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碧渊整日里以调戏她为乐,如今可算是被她捏住把柄了,有公子这句话,看他还敢言语轻薄!
苏傅楚无视碧渊委屈的控诉,又走向明显瘦弱了几分但精神尚好的青朗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他的手中。
“我在苏淮书房的密匣里偶然看到了一些信件,这是我记下来摘抄的,如今我却是没时间去查证了,你且去求了公主,想办法查一查吧。”
青朗不知这是什么,但见苏傅楚说的郑重,点头收下,也递了一张纸给苏傅楚,道:“我在平原侯府十数年,也接触过一些靖安军的军务,这上面是我这些年来了解到的靖安军将领的情况,希望能对公子有所助益。”
苏傅楚收下谢过,然后不再耽搁,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轻身提气,消失在了公主府的围墙之外。
花蔓看着苏傅楚的身影消失,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寝殿大门,叹了口气道:“多情自古伤离别,当真是可怜了公主。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去膳房给公主做些甜果子,她醒来必是要吃的。”
月明握着青朗的手,与他对视了一眼,却道:“我也去,我上次做的蜜饯差不多好了,正好给公主尝一尝。”
风飒和碧渊一言不合,相约到园子里比武,蓝穹不爱热闹,更是早就独立离开了。
只剩下月星一头雾水的扶着青朗,纳闷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公子干什么去了,要去这么久?”
青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带着他转身离去,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若不是月星非要跟着,他今日也是不想叫他来的。
楚公子此去边关图谋不小,等他回来之时,怕是要在这京城里掀起轩然大波来,倒时义父他——
哎,他如今是没资格过问这些事了,只希望这父子两个,不要闹到无可化解的地步就好。
……
数日后,大安京城西门大开,禁卫军清开从皇宫至西门的主道,百姓们自发而来,守在道路两旁,等待着送那位新封的平原侯世子率领靖安军诸将领远赴岐山,守家卫国。
大安尚武,百姓亦是崇尚英雄,而顾弦思那日在竹轩馆里说的话,更是激起了京城百姓心中的血性,男儿既能身披战甲,腰带吴钩,又何须女子舍身取义,远嫁敌国?
靖安军的此次出征,正选在了民心最盛之时,百姓们都盼望着能有一场大胜,来一血数年前被迫将公主远嫁的耻辱,故而一时间竟是众志成城,平原侯世子初封便领兵出征,亦是传为美谈。
苏傅楚一身银甲,外披白色披风,威武中透着儒雅,正是历代靖安军统领的打扮,他眉目如玉,清雅俊朗,引得围观的少女双目泛光,脸颊微红,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鲜花丢向了那俊美的年轻将军。
“招蜂引蝶。”
长街旁视野最好的酒家里,顾弦思倚着窗口向外看着,闷闷不乐的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花蔓笑弯了眼睛,故意调侃她:“今天宫中的践行宴公主本该出席的,您却说什么都不肯去,偏要跑来这里看,不然您就能早些叫公子带个面具,挡住了俏脸,也不至于当真被砸了一身的花。”
顾弦思不肯移开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白袍将军,口中嗔道:“那干脆将他的面具还给他,叫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来历得了。”
“倒也是不错的,至少没人敢惦记公子了不是吗?”
花蔓也走到窗口探头看去,此时苏傅楚已然走出很远,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而百姓们自发的在后面跟着队伍相送,街上开始混乱了起来。
“咦,那不是竹轩馆的泽公子吗?”
就在她们所在的酒家楼下,似乎起了争执,其中一个头戴幂蓠的男子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强行掀开了幂蓠,露出了底下一张绝美的面孔来。
顾弦思好奇的往下看去,却见其中一个浑身痞气的男人竟伸手摸向泽公子的脸颊,泽公子隐忍后退,却又被身后的一个男人在腰上摸了一把。
“公主——”
花蔓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的开口。
顾弦思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想救他?”
花蔓点了点头:“他手上有山茶花的烙印。”
顾弦思心下了然,手上的烙印是花蔓难以抹去的痛,她这是觉得与泽公子同病相怜了。
“碧渊,把人带上来。”
顾弦思对着下面的人群高声喊道,人群里,碧渊正一脸好奇的看热闹。
碧渊答应了一声,走出了人群,一把推开还想对泽公子动手动脚的人,那些人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徒,见碧渊抽出了半截佩刀,立刻作鸟兽散。
不多时,包间的门被推开,泽公子跟在碧渊后面走了进来。
他被那几个男人拉扯了一阵,衣衫有些凌乱,然而配上那一张超脱性别的绝世容颜,却有种别样的美感,叫人有一种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顾弦思撑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道怪不得那几个男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的做出这等事,实在是这位泽公子太过诱人了。
“奴叩见长公主殿下,多谢长公主殿下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