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妤惊讶不已,一是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把人赶走,二是惊叹于萧祈的死脑筋,让他走他还真走啊?
“公主为什么让他走?”
“荣怜月盯上我了,萧祈再待在我身边,对他对我都没好处……”浅浅一脸淡漠的说着,喝了一口莲子汤,转头看向晴妤,微笑着,“再过一年半载,我给你们都找个好婆家嫁出去,就不用再跟着我受委屈了。”
等安顿好身边的人,她就再没有牵挂了。若有幸能嫁个讲理的夫君,能相敬如宾的过完一生。若没有那个运气,等到她哪天忍不下去,便自我了断……
一张绝美的小脸任谁看了都要为她的美貌动容,可那一双眼睛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暗淡消沉,像沉进了死寂的湖水中。
晴妤见她情绪低落,紧张道:“公主,再苦的日子总能熬到头,您可千万别放弃自己啊。”
这回,浅浅没有应当她。
没出宫之前期盼着搬府后自己做自己的主,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了就有能力反抗,但一次又一次受到的打击逐渐磨灭了她的希望,到现在,她已经死心了。
萧祈离开之后,一切好像没有变化,但又好像少了什么。
夜里的窗外不再有那坚实的身影,被人当面讽刺也没有人再站出来替她说话,他住过的房间空空荡荡,和他一起读过的书也蒙上了灰尘……
不知过了多久,暖春的雨在烈日的照耀中化成水雾,漫长的春天过去了,盛夏到来时,京城长街上挂起了红绸。
因为一桩春闱舞弊案,崔千鹤被发配三千里,取消了今年的成绩,状元也顺理成章给了谢卿杭,荣怜月如愿以偿嫁给了状元,婚礼当天十里红妆,轰动京城。
在谢家的婚宴上,浅浅与宁妧坐在一起,难得露出笑容来。
黄昏时分,庭院中点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宁妧安慰浅浅:“虽然沛国公府出了事,但京中有头有脸的又不止他一家,你一定能遇见更好的。”
浅浅摇摇头,“对我而言,能安稳的过好今天明天就很好了。”
水嫩娇柔的小公主正值花季却心如槁木,宁妧直叹帝王凉薄,连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顾,握着她的手说:“若是我堂兄回京,我一定让他娶你,咱们做一家人,便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被宁妧挂在嘴边的堂兄离京五年,不知要在边疆驻守到何时才能回京。
浅浅只当她在说笑安慰自己,淡笑着没往心里去。
谈话间,一个小厮走到两人身后,小声道:“我家主人请七公主移步去花厅一见。”
浅浅头都没回,推拒道:“不必了,新郎官定然有许多事要操劳,本宫与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替我转告他,以后就不要再托人来找我了。”
小厮有些为难:“可是我家主人说务必要请到公主。”
“本宫不想见他。”浅浅冷声回。
吵闹的宴席上觥筹交错,声音再大些怕是会惹人注意,小厮也不好太过强硬,只得退下,无功而返。
那日之后,浅浅的日子变得平淡了许多,不仅是因为荣怜月成了亲没有时间顾及她,更多的边疆发生了几场战乱,皇帝为边疆战事发愁生了一场病,经过太医调理之后,皇帝病愈,身体却大不如前。
入秋时节,朝臣们开始提起立储一事,三皇子与六皇子之争从前朝蔓延到后宫,贵妃与皇后也在暗中角逐,京城风云暗起。
浅浅无心掺合权力争斗,只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想念那个曾经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可她已经渐渐忘记被人守护的感觉,寒冷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怎么也暖不起来。
宁静的时光很快消逝,秋去冬来,寒冬腊月,冷风乍起,庭院中飘落的枯叶像蝴蝶一样被风卷起,慢慢凋零。
寒风吹着白霜爬上树丛,许久无人上门拜访的七公主府迎来了一位贵客——淑贵妃身边的内官。
浅浅前去迎接,在冷风中跪在庭院里,听内官传达淑贵妃的命令。
“奴才给七公主道喜了,贵妃为您指了一桩婚事,特赐您下个月初三,与宁远候的世子完婚。”
闻言,浅浅眼中满是惊惧。
淑贵妃要她嫁给宁远候家的世子?
京城内外谁不知道宁远候戾气太重,暴躁易怒,候爷夫人也常年卧病在床,脾气阴晴不定,不知道逼死了几个儿媳。
而且他们的儿子,是个傻子啊!
第24章 (留评抽红包呀)
萧瑟冬日, 冷冽的风吹在身上似侵肤刺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也少见人在朱墙内行走,唯有风卷着枯叶在空荡的路上徘徊。
服侍皇帝的朱内官端着太医送过来的药进了承乾殿。
掀开厚重的门帘, 殿内烧着热烫的炭火温暖如春,隔着黄色的内帘依稀能听见内间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一个轻灵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