任毓浅浅一笑,说道:“睡好了自然就起来了。”
  青梨将棉巾叠了叠放进了盛着热水的铜盆中,用手按了按,水侵入棉巾的动作更快了,见任毓已经净牙结束,干净利落地将棉巾拧干,递了过去:“陛下也快要下朝了,小厨房也在准备膳食。”
  “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
  温热的棉巾搭在脸上,让莫名的倦意褪去了,任毓闭着眼睛一直等到棉巾的温度降了下去才拿下来。这么快就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就发了会儿愣。
  平日里,任毓就是在这个时间才会醒过来,然后梳洗完就与下了朝的周晏一同用膳。
  朝堂上,众臣子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俊美气度非凡的帝王规规矩矩地在龙椅上坐着,凌厉的目光注视着下方每一位臣子,搭在扶手上边的手指屈起,轻轻地敲打着,良久,“可还有异议?”
  “无人反对的话,朕就将此事委派给林将军了。”
  一些臣子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声,韩丞相和韩尚书都不在,这朝堂谁敢随意冒头?
  林将军上前一步接了话:“微臣领命。”
  “好。”周晏唇角上扬,也不再等其他人的反应,站了起来,朝着裴公公招了招手。
  裴康立即领会到意思,迈着步子:“退朝——”
  等到众人纷纷从朝堂离去,林将军却是拉住了要离开的裴康:“裴公公,末将有要事启奏,请公公向陛下传话。”
  裴公公抬眼,直视着林将军,低声说道:“林将军,可否透露一二?这样老奴才好与陛下通传。”
  林将军神情严肃,吐出两个字,让裴康的脸色立即变了。
  ——
  春风楼。
  林归凡彻夜未眠,且未归家,只是用着春风楼里姑娘家的笔墨写了一封书信,给了楼里的小厮一点银钱,便让其将信送到林府。
  他坐在椅子上,腿边的地上有一人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沈老板,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至于么?”林归凡撇了撇嘴,话语挑衅,眼底却是一片漠然与警惕。
  他拷问过敌军的奸细,知道人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沈老板对他的问话,半假半真。
  那一旁端盘子的小雀斑,名字叫做唐初,人傻愣愣的,一问三不知。
  沈妈妈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惨白,发髻虽然完好,人的状态全然跌了下去,整个人时不时地打着哆嗦,看着林归凡的目光是不能遮挡住的恐惧。
  她的一只手上还被简单地包扎了,血迹已经从里面渗透了出来,干涸的猩红色,除此以外,这只手的姿势莫名的僵硬。
  床榻上昏迷的人,气色却是从最初林归凡见到的灰败恢复了一些,谈不上红润,但已经不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唐初是目睹了全过程的人,人已经完全吓傻了,想要喊叫出声都不能,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处。她缩在角落,目光同样是惊恐地注视着林归凡。
  林归凡起了身,收回了所有的视线,不再理会屋内的人,他觉得吧,这沈老板怕是不止藏了一个蛊师在这春风楼。眼前浮现蛊虫破体而出的场景,他胃里翻滚了一下,真是、真是让人作呕。
  蛊虫被女人割破的手腕渗出来的血吸引,他不顾女人的挣扎与哀求将人拉拽到床边,一盏茶的时间内,秋月的身上肌肤隆起了几个小鼓包,还会游动。
  他皱着眉注视着,那些鼓包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不断的肿胀感让人心惊。手中强制压着的人见此情形挣扎得越发用力,让林归凡差点没握住。
  瞬息间,黑色的虫子破体而出,朝着林归凡的面门飞了过来,速度极为迅猛,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分散,几乎是同时,他握着刀的另一只手将扑向他的蛊虫砍了个稀耙烂。
  身边的沈妈妈却是没能躲过,有两只直接攀附到她的手臂上,有一只甚至钻进了那手上的裂口,沈妈妈一声惨叫直接在林归凡的耳边炸开,弄得一阵耳鸣。
  他眼疾手快地将沈妈妈手臂上的那两只杀死,但钻入伤口的那只已经太迟了,蛊虫已经进去了。一旦蛊虫进入新的环境,便会疯狂地掠夺宿体的营养,吃饱后还会大闹一场适应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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