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青朗,月明叹了口气,回道:“是公子临走时给他留下的线索,他似乎查到了什么,整日魂不守舍的,却不肯对我说,我故意冷着他的,公主放心,等会儿回去我就好好拷问一番,就不信他能瞒得住!”
顾弦思笑着摇了摇头。
与初进府时相比,月明是越来越厉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影响了,原本循规蹈矩温柔稳重的大家闺秀,如今也变得泼辣了起来。
这样挺好的,她身边的姑娘,合该如此,决计不能被男人欺负了。
“公主,绿水求见。”
从平原侯府而来的绿水,悄悄翻了进来,立在门口道。
顾弦思招手叫他进来,绿水走到近前,恭敬的将那香囊送上。
这不是白日里她用来装红豆手串和纸条的香囊吗?
他怎么叫绿水给她送回来了?
顾弦思接过香囊,却是意外的压手,她疑惑的打开香囊,里面装的满满的全都是红豆——
不过这些红豆不比她精心挑选命人做成手串的那些,一看就是从厨房里顺出来的,品相很是一般。
“他就用这玩意糊弄我?”
顾弦思咬牙切齿的瞪向绿水,“你回去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临走时我对他说过的话,可曾准备好了!”
绿水将顾弦思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苏傅楚,苏傅楚当即默然。
他当然记得,那日他回府,公主答应他去战场的时候曾经说过,但凡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一道伤痕,就叫他好好尝一尝公主府西院调.教人的手段。
苏傅楚用手按了按自己身上曾经受伤的地方,不由得心生惧意。
西院的规矩是他亲自制定的,有多难熬,他自是一清二楚,如今他身上的伤痕可不止一道,公主不会真的舍得叫他去西院走一遭吧?
“公主说了,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自己回府去,若是等她没耐心了还不回去,后果自负。”
绿水幸灾乐祸的对着苏傅楚嘻嘻笑着,苏傅楚却是笑不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
“咳咳,明日赐婚的圣旨就要到了,我还得应付苏淮,暂时没办法回去。公主若是问起,你便说,等我找好了时机便去。”
要不然拖一拖,等成亲的时候再回去?
洞房花烛夜,公主总不会忍心将他丢到西院去吧?
……
慈恩宫中,太后坐在上首,手中不断转动着佛珠,而天禄帝则是满地乱撞,气的踢翻了地上的炭盆。
“皇上您小心烫到!”
蒲嬷嬷赶紧过去将天禄帝拉到一旁,她是从小将天禄帝带大的,天禄帝对她也有几分尊敬,被她拉走,也没有生气。
“你便是将慈恩宫烧了,明日也得下旨给顾弦思和苏傅楚赐婚。”
太后神色淡然,完全没了在广乐宫时的震怒。
天禄帝不满的道:“凭什么!朕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可用之人,母后你竟然要将他送给顾弦思?你就不怕他们联手犯上吗?!”
太后依旧淡然:“皇上是天子,天子自该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便只能赐婚。”
“朕可没答应,”天禄帝冷笑了一声,“是母后你答应的,跟朕有什么关系?这赐婚的圣旨,朕是绝不会给的!”
“苏傅楚当面请求赐婚,即便是顾弦思那般抗拒,他亦是强求,皇上觉得是为什么?”
太后耐下性子,对着天禄帝好声好气的道。
天禄帝皱眉道:“还能为什么,冲着蓝羽令去的呗。”
太后摇了摇头:“皇上错了,苏傅楚根本不知道顾弦思是蓝羽令主。知道蓝羽令一事的,具是咱们的心腹,连苏淮都不知道的事情,苏傅楚又怎么会知道呢?”
天禄帝又道:“那他就是真的看上顾弦思了,否则为什么放着阿涴和澜儿不要,非得要一个对苏家有恨的顾弦思?”
“他是看上顾弦思了,不过看上的不是顾弦思这个人,而是看上了她的身份。”太后将手中的佛珠放在一旁。
天禄帝还是不解:“既然不是为了蓝羽令,那顾弦思还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个长公主吗?”
太后摇了摇头:“皇上,你忘了,顾弦思可曾经是西岐的太子妃,是亲手杀了西岐太子的大安功臣。苏傅楚如今刚刚大败西岐王军,若他此时娶了顾弦思,那他在靖安军的的声望必会更上一层。而今日顾弦思当众斥责苏淮不肯营救于她,更是叫苏傅楚坚定了娶顾弦思的决心,他是想要靖安军上下知道,他苏傅楚,比苏淮更适合执掌靖安军。”
“苏侯这个儿子,是一匹狼,他隐忍多时,连苏侯都骗了过去,终是叫他得了靖安军的军心,如今他步步紧逼,逼的不是哀家和皇上,是苏侯,他想要的,是对靖安军绝对的控制权,他要取代苏侯,执掌靖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