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走到屋内,莫辞在外头关上了门,她看了一圈沈听竹并不在,倒是净室里有水声传出。
在沐浴?林轻染自然不会避讳,之前她就日日在他药浴时进出,为所欲为。
左手捏住帘子,林轻染又犹豫了,现在他们还没和好,她轻轻抿唇,自己只是来问他事情,又不是要做什么。
林轻染挑了帘子进去,便看到背对着她靠坐在浴桶里男人,一只手臂搭在浴桶的边沿,秀挺的脊背微绷。
“染染。”
林轻染还以为他是知道自己来了,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沈听竹并不是对她说,而是无意的呢喃,暧.昧.缠.粘。
她站在后面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得他接连的轻唤她着的名字,声音越来越低哑,而水花溅起的声响更像是回应。
林轻染不肯承认是自己抵架不住,只埋怨这夏天怎么还不过去,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这么热,还握在帘子上的手攥紧,沈听竹沙哑的低唤和粗重的鼻息,令她的双腿不住发软。
平常林轻染就喜欢在他身上胡来,这几日也都是故意冷着他,突然撞见这样的场景,沈听竹念着她的名字自.渎……她心里得意又酥痒难当。
加上先前还撞见了林诏与楚音的事,林轻染那点要强的小心思都消散了,她攥紧了布帘,既防着自己落下去,又防着自己扑上去。
似乎过了许久,久到林轻染都快站不住的时候,沈听竹才从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一切静止。
而后,他身子倦懒的向后一仰,水下的手抬起搭在浴桶的另一侧边沿,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指淌落,滴在青砖上,林轻染只觉得心尖都颤了。
沈听竹没有回头,眼梢微扬起,眸中沾着湿润潋滟的水光,他轻笑,“看够了么?”
第070章
林轻染漾着涟漪的水眸中好似砸了块石子进去,搅的她心魂皆乱。
他,他知道自己在看!还当着她的面将事情做完……
饶是林轻染再胡来大胆,像这样被人当场抓着窥看的羞耻感,也足够让她慌张不知措。
浓长的睫毛在眼前忽闪忽闪的覆了两下,林轻染又揪了揪手里的帘子,挪着脚尖便想逃开。
转过身她又停住,看了又怎么了,她这会儿一逃,岂不落了下风,林轻染用齿尖咬着唇,他这样拿她来做旖想,不比她还臊人。
林轻染转过身,手里的帘子随之落下,“看不得么?”
她忍着心上的悸颤,慢慢挪步过去,越走近被掩在皂香下的浓浊气味就越发明显。
林轻染用力捏着手心,唇瓣轻碰,吐出的语调比她的步子还软,“是二表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能看?”
沈听竹垂眸睇向轻轻搭在他肩上的纤细手指,两人的肤色都是极白,唯有林轻染指上粉红的指甲像初绽的梅。
沈听竹岿然不动,就等着被迷惑的小东西自己落入陷阱。
“没有什么是染染不能看的。”
他稍回过头,眼底餍足的蕴藉之色还未退下,林轻染微弯着腰,与他视线相纠,那双惑人的桃花眼微眯,暗色再次涌起。
林轻染搭在他肩上的指尖深掐进去,沈听竹不动,她想凑近却又计较那点事关面子的高低。
“那二表哥说说,方才唤我的名字,是在做什么?”她视线落向水里,又脸颊红红的别开。
沈听竹似极力在忍耐克制,连开口都是沉沉的,“染染。”
林轻染脑子里的那点理智彻底飞出了九霄云外,逐渐搂紧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挑开了水花。
“你在肖想我。”她笃定且得意,是被偏宠出的骄纵。
沈听竹喉结用力一滚,上面的水滴跟着滚落,坦白承认道:“又何止染染今日看到的这一回。”
林轻染心砰砰跳的失了方寸,又像喝了蜜一样甜,她心里欢喜了,便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凑近吻住沈听竹喉结上摇摇欲坠的水滴。
又轻车熟路的去吃他的嘴,牙齿咬住他的下唇轻轻往下扯,舌尖软腻腻的钻进去,沈听竹随着她来,却始终没有回应。
林轻染抬起沾染着湿意的眼帘,微微撅着唇,不满地望着他。
沈听竹视线低垂,温吞道:“我答应了不会碰你,除非。”
林轻染气恼的在他唇角重重一咬,声音又细又娇,“已经允了。”
话落,沈听竹捏住她的下颚,拇指轻压在她唇下,让她将唇张开,旋即覆吻过去,长驱直入,铺天盖地的气息将林轻染缠裹了起来。
他吻得比林轻染重得多的多,恨不得把她口里的空气全吞进去才好。
“……沈听竹。”林轻染趁着喘息的间隙,破碎唤他。
没有回应,后颈却被他的大掌压住,按的更深。
林轻染的身子贴着浴桶不住的下滑,她要掉下去了!
沈听竹扣住她的小臂,有力的手臂从她胳膊下圈过,轻易就将人揽住抱起,林轻染脚下一空,天旋地转间,整个人都被抱到了水中,沈听竹扶着她的背脊,没有让她呛水。
林轻染惊惧的睁圆眼睛,她浑身几乎湿透了,身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她大口喘气,抬起眼眸与沈听竹对视,下一瞬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双臂圈紧他的脖子,胡乱的亲吻。
跟着林轻染过来的秋芷,在屋内听着动静,顿时脸颊烧红,站立不安,这可是在林府,小姐怎么也敢胡来,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可还得了。
秋芷光是想想,脑子就一阵乱糟糟。
听到水声渐消,秋芷稍稍松了口气。
只听见世子隐约的哄慰声——
“好了,好了。”沈听竹轻抚着林轻染的发,肩上传来一阵细细的痛,跟猫挠一样,是林轻染在咬他。
她双目泅红,湿漉漉的,拉长的声音委屈又勾魂,“我都说允了。”
沈听竹由着她咬,“可是我们还未成亲啊。”
林轻染跨坐在他身上蹭,发出的声音像三四月夜里的猫叫声,“我们都已经有过夫妻之实。”
沈听竹拍抚在她背上的手改做了流连,林轻染喉咙里哼出的声音就更诱人好听了。
“那回不算。”他怎么能让她那么草率的嫁给他,“三书六礼,缺一不可。”
林轻染腰扭个不停,意识迷蒙的靠在沈听竹怀里哼唧,似不磨的他就范,就不肯罢休。
沈听竹有些后悔了,他忘了小姑娘是个贪嘴的磨人精。他额上青筋直跳,如今他不再畏寒,出的汗比林轻染更多。
林轻染哭哼不止,“沈听竹”“二表哥”一声一声来回的唤,磨着他的耳根。
沈听竹眼底的暗色愈发浓厚,他拂开她脸颊沾着的湿发,双手托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不足三寸宽的浴桶边沿上。
林轻染吓得轻呼,低头看着沈听竹,“二表哥!”
她掌心紧紧抓住两侧,十个指头都绷的泛白,生怕会掉下去。
好高!
沈听竹稳稳托住她的后腰,一手摸到她悬在水里的小腿,握住她的脚踝抬起,“勾紧我。”
林轻染又是向后一仰,她觉得自己就像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随时会掉下去,哪怕知道沈听竹扶着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却还是怕。
林轻染来不及多想他要做什么,眼里含着惊怕的泪花,颤巍巍的将一双秀气小巧的玉足在他颈后交叠,听话的勾紧。
还守在屋外的秋芷,想着差不多该进去唤小姐出来了,谁料那声响就又不对劲了起来。
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面红耳赤的走到院中,试图离远一些,却仍旧隐约能听见。
*
林轻染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开口唤秋芷,声音也不似以往那般清泠,而是婉转软腻的勾着,分明是被疼爱过后才有的娇态。
洗漱完,林轻染才彻底清醒,秋芷给她更衣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可千万别胡来了。”
世子腿脚不便,这事必然是小姐主动的,包括擅自成亲那回也是,而小姐与世子的亲事现在还没个着落,万一让人知道了,她作为丫鬟,非但不拦着,还帮忙……老爷不得把她给卖了才怪。
林轻染耳根一烫,她在沈听竹面前什么都敢做,可对旁人却是害羞的,她咬咬唇,“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轻染忽然想到昨日嫂嫂也是这么对她说得。
她羞耻的并拢双腿,原来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湿腻腻的柔软,轻柔的呵护,让林轻染回想起来都浑身酥骨似的发麻。
昨夜明明是要去问沈听竹,爹爹都说了什么,结果该问的一个字字也没问。
林轻染这会儿实在有些羞于去找沈听竹,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林老爷问。
林老爷看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儿,也不满着,如实道:“世子向爹表明的求取之心。”不等林轻染高兴,他又说:“不过爹给拒绝了。”
“爹!”林轻染急的站了起来。
林老爷眉头一皱,“坐下,像什么样子。”
“不是你自己说的,门都不许人进,怎么才来几日就被他骗去了?”
林轻染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勾的沈听竹……她磨蹭着坐下,小声道:“不是。”
沈听竹是万里挑一的出众,可那是寻常人的眼光看,一旦他成了要把自己女儿娶走的人,林老爷再看他,就哪哪都能挑出错来。
“这事你不用管,也别去见他,他若是真心的,就不会轻易放弃退缩。若是他就这么作罢……”林老爷巴不得他如此,“那我们江宁多的是青年才俊。”
林轻染倒不担心这个,只要爹不是真的反对就好,剩下的沈听竹自然有办法,她乖巧地点头,“我听爹的。”
从林老爷这离开,林轻染就又偷摸着去找了沈听竹,两人去了离客房不远的靠山亭,这里还算隐蔽也少有人过来。支开秋芷与莫辞林轻染便大胆许多,雄赳赳气昂昂的跨坐在他腿上。
昨夜尝过滋味,所以一靠近他,林轻染就软了骨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啄他的下巴。
吻到他的唇,那些荒唐画面又铺天盖地的袭来,那时候,他的唇比现在还要红,沾染着水泽。
想起自己那时的迷乱,林轻染便不甘心就这样,她知晓沈听竹如何最抵不住,手绕到后面,指尖滑过他的脊骨。
“染染。”沈听竹并不阻止,只用略哑的声音道:“别闹。”
林轻染见他有反应,就更起劲了,沈听竹眯起眼,由得她来,直到听见脚步声靠近,才端正声音,“染染,不可胡来。”
他向后仰头躲避,;脖子上已然有了一片印记。
林轻染撅嘴将他的脖子勾回来,“我偏要。”
沈听竹目光睇向假山后露出一截的男子的脚,拉下林轻染的手臂,认真看着她,“染染,我们还没有成亲。”
“伯父本就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林轻染眉头颦得紧紧的,这些话他昨夜已经说过一遍,怎么还这么唠叨。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的手再绑起来。”
假山后的林老爷铁青着脸,一个字都听不下去,跨步出来道:“给我下来!”
林轻染猛的一僵,爹怎么会过来?
她急急忙忙手脚并用的从沈听竹身上下来,低垂着头像个鹌鹑一样站到边上。
林老爷严肃沉怒的目光梭巡着两人,他还以为是沈听竹觊觎他女儿,谁曾想竟是倒了个个儿!一个姑娘家真是什么都敢说,还绑人?他都不敢把人绑了。
林轻染早已心慌的没了底,自然也想不到莫辞怎么会没有守着这处,她偷偷觎着林老爷的神色,揪着指尖嗫嚅道:“爹。”
这样的情况,林老爷又不好斥责女儿,只低声喝道:“给我回去。”
林轻染也顾不得沈听竹,埋着脑袋就跑了,他是世子,爹还能拿他怎么样,眼下还是护着自己要紧些。
林老爷凝目望着沈听竹脖子上的痕迹,又看看他的双腿,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眼下已经不是沈听竹求不求娶的问题了,只是即便这种情况他也不会将错怪在林轻染头上。
林老爷寒着脸问:“女子名节至关重要,世子行了这样的事,不知有何打算。”
沈听竹不卑不亢,直言道:“晚辈昨日所言皆出自真心,实不相瞒,离京前家母已经在筹备聘礼,也安排了媒人携聘礼一同来江宁提亲,照时日来算,再有三五日便能到江宁。”
林老爷的脸色这才好了点。
沈听竹撑着桌面起身,动作很慢却极稳,他朝林老爷俯身一拜:“晚辈对表妹根深种,矢志不渝,若有幸能娶得表妹为妻必当一生呵护。”
“晚辈的腿或许不能痊愈,但晚辈向您保正,定会护表妹一生喜乐无忧。”
林老爷从来不怀疑他的真心,也知道不可能真的阻止,他只是想多留女儿在身旁一段时间,现在这个情形,也是留不成了。
他静静看着沈听竹,叹了口气说:“那便等人到了再商谈。”
*
婚仪定在了来年三月初三。
秋天的时候,沈听竹就赶回京筹备婚仪,他离开之后每隔三日就会有暗卫送一封信到林府。
林轻染看着院子里的桂花凋谢,桃枝绽出一颗颗花苞,手边是一页页的信笺,信上的一字一句都是沈听竹亲笔所书,他也在那头与她一起期盼。
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从江宁到京城的路,林轻染已经走过数遍,她知道沈听竹会渡过哪条河,跨过哪座桥。
林轻染便日日盼着,盼到锣鼓鞭炮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盼到眼前大红的盖头覆下,盼到鼻尖窜入桃花终于盛开的香气……她知道,是沈听竹来娶她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了~感谢宝子们的一路陪伴,柿子的腿婚后会好起来,放在番外里,也不长就一两章。
下一本大概率开《惑权倾》偏执美人和禁欲权臣的故事,感兴趣的宝子可以收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