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蹙了蹙眉,淡淡开口。
楚皓勾了勾唇,冷笑:“发生了什么?呵,不过是陛下被公主多次气的吐血,大伤心脉,积重难返,寿命不假于年罢了。”
姜玉微张了张口,还未出声,楚皓继续道:“也对,陛下他活该,明明公主想要他死,可他却费尽心思为公主谋划,就连这次北征,也是因为你。”
姜玉微几乎气笑了:“你说他攻打我的国家是为了我?你脑子没病吧?”
“公主这样冷血的人,自然不会信。可是公主啊,你可知自那夜殿陛下在紫宸殿被你气的吐了好多血,太医断定他活不过一年半。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地幽闭了五日,出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他先是埋在御书房写了这整箱御册,之后又整日研究边防疆域图册,费尽心机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假意与西戎人联盟,一同攻打燕国,实际上是以此取得西戎的信任,引他们出兵,尔后与燕国二皇子,也就是公主的二哥在边境设伏,重创西戎军队。”
“此次燕国大败,姜重楼的替身被杀,也只是障眼法,就是为了让西戎探子相信,这样西戎人才会毫无顾忌。而陛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西戎近些年兵强马壮,甚至有凌驾燕、宁两国的趋势,他怕来日公主执掌江山后,会不敌西戎。”
“执掌江山...你什么意思?”姜玉微一凛。
“要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公主去看看便知道了。”
抿了抿唇,姜玉微跟着他走进宋观的营帐,刚进去,迎面扑来浓烈的血腥去。她蹙了蹙眉,绕过屏风,见融黄的烛光中,宋观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连唇都白的吓人。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眸,虚弱地笑了笑:“玉儿,过来。”
他朝她伸出左手。
凝了片刻,姜玉微终究还是走到床畔,立在他面前。
“坐。”他把手放在床上。
姜玉微却没有动。
他叹了叹,右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卷明黄的绢帛,是圣旨诏书。
他把诏书放到她手里,眸中泛起些许神采:“看看吧。”
姜玉微怔了怔,把诏书打开,匆匆扫了一眼,是传位的诏书,受位之人写的明明白白:姜玉微之子宋紫阳。
她眸光大震,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浑身僵硬,脑中轰隆作响。
烛光中,宋观薄唇微扬,目光温润,含着丝怅惘:“我这一生,生也残缺,死也残缺,但我希望团团和你能够圆满,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为什么?你明知道团团不是你的儿子!”姜玉微蹙眉,目中满是震惊、错愕与不解。
“因为他是你的孩子。”他微笑着,清和如许。
薄唇微抿,她心头泛起一丝复杂。
宋观握住她的手,喟然一叹:“玉儿,对不起。”
他凝着她,深邃的眼眸涌动着悲伤与纠缠的情愫。
“我知道,这太迟了,可...咳,我还是想郑重的和你说一次,对不起。从我出生起就注定了吧,我不懂、不知爱,所以我遇到你的时候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可我不懂如何去爱,咳,我伤害、强迫你,做了你永远不愿意原谅我的事。”
“直到我要死了,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可是...我没有机会了...永远没有了....”
“以后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我能送给你的,只有宁国,咳,让你成为、成为最尊贵的女子,此后,咳,此后世上在无人能欺凌你,在你之上。”
听了这番话,姜玉微这才明白他为何要写那些书册,是为了她能真正的把控朝政。
“团团他是个好孩子,他...他一定能替我好好保...保护你...还有,你放心,我...我给你留...留了一个人...他会帮你...”
他说着,咳得越来越猛烈,语声也越发虚弱,说到最后又喷出一口血。
他趴在床头,额上青筋凸起,脸色白的像鬼,嘴角挂着刺目的血。他捂着嘴擦了擦,像是想掩去血迹,可手都被染红了。
“我...我没事,咳,你...你不用...噗!”
有一大口血,吐得满盆都是。
望着他这副模样,姜玉微的心忽然有些凉,好似吹了股冷风。她立在那里,手抬了抬,又收了回去,薄唇紧紧抿着。
见此情形,楚皓大惊,赶紧过去给他顺气,并大喊:“太医!”
听到传唤,太医立即本进来,替宋观扎针,并喂他吃了两颗吊命的灵药。
最后,太医也无能为力,跪在榻前,脸色发白:“陛下,微臣...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
宋观摆摆手,气若游丝:“生死有命,你、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