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莫思量呀
时间:2022-06-25 07:34:57

  她想着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葵水还能持续个四五日,这四五日之后,真的要委身伺候那朱峋吗!
  于是到了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的难以安眠,漆黑的帐里,出现一阵响动,起初顾湄以为是老鼠一类,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是那种鞋底摩擦泥土的轻微响声。
  这让她屏住了呼吸,盯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并不敢妄动,感受到他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悄悄地将枕边的簪子收入袖中。
  似乎也察觉到她没有睡,来人声音里有些欣喜,他压低了声音,唤道:“顾姑娘,你别害怕,属下是邓大人的人,今日的槐花饼,也是属下给姑娘传递的信物。”
  顾湄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从见到那槐花饼的时候便怀疑了是邓知遥派人来救她,带她逃出去了。
  那人见她相信了自己,这才复道:“顾姑娘,大人命属下尽快将姑娘带回去,一切都部署好了,等明日夜里便接姑娘离开。”
  顾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了声:“我来此并不单是为救杨明怡,明日还不行,给我五日,五日之内,另一件事情办好。”
  那来人想劝什么,想起大人的吩咐,却也只得答应下来:“好,若姑娘哪夜想走,便晚饭时无意间摔碎个瓷碗,属下埋伏在伙食房,这得了姑娘的信号,会通知众人行动。”
  ***
  然而那伙食兵从顾湄小帐中溜出来没过多久,便有心腹入了宁王帐内,将那消息禀报给宁王:“殿下,那顾湄已与伙食房的中的一个卫兵联络上了,还有,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邓知遥也随着进军往南来了。属下的人得到密报,他并未随同大军一起而行,而是带了一些护卫,隐秘南下,具体行踪属下在追查。”
  “好。”
  宁王满意地将茶杯搁下,“不怕找不出他的动向,盯紧了顾湄那边的动静,她若想逃跑,便放出些空子来。”
  “属下领命。”
  正要退下,忽地想起一事,禀报道:“殿下,属下今日听伺候顾湄的侍女说今日与湘王撞上了,湘王那样子似乎对顾湄起了意,属下听说了这件事,觉得有丝不寻常,不敢大意,便想着报于殿下。”
  宁王听了倒是讥讽一笑,他这个九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色迷心窍,不过倒也好,顺势而为,正好让自己抓住他的把柄,讨些好处来。
  ***
  果然经过顾湄一连几日若有似无的撩拨,湘王对这个还没有吃到嘴的美人十分惦记,再加上他趁着与宁王叔侄俩相见的时候,若有似无的提起这位姑娘。
  见宁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湘王便再也按耐不住了,总觉得他这大侄子心思都在皇位上,只怕待那女子也只是消遣而已。
  况且想想自己也是藩王,辈份上还是他的叔叔,哪里就需要怕他了,迎兵打仗,缺了自己的粮草供应,便是他当面儿从他这将这女子要过来,也不是不行。
  他如今顾及着叔侄两个的颜面,这般行事,已是很给他面子了,在这样的念头驱使下,湘王晚上趁着诸位藩王在宁王帐中一完事,随便借着上茅房,绕了个道,由随从的士兵指引下,来到了顾湄这个小帐里。
  门口守着的卫兵被他支开了,里头的两个侍女,他则没有多少顾忌,给身后跟随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便大剌剌地进了账,将那两个侍女捂了嘴,生生地给拖了下去。
  待这些麻烦都已解决完,湘王这才大摇大摆走进了小帐篷里,他环目四望,小帐内陈设简洁,没有什么遮蔽的物什。
  他这一望并不见那美人,于是便皱着眉,朝着唯一能藏着人的屏风后走去,他刚走近了屏风,里头便隐隐传出水声,他步子慢了下来,呼吸也深了许多。
  待绕过了那玄关,里头光线便暗了许多,愈发的清晰。他再走进几步,便见一扇鱼戏牡丹的的纱制围屏,薄纱清透,暖黄的灯光烘在上面,只是恰好里头的美人伸展了手臂,脖颈微微后仰着,长臂浮动间纤长婀娜,暗灰色的影子映在沙坪上,与那纱屏上灼灼的牡丹相交叠,美的仿佛可以融入一张画卷里。
  湘王看痴了去,再等不及,几个大步迈过去,走过了屏风,向木桶里扑过去。哪知那美人似还十分善解人意,转了头,柔媚地对他笑了笑。
  眼中的媚态尽显,数不尽的意态风流。
  她那柔白滑腻的双臂挂着水珠,巧巧的搭在白橡木桶的边缘上,在水面里露出半截儿来,隐隐约约的,被散开的白气遮掩了,引诱着所见之人去探寻那里的隐秘。
  一阵热流涌上来,湘王几乎是霎那间扑了过去。却哪知一起,屏风内的灯烛霎时间熄灭了。屏风里漆黑的一瞬,他怔愣了一下,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昏暗,下一刻“噗嗤”一声,觉得喉结一痛,一支簪子便干净的穿透了他的喉咙,甚至连一声叫喊都没来得及呼出,身子一瘫软倒进了浴桶中,水花四溅开来。
  一股血腥味儿传到鼻端,心口忍不住的发慌,却还是抑制着恐惧,拽着那湘王的衣领,将他的头从水中拽了出来,试探着将手放在他鼻底下,确定那里彻底没了呼吸后,这才身子瘫软下来。
  只是她不敢耽搁太久,十分利落的拿了布巾,草草将身上擦干,换上一早备好的侍女服制,跑出了帐子。她头发上沾了些水意,风吹过来有些凉。
  她微微低着头,学着平日里那两个侍女的仪态,端着木盆匆匆走了出来。但也不敢走的太急,免得被来往巡视的卫兵看出破绽来。
  一路走到了火房,果然接应的人已等在了那里。那人将运送馊水桶的木板车运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顾湄道:
  “委屈姑娘了。这馊水桶味儿大,盘查的士兵检查的不严,这才好蒙混过去。”
  顾湄没有多说什么,缩了身子便爬了进去。里头的气味真是难闻,她忙捂住口鼻。
  很快板车就被拉动起来,路上每一次愈发接近的夹轴声和兵器的摩擦声都令她心惊胆战。但是好在这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河边都有惊无险。
  顾湄因着小时候麟儿的事,学过凫水,因此同那接应的的两人互视一眼,点了个头,便跃身一跳扎进那河水里。
  待跳进了河水里,才发现河底早已潜伏着很多护送的卫兵,心里更加安定了几分。
  随着护送的几人一路往河的上游游去。待游过了一段,顾湄已是心疲力竭。
  那领头的人摆了个手势,众人这才纷纷往岸边游去,又借着灌木的掩映上了岸,已有等待的马车接应。
  ***
  宁王此时将马勒在山坡上,看着卫兵前来给他送来消息:
  “回禀殿下,顾湄已出了军营,属下也派人盯紧了。按照他们约定的路程,应该很快就会驶到此处。”
  “殿下,北边果然有人策马而来,是邓知遥一行无疑,属下已布防好了埋伏,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马躁动不安的踢了踢,宁王坐在马上,将手中的缰绳勒紧:
  “好,把人给我盯紧了。”
  他此时的心情不可谓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往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
  届时,邓知遥将会生死在他的包围之下,顾湄从此失了靠山,她将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江山和女人,这两个他一样也不会舍。他从小要舍弃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到如今一步步爬上来了,那么想要的东西便都该去争取。
  却哪知他正值得意满满的想着,此时有马匹的疾奔而来,那士兵匆匆下了马,跪到宁王跟前儿:
  “殿下不好了,湘王身死于咱们营地里。消息扩散了出去,湘王的军队已然大闹了起来!”
  “你说什么!”
  宁王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揪住了那前来报信的士兵衣领质问道。
  怎么会!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早叫人盯着湘王,今晚明明没有人来同他禀报湘王的异动,为何会如此?
  且即便湘王今夜真入了顾湄营帐中,顾湄不过一介女子,哪里生的胆量,这般果决的将手握重兵的湘王杀死的她就不怕一旦事情暴露,为了稳定军心,必然会将她杀死,给湘王祭奠以平息兵愤吗?这相当于斩断了所有的退路,一旦她今夜逃跑失败,她将必死无疑。
  她那样狡兔三窟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可是他稳了稳心神,短时间还闹不起来,先把这边的事解决好,只要处置得宜,湘王那群游勇散兵不足为惧。
  果然还没等一会儿,山坡下远远的便驶来一辆马车。早已候在山坡下的探子跪到他面前报信:“殿下,来了。”
  很快,宁王一声令下,原本守在山坡上的侍卫纷纷朝下涌去,几乎是瞬息之间,将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围在中间。
  宁王的马车驶过来,士兵便立即让开一条道来。待宁王一过,原本让出的一条缝隙又迅速合拢。
  骏马打着响鼻晃晃悠悠的靠近了那围拢在中间的马车,宁王凉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湄,你的老相好此刻只怕已在黄泉路上了,于是便只能我来接你了。”
  他在马上笑了一声,却在下一刻那笑声戛然而止,一只利剑自马车里射出,穿透他的胸膛。
  宁王自马上栽下来,在草地里滚了几个滚。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马车里,却见车里走出来的是个女子,却并不是顾湄,拿着弓箭的手孔武有力,看得出来该是专门豢养出来的武婢。
  很快硝烟四起,无数的士兵自四周的灌木丛赶来。原本包围马车的那些兵士,转身成了别人的砧板上的肉。
  宁王看着那不断被厮杀殆尽的士兵们,好像想的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他不明白,一向自私自利的顾湄,怎么就肯为了邓知遥,不惜性命与他对抗?
  他不明白,努力了那么久,他的亲娘虽然出身卑微,可他一步步往上爬,就哪里比他的那个太子哥哥差了?父王为什么就是偏心他!
  他不明白世道为何如此不公,有的人生下来什么都有了,有的人即便挣扎了一生,依旧只得个徒劳,还要被人叹一句作茧自缚,不公啊。
  可是他仰望着灰白的天色,淅淅沥沥的雨坠落下来。没有人回答他,他也永远不会再明白了。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一家还在西北的封地里。那个时候父王便最偏心他的三哥,因为他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的三哥永远开朗爱笑,永远光明磊落,站在他们兄弟间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他只能畏畏缩缩的挤在后头。
  宴会一散,他的亲娘便扯着他,哭着对他发脾气,质问他: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三哥一样讨你父王的欢心?你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爽朗地笑,大大方方的做人做事?你是你父王的儿子,又不是什么过街的老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孬种的样子,不讨你父王的欢心?”
  后来他长大了,懂得去遮掩内心的悲切,于是学着换一种温文尔雅的形象,欺骗世人,去博得父王的那一丝可怜的偏爱。
  可惜月光再温润皎洁又会怎样,永远争不过于太阳。有些事啊,开始就注定了,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真好啊,再也不必担心竭力的筹谋,再也不必在人前忍气吞声的伪装,再也不必用那些华美的故事去填补自己的悲切和空虚。
  那一刻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顾湄和其他女人对于他是不同的,那或许只是因为他看见顾湄的时候就像在照一面镜子。
  他其实一直都希望有那么一个人,会偏爱这样他们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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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邓知遥伸了手站在顾湄眼前,声音放的很轻:
  “别看。”
  风抚在面上很轻柔,将那股子血腥味儿都打散了。
  顾湄将邓知遥的手拿下来握紧了,微微偏了的头,声音放的很柔:
  “好。”
  ***
  后来南方这场叛乱很快被平息了下来,当夜原本襄王的死讯传出来,湘王军们当夜便十分躁动。后来宁王的死讯传回来,整个叛军更是乱作一团,起了很大的内讧。
  湘王一党认为是宁王害死了襄王,而宁王一党则认为宁王的死是湘王军的觊觎报复。当然这其中有邓知遥在其中挑拨搬弄,于是很快这场乌合之众便溃败不已。
  后来剩下的两位藩王也起了干戈,最后大多被朝廷招降。
  到七月末的时候,战事已彻底平定了下来。陛下那时候中毒已久,积重难返的陛下殡了天,太子顺利登基,对宁王湘王等一干乱党,依据律法下了处置,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株连的株连。
  至于赏赐,军中将领均将功行行赏,邓知遥更是被加封了一等太师。
  他是本朝唯一一位在世时便加封了太师头衔的文官,也是史上最年轻的太师。
  顾湄也因为在这场战乱中以身涉险,刚登基的陛下特意破格封了她一个县主,并颁布了赐婚的圣旨。
  婚礼举行在来年三月桃花灼灼,烟柳满皇都,十里的红妆,几乎整个京城中的权贵世家都来邓府贺喜参加。
  只是这场婚礼最引人注目的是这新娘新郎间扯了个粉嫩嫩的小女儿。五岁的团团此时也一身石榴红的百褶裙,打扮的憨纯得可爱,来参加了爹娘的婚礼。
  众宾客带来的礼单几乎要将库房都填满,鞭炮声响了满街,还在街上撒着铜钱,京城热热闹闹了一整天。
  夜晚,邓知遥拿着手里的称杆,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掀起来。底下的人抿着朱唇,头上是金蕾丝的头面,簪着一支皇后亲赏下来的凤簪。
  新娘眉目流转,顾盼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的娇艳。
  两人一同举了酒樽,酒樽间牵着一根红绳,一同而饮。
  喝完了一杯交杯酒,邓知遥端端过绘着彩釉的碗,将里头的饺子夹了一颗,递到顾湄嘴边。顾湄朱唇轻启,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邓知遥时,听他含着笑的声音响在耳畔:
  “还生不生?”
  顾湄脸上生了红晕,陪着颈子,小声的道:
  “生。”
  此时有喜娘喊一声“礼成”,却忽的看见两人婚床间,团团爬在了花生和桂圆间,正捏着干瘪的桂圆要往嘴里塞。喜娘“哎呦喂”了一声,将团团抱抱到怀里:
  “哎呦喂,小祖宗,娘亲和爹爹要干大事了,要乖些,过一年你便能添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团团被喜欢抱出来,还是很欢喜,拍着手看着爹娘,嘴里喊着小弟弟小妹妹。她这样的小孩子,正是热热闹闹的年纪,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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