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她的声音破碎,夹杂着难以发觉的啜泣。
她的手被放开的同时,她就忍不住去推拒帝王的靠近。
但是往往在抬起的瞬间就失去了力气,只能软软地搭在他的肩上,远远看去竟好像是环绕在他的颈后。
她恨恨地朝着那张脸扇去,却被准确地接到。
那人在她手心中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种无力的酥麻只将她逼到绝境。
此时此刻,她的泪水和汗水是对他最好的嘉奖。
她的打骂也变成了一种恩赐。
等红烛不再摇曳,纱帐被人扯开。
她好像死过一般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薄汗被人用温热的帕子小心地拭去。
美人的瞳孔微微失焦,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将她抱起,放在热水中。
水的温度烫到了她,她有些哆嗦着贴近了那同样滚烫的身躯。
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游移流连——替她清理那些痕迹。
秋仪靠在他的肩上,全部重力由他支起。
有人怜惜地摩挲着她的脸侧,替她擦去不知何时还在滑落的泪。
“娘娘。”
“看看我好吗?”
他轻轻用额头对上她的,执着地在那双眸子中寻找自己的倒影。
他没有用“朕”,而用的是“我”。
好像回到了永叙五十四年的盛夏,被幸运眷顾的孩子遇见了他生命中的光亮,于是用全部的时间去追寻那束光。
美人最终别过头去。
她不想去看那双眼睛里她不想看到,亦不想承认她看到的东西——炽热却扭曲,真挚却野蛮的爱。
天光大亮。
当秋仪满身酸痛疲惫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永秀候在一旁,眼睛红红眼下有些青紫——显然是一夜未眠:“午时刚过。”
他知道娘娘醒来肯定会问是什么时辰,于是连忙先开口。
床上的人咳嗽一声,张了张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只是暗哑干涩了不少:“……刘太医呢。”
永秀愣了一下:“来过了,见娘娘没醒,留下药就走了。”
他从床下的暗匣中翻出了一个小布包裹,其中正正好放了两种药——一种是灰粉色的剧毒之药,另一种是能让人陷入昏睡的麻醉药物。
秋仪刚想伸手去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呀——!”
宫女手中吃痛,一不小心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那小东西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挣扎着站了起来,竟然是一只雪白的小狗。
它一落地,竟然就朝着床边跑来。
狗崽太小了,还没有床柱高,站在地上哼哼唧唧跳不上来。
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段红绸缎,皱皱巴巴地打了一个还算精致漂亮的结。不用问也知道是出自谁手。
秋仪冷漠地看着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她不见笑意,那狗却好像知道她心软,虽然也跟着她学一样绷着小狗脸,身后的尾巴却出卖了它——转呀转呀都要甩到天上去了。
她叹了口气。
最终伸手将它捞了上来。
落在她怀里,那狗竟然一瞬间就老实下来。
转了几圈舒舒服服地找了个位置把自己缩在她的怀里,显然是赖上了秋仪。
惊扰了娘娘,又毁了陛下精心准备的惊喜,宫女显得有些紧张。为了缓和气氛,她灿笑着说:“这狗奇了,果然还是更爱美人。”
永秀皱眉:“此处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等宫女告退,他才从身后拿出刚刚情急之下藏起的布袋,幸好其中的药物没有散落。
小狗见了包裹,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似乎要用鼻子去嗅。
秋仪单手就将它拎了起来:“不是给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