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思却满意的对着蓝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到床榻旁边,然后指了指刚刚被她丢在地上的镣铐道:“你是自己来,还是叫本公主帮你?”
蓝穹瑟缩了一下,脸色绯红,结结巴巴:“公,公主,属,属下是哪里得罪您了?”
顾弦思叉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娇羞做什么?又不是真要你怎么样!你若是不乖乖听话,等会被人强请了去给苏淮治病,可别怪本公主不帮你。”
蓝穹兀自不肯出来:“去就去,难不成我治不好,他们还叫我偿命吗?”
顾弦思嘻嘻一笑:“偿命嘛,倒是不至于,只不过你若是治不好苏淮,那必会被传成庸医,等浮游回来听说他门下出了个庸医,你猜猜,他会不会很开心?”
不太美好的少时记忆瞬间浮现在蓝穹的脑海中,他咽了咽口水,缩头缩脑的窜到床榻边,自觉的将自己的脚锁进镣铐之中,然后又缩进了床幔之后,只留下脑袋在外面——
不管公主到底要让他做什么,都不会比发火的师父更加吓人。
“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苏傅楚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蹲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仿佛蘑菇一般的蓝穹,又无奈的看向对着他笑弯了眼睛的顾弦思,“你若是不想我们去,叫人拦了苏若南便是,又何必如此呢?”
顾弦思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挑起苏傅楚的下颌,俯身道:“小阿楚,你不觉得这样的戏码更能叫宫里那位满意吗?乖乖听话,本宫不会弄疼你的。”
苏傅楚向来是不会违逆顾弦思的,他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就放弃了抵抗,任由顾弦思亲手用将那精铁镣铐绕过床柱,将他的脚锁在了另一头。
顾弦思将镣铐的钥匙顺手塞在了枕头下面,又回头去打量苏傅楚,却见他虽然一直在寝殿中养伤,却是一身锦衣精致得体,头发以一根玉簪固定在头顶,看起来十分的整齐。
顾弦思抽掉苏傅楚头上的玉簪,让他一头乌丝散落,然后又将双手伸向苏傅楚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握住。
“别闹,”顾弦思拍开苏傅楚的手,继续解开他的腰带,“你得凄惨些,这戏才演的真。”
苏傅楚任由她扒掉自己的外衫,口中却道:“也不知道公主是当真为了正事,还是故意来欺负我,我却是不信,以公主的本事,糊弄一个苏若南还需要如此大的阵仗。”
“若是只有苏若南一个人,我才懒的理会。”
顾弦思满意的看着苏傅楚如今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又伸手将他的里衣弄乱,“今日太后叫伏寿跟着她出宫,便是故意试探了,你在我府中过的越凄惨,太后便会越满意,若是你我相敬如宾,太后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顾弦思所说的,苏傅楚自然也想的到,太后决计不会愿意看到他们亲近,怕是希望他们势同水火才好。
“我早上听青朗说,前几日公主便命人收拾好东边那座单独的院子了,想必是那院子快要有主人了。”
苏傅楚若有所思,“看来这场戏,也演不了多久了。”
顾弦思会心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且再忍一忍,要不了多久,咱们就不必再受制于人了。”
顾弦思用手捏住了腰间装着幽梦香的香囊,眼神里多了几分厉色——
“顾承允母子拿捏了小逸这么多年,也该到偿还的时候了。”
……
苏若南毫不耽搁的出了宫,直奔平原侯府而去,可等她进了侯府正院苏淮卧房之后,却被床上的人吓呆了。
一生骄矜自傲的苏淮,如今却是狼狈极了,只见他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角歪向一侧,口水蘸湿了头下的软枕,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的气味。
“爹爹!”
苏若南直愣愣的站在屋中,不敢靠近床榻,“怎,怎么会如此?”
“大小姐,那群该死的盗匪,他们,他们——”
护卫统领抬手抹泪,“他们简直丧心病狂!若不是长公主及时带人救援,咱们侯爷和世子就,就——呜呜——”
“哥哥人呢?”苏若南受不了屋内的气味,皱眉后退的几步,“父亲病重至此,他怎么不守在榻前?”
护卫统领掩面道:“世子被长公主带回府中疗伤去了,听说伤的极重,却不知此刻如何了。”
苏若南终是退出了门外,俯身干呕了几下,半晌方才直起身来,轻喘道:“太医,快,快进去看看。”
随行的太医应声而入,伏寿却躬身道:“贵妃娘娘,奴婢瞧着侯爷当真病的不轻,不如您在此稍候,奴婢替您去一趟琼辰长公主府求医吧。”
苏若南只觉得这主院里到处都是那令人作呕的恶臭,根本不想待在这里,立刻摆手道:“本宫要亲自去看看哥哥的伤势如何了,公公若要跟着,便一起去吧。”
顾弦思知道苏若南要来——或者说,正是她故意叫那护卫统领提起苏傅楚伤重,引苏若南前来的——所以自然不会叫人阻拦她,任由她进了公主府,直奔寝殿而来。
“苏贵妃当真是稀客,”顾弦思悠闲的坐在寝殿门口,细品着花蔓递过来的茶,“你不在宫中服侍皇上,到本宫这儿来所为何事啊?”
苏若南努力平了平气息:“本宫听闻长公主将本宫的哥哥带回了公主府,家父如今重病卧床,身边离不了人,今日本宫前来,便是想请公主高抬贵手,放哥哥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