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不太想殉葬——顺匀
时间:2022-06-26 06:22:24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说话间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人似乎很紧张地想走过来,注意到她冰冷的神色后又沉默地坐下。

  齐坞生将公文搬到了重修之后的永宁殿,他渴求这一天太久,片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是纵使他再强势,也要顾及她的身子和心情。

  昨夜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住,发了疯地想爬开,她哭着挣扎的力气太大,就连他也没能立刻握住她的脚踝,让人摔了下去。

  她脖子上的链子太短,这样的距离几乎将本就要失去意识的她勒的晕厥过去。

  他吓了一跳,停了下来,可是她神色厌倦,颈间的伤口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触碰。

  晚膳之后,天黑之前。

  这是他能给她放松逃离自己的极限,也是她的极限。

  帝王在时,就会将那链子解开,容她随处走动。

  可是就算再疲惫,她也会拖着酸软无力的身子爬也会爬到窗边——那是离他最远的地方,也是离天光最近的地方。

  可惜她永远只能看到下坠的夕阳,和永不见天日的夜幕。

  那丝微光消失了。

  那双有力的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轻而易举的抱起。

  齐坞生皱眉,自己不在时,宫人也不尽心照顾,竟然将人养的这样轻。

  重修过后的永宁殿有最富丽堂皇的宫室,有数不尽的奇珍。她睡的是最难得的掐了金丝的玉枕,锦被上团旋在一起的龙凤呈祥,是最隐秘的期盼。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秋娘娘,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她为何永远都不开心呢?

  这些难道不是秋贵妃所钟情的荣华富贵吗?

  美人垂眼不语,她唇角撕裂的伤口,和身上斑驳的痕迹让她显得分外可怜。

  “太医说,永秀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会留什么疤痕。”

  高傲的帝王不知道低头为何物,却放软了声音,用自以为仁慈的话语试图安慰冷着脸的美人。

  谁知适得其反。

  美人的睫毛颤动一下,压抑着紧绷的情绪。

  难道没有疤痕,鞭子抽过的地方就不会疼了吗?

  还是说他一任伟大君主,已经需要用一个太监的命来威胁自己吗?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

  冰凉细白的手主动搭上了他的肩,她靠近了那个温热的胸膛。

  男人措不及防被赏了甜头,喉结微微滚动一下,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她说:“从前十九殿下的教引嬷嬷没说过,床笫之间少些话吗?”

  齐坞生一愣,道:“仆地苦寒,哪有教引的人。”

  美人的手轻颤着解开他的衣扣,有些湿润的唇瓣贴在他的耳侧,感受到他一瞬间紧绷的身躯,呵气如兰,带着隐秘的恶意和嘲讽:

  “没用的东西。”

  捆住厚重纱帐的单薄绸带被骤然扯落,人影绰绰隐在其中。

  烈性的马是狡猾的,管会看人下菜碟。

  经验丰富的驯马人要知道不能被它发现自己的温软性子,不然就会被得寸进尺,反倒被马儿掌控了局势。

  可是往往这样的教训是在吃亏后才长起的。

  驯马人被那匹烈性的马找到了弱点,肆无忌惮地挑衅。

  呵斥和挣扎的声音被拒绝在缠裹的水音中,局势颠倒,彻底失控。

 

 

55

  卯时,

  夜色尚浓,侍奉的宫人端着热水和朝服躬身鱼贯而入。

  高大的帝王已经清醒,沉默地坐在床边,他们却依旧万分小心,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齐坞生的寝袍微微很整齐,一看便知是在宫人进来前重新穿着整理过的。

  只是君王没有完全拢好的肩颈处微微露出几道狰狞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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