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就是仗着她喜欢她,才敢这般不讲道理,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敢真的走了!
顾弦思将花蔓和箫泽都撵了出去,一个人坐在榻上气鼓鼓的生闷气。
他看似吃醋,但说到底就是不信她嘛,否则怎么会得了她一句玩笑的消息便匆匆赶来,又在见到箫泽之后拂袖而去呢?
这一年多来,她为了叫天禄帝和太后放松警惕,一直在扮演着一个风流浪荡的公主,演的多了,是不是连他都信了?
可他明明一直在她身边,她到底是怎样的,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简直莫名其妙!
花蔓精心准备的甜汤慢慢变凉,可顾弦思却没有一点想要碰的意思。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心口闷闷的,胃里也难受,头也开始疼了,甚至眼睛也因为不舒服快要落下泪来。
若是别人敢如此对她,她早就将人拿下处置了,可偏偏对于苏傅楚,她嘴里说的再凶,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就在顾弦思感觉自己快要憋屈死了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叮当作响的铃声,那铃声并不是花蔓她们身上带的银铃清脆的声音,而是带着几分绵远悠长的底蕴。
这是——
阿楚的玉铃铛?
顾弦思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因为泪意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但那熟悉的身形和熟悉的玉铃铛声,让她很清楚来人是谁。
顾弦思抹了一把眼泪,终于看清了苏傅楚的模样,他一身薄透的轻纱,青丝披散在背后,赤着脚款步而来。
他的腰间正系着他以前的那个玉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悦耳的铃声,与这府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别人的铃声是警示,而他的铃声是魅惑。
苏傅楚走到寝殿中间,俯身跪地,不发一言。
顾弦思有些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开口第一句话竟是——
“大冬天的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苏傅楚终是憋不住的笑了,他将自己的手塞到顾弦思的手中,却是比顾弦思的手还要热一些。
“我在门口才脱了大氅和鞋袜的,”
苏傅楚转而将顾弦思的手握住暖着,“公主叫我学西院的规矩,却自己跑来与我说话,可不能算我犯了规矩啊。”
顾弦思斜眼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哼道:“西院的规矩就是叫你轻薄本公主的?”
苏傅楚一本正经的答道:“是,我刚刚改的规矩,公主觉得可好?”
顾弦思一爪子拍在苏傅楚的手背上,然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公主觉得很好,下次叫人来服侍的时候,也这么办!”
苏傅楚却摇头道:“公主不知,如今西院里改了规矩了,除了一人,其他人都不许再进公主的寝殿。”
顾弦思疑惑:“谁?”
苏傅楚理所当然的回道:“我。”
这下顾弦思是真的绷不住了,咯咯的笑了出来,苏傅楚心中一松,顺势站了起来,大着胆子将顾弦思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塌边,放了下去。
就在苏傅楚倾身向前,打算也跟着上榻的时候,顾弦思却突然抬脚抵住了他的胸膛,不许他再往前。
“西院可没有上榻伺候的规矩,”顾弦思故意道,“你若是要伺候,便乖乖跪到床幔后面去,给本公主当香炉。”
苏傅楚委屈的盯着顾弦思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改口的打算,便慢慢的直起身来,当真退了下去,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轻纱外衫。
薄透的轻纱落地,露出苏傅楚瘦削却紧实的上身,他一步一回头的慢慢往床幔后走去,可顾弦思却岿然不动,就这么看着他走到西院的人平时跪伏的地方。
苏傅楚最后一次回头确认顾弦思没有心软的意思,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跪下,顾弦思此时方才从榻上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苏傅楚是从来没有做过“香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对不对,只能按照印象里尽量放平腰肢。
顾弦思拿下架子上的小香炉,慢慢贴上苏傅楚的腰窝,得意的看着他略微有些颤抖的脊梁,然后在将小香炉放上去的一瞬间故意手一歪,让那小香炉顺着苏傅楚的腰肢砸在了地上。
“哎呀,你竟敢砸了本公主的香炉。”
顾弦思用手指戳了戳苏傅楚的腰侧,“这就是你学的西院规矩?你说说看,该怎么罚?”
苏傅楚是真的不确定是自己姿势不对还是顾弦思故意捉弄,他试着叫自己的腰再平些,却引得顾弦思嘻嘻笑了起来。
“军营里走了一遭,瞧瞧你这腰肢硬的,就你还想给本公主当香炉?别挣扎了,还是好好想想,按照西院的规矩,砸了本公主的香炉应该怎么罚吧。”
苏傅楚这次确定了,顾弦思就是在故意欺负他。
顾弦思想玩,苏傅楚自然是乐意配合的,他哆嗦了一下,故意做出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样子,低声道:“按照西院的规矩,应该自己去刑堂领罚,并且每日加练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