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傅楚抬手在绿水的肩膀拍了拍道:“自然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行踪。你跟上去,不用管车队,只盯着有没有马车单独离开,若是有,你便跟上去瞧清楚去哪儿了,若是没有,你便回来。”
绿水点了点头:“公子是觉得苏淮会偷偷离开?那若是他今夜没走,我就在别院外面守着。”
苏傅楚看着夜色,摇头一笑:“不用你守着,别院里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了。”
为了靖安军中安稳,他决不能让苏淮离开自己的视线,无论是别院还是苏淮带走的护卫中,都有他的眼线,让绿水去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绿水飞身跟了上去,苏傅楚却在原地站立良久。
苏淮一走,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公主府去,可今日夜色已深,怕是公主已经睡下了,此时回去,惊扰了公主就不好了。
罢了,再等等吧,左右他就在京城,他们又订了亲,以后能相见的日子还长。
顾弦思虽然心中气恼,但睡的却是极好的。
相比于之前苏傅楚远在边疆,生死未卜的时候,此时她却是能确定他安全的待在京城里,而且苏淮病重,平原侯府里再没有能欺负他的人,她也是安心了许多,再不会梦到他受伤的情景了。
一夜好眠过后,顾弦思的精神很好,心里的气也消散了几分,甚至还有点美滋滋的——
她的阿楚学会捻酸吃醋了,这不是好事吗?
以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她将他放在最特殊的位置,他却依旧谨守本分,从不敢逾矩。
即便是情到浓时,两厢缱绻,他也是任由她予取予求,生怕冒犯了她,叫她不高兴。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大胆了起来呢?
好像便是从他成为苏傅楚开始的。
一个足矣与她匹配的身份,叫他开始走出心中的桎梏,学着大胆的主动亲近她,如今得了赐婚,更是敢胡乱吃醋了。
这种感觉,其实也挺好的。
她将他放在心里,自是希望能与他琴瑟和谐共白头,从未将他当成奴仆,如今想着他那日明明酸得很却还故作大度的模样,叫她忍不住,想再逗逗他。
“碧渊,你去铺子里送个消息,就说我将箫泽放出来了,让他今夜给我做香炉。”
苏淮离京虽然隐秘,却瞒不住公主府的眼线,顾弦思知道如今苏傅楚出入方便了许多,便不想再等。
哼,她倒要看看,有的人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平原侯府里,跟着苏淮的绿水已然回来了。
“公子想的没错,平原侯果然没有去别院,而是中途带人去了另外一个庄子,那庄子是府中先夫人的嫁妆,面积不大,却内有温泉,是个疗养的好地方。”
苏淮身上是寒毒,冬日里有个温泉疗养,正合适。
“你将具体的位置写下来,我叫人去盯着。”
苏傅楚将纸笔递给绿水,“等会儿你去铺子里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公主也不知道消气了没有,他若是今夜回去,应该不会被丢到西院吧?
绿水很快便一脸诡异的带回了顾弦思叫人特意送到铺子里的消息,苏傅楚听到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公主这是在故意气他的。
可,若是真的呢?
苏傅楚虽然未曾亲眼见过箫泽,但无论是去竹轩馆打听的人还是去府里见过箫泽的绿水,对于箫泽的形容都是出奇的一致——
绝美。
苏傅楚自小在西岐王庭长大,见过的美人无数,他的母亲能在生了他之后还被西岐王纳入宫中,更是可见绝色。
然而一个男子被称为绝美,却是他未曾见识过的。
虽然明知道箫泽和花蔓才是一对璧人,虽然相信顾弦思不会因为美貌就对箫泽另眼相看,但苏傅楚的心中就是难以释怀。
明明箫泽是花蔓的人,为何公主还要见他,还想让他当香炉?!
满心醋意的苏傅楚这一日都是静不下心来,草草的处理了府里的事务,便借口要去铺子里查账溜了出去。
他前脚进了铺子,叫绿水确认了周围没有苏淮的人盯着,后脚便从铺子后门离开,直奔公主府而去。
顾弦思说要见箫泽,便当真叫人将箫泽带了过来,只不过花蔓亦在殿内陪着。
箫泽与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谦卑恭顺的跪在地上,身上没有一丝媚态。
顾弦思倒也没晾着他,开口道:“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于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箫泽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来,下意识的去看花蔓,却被顾弦思制止了:“本宫问你呢,你看她做什么?堂堂男儿,难不成还叫花蔓给你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