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南赶紧接口道:“对,请公主将神医浮游交出来,让他为本宫父亲诊治。”
顾弦思呵呵一笑:“真新鲜,贵妃难道不知浮游外出寻药已然几年未归了么,本宫怎么会知道他的所在?本宫瞧着,贵妃今日强闯公主府,怕不是上门求医,而是故意来寻衅的吧。”
“你——”
苏若南正要开口驳斥,却被伏寿拽了拽袖子制止了,伏寿恭声道:“既然神医未归,还请公主允准神医的弟子前往侯府为侯爷诊治。”
“伏寿公公当真是耳聪目明,我府上这点事,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顾弦思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跪在苏傅楚身边的蓝穹,“你要的人在那儿呢,若是能带得走,随便你。”
说罢,她不再理会二人,而是对着站在一旁的花蔓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寻些好闻的香来熏熏屋子,这寝殿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臭味,叫人闻着恶心。”
苏若南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这一路上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恶心感瞬间又涌了上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自己身上恶臭无比,羞愤的想要逃出去。
“既然公主开恩,那便请世子与这位公子同奴婢一起回平原侯去吧。”
伏寿挡住了苏若南,含笑看向苏傅楚和蓝穹,他嘴里说的客气,可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蓝穹冷哼了一声,却完全不动,苏傅楚则是无奈的抬了抬脚踝,苦笑道:“我倒是心忧父亲,想要早些回去,无奈却是无法离开,还请公公嘱咐太医用心诊治,待我劝好了公主,便会回府。”
伏寿和苏若南此时才注意到,苏傅楚和蓝穹脚踝上那一条儿臂粗的镣铐。
“顾弦思,你疯了吗?”
苏若南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顾弦思,“我哥哥是平原侯世子,是靖安军的统领,不是你府中玩物,你怎么敢如此对他!”
顾弦思轻轻勾起了嘴角,缓缓站起身来,款步走到苏傅楚的身边,用手指掐住苏傅楚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与她对视。
“贵妃娘娘是记性不好还是耳朵聋了?本宫刚刚就说过,本宫怎么对待自己未来的驸马,贵妃娘娘管得着吗?”
顾弦思当着所有人的面俯身在苏傅楚的唇畔落下一吻,苏傅楚皱眉想要躲闪,却被顾弦思捏住的下巴无法闪避,只能被迫承受。
顾弦思得意的笑着:“苏世子敢当众向本宫求亲,便应该想到会有此一日,此时还装什么清高?不过你放心,本宫如今兴致正高,还舍不得弄坏了你,等本宫玩腻歪了,自然会放你回去。”
苏傅楚向后仰头,有些无力的靠在床尾上,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怒气,却又强行压制住,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也罢,只希望公主说话算话。”
顾弦思嫣然一笑:“本宫自然言出必行。”
伏寿看着眼前的一幕,皱紧了眉头,他蹲下身来,用手拾起那铁链,刚一入手便知这不是凡铁,怕是寻常刀剑都不能伤及分毫。
“公主,还请赐下钥匙。”
伏寿半跪着抬头看向顾弦思,带这些不赞同的说道,“苏世子即将是您的驸马,您实在不该如此待他,更何况平原侯如今病重,您若是扣着世子和神医,恐会遭天下人非议。”
顾弦思放开苏傅楚,收起笑意冷冷的看着伏寿:“伏寿公公应该还记得,本宫从小就喜欢藏东西,可偏偏大多藏起来之后自己都找不到。这钥匙嘛,本宫不记得随手藏在什么地方了,等它什么时候自己出来了,本宫自然会给他们解开的。”
顾弦思小时候经常找不见自己藏起来的东西,伏寿便会安慰她说,等有需要的时候,那些东西就会自己跑出来了。
如今顾弦思再提起这句话,却叫伏寿握紧了双手,垂下眼眸,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寝殿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苏傅楚侧头看向苏若南,却见本应该此时说话的她,却是用手紧紧握着腰上的香囊,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倒像是完全没听到伏寿和顾弦思的对话一样。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中,碧渊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大步走了进来,半跪回禀道:“公主,神医浮游此时已经入了宫门了。”
顾弦思倏然一惊:“他何时进京的?怎么就直接进宫去了?”
碧渊回到:“跟着的人刚来传话,说浮游大人急于查看瑞王殿下的情况,一回京便直接进宫去了,他留下话,说公主要见他,便去瑞王殿下宫中相见。”
“快,叫人备车,现在就进宫!”
顾弦思心中欣喜,立刻开口吩咐碧渊,继而又回头去与苏傅楚对视了一眼,苏傅楚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了二人眼神交汇的伏寿微微挑了挑眉毛,却并没有点破,而是站起身来,对着还在纠结自己身上是不是有臭味的苏若南道:“贵妃娘娘,既然神医浮游已经回京,那侯爷的病便有救了,您还是快些回宫去求皇上吧。”
苏若南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听了伏寿的话立刻点了点头,完全忘记了还被锁在榻上的苏傅楚,就这么转身跑了出去,伏寿对着顾弦思行了一礼,带着人也跟了出去。
等他们走远了,顾弦思方才语带嫌弃的对苏傅楚说道:“瞧瞧你这妹妹,竟是半点没将你放在心上,你这亲哥哥受了伤又被人欺负的这么惨,在她眼里,倒是还不如她身上那点子臭味来的重要。”
苏傅楚眉目舒展,混不在意:“公主理会她做什么,您不是急着要进宫吗?还不去换件衣裳,当心沾染了那不雅的味道,叫瑞王殿下闻着难受。”
顾弦思惊叫了一声,忙不迭的喊道:“花蔓,快给我找件新衣服!若是叫浮游那鼻子尖的闻到,定又要挤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