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许是苏贵人已经歇下了,值夜的奴才一时偷懒罢了。”安公公打着圆场,道:
“都怪这忘忧宫的宫人们见苏贵人性子软, 才敢这般忘了本分!奴才这就让人去教训他们,定不会让皇上在这个时候就久等。”
陆鹤川只看了安公公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思量,但依旧摇了摇头道:
“你们都退下吧,今夜不必跟着,朕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安公公犹豫地左顾右盼, 生怕触及陆鹤川的逆鳞,小心道:
“夜深露重的,皇上若是遇到什么不测,奴才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能抵罪呀......”
“你跟了朕这么些年, 有什么不测是没见过的?”陆鹤川冷冷地扫过安公公,嘴角挂上一丝讽刺的笑容,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道:
“就算有人觊觎多年,这皇宫终究是朕的,只能小打小闹罢了。”
“奴......奴才明白了。”安公公吓得浑身一颤, 压低了身子退下,又给其他的小太监打了个手势, 带着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到他们走远, 陆鹤川才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宫墙另外一侧, 警觉地四下环顾,确定无人后才迅捷地纵身一跃, 单手撑着就轻松翻过了绛红色的高墙, 稳稳当当地落在忘忧宫的前院里, 几乎没有任何的声息。
忘忧宫内几乎看不见灯火,只能借着月光隐约望见两个值夜的小太监围着廊柱,竟是相互靠着肩膀睡着了,鼾声飘进了陆鹤川的耳朵。
陆鹤川心情不佳地皱了皱眉,故意加重了脚步声,三两下就将两个小太监惊醒。
“皇上恕罪!”小太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看清来人后立刻清新过来,五体投地跪着,求饶道:
“都怪奴才贪睡,竟是不知皇上圣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另一个小太监瞧着皇上脸色不好,心中早就捏了一把汗,磕磕巴巴道:
“奴才们本不该懈怠,但是娘娘体恤奴才辛苦,刻意关照说今夜若是犯困就直接睡下,估摸着不会有人深夜前来......”
“她果真这么说?”
陆鹤川脸上尚且还带着笑意,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小太监却觉得更加危险了,连连磕头求饶。
可是陆鹤川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负手在廊下伫立着,夜风轻柔地掀起袍角,他的目光愈发深沉,仿佛陷入了无边思绪。
许久,陆鹤川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再也没有理会两个小太监,径直走进了屋内。
宽敞的寝殿内寂寂无人,几盏微弱的烛火在桌子的中央燃着,勉强照亮了进来的路,也依稀能够看见帷幔后面躺着一个纤弱窈窕的身影。
陆鹤川犹豫了良久都未见苏南嫣动弹,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轻柔地掀开帷幔坐在床边,端详着苏南嫣的睡颜。
粉白的脸蛋有了几分憔悴的神色,眉心始终皱着没有放下,想来定是有着心思睡不安稳,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颤一下,像是在梦境中受了惊吓,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如同针尖般刺进了陆鹤川的心里。
他抬起手,温热的指尖覆上苏南嫣的眉心,打着圈儿替她纾解着,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泪痕擦去,内疚地凝视着很久。
忽然间,苏南嫣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挣扎一般稍稍甩了甩头,眼帘缓缓地掀起,眨了好几下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愣怔地看着眼前的陆鹤川,一时不知是不是梦。
“是朕吵醒你了吗?”陆鹤川赶忙将帷幔放下,又吹熄了两盏烛火,只留下一支蜡烛映在苏南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
“皇上......是怎么进来的?”
苏南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挪远一些,用被子将大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隐约带着几分惊诧。
“之前朕是怎么进储秀宫的,现在就怎么进忘忧宫。”陆鹤川波澜不惊地回答着,进一步靠近苏南嫣,欺身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没想到皇上竟有这样奇怪的喜好,想必也是这样进长乐宫的吧?”苏南嫣不服输地探出被窝,言语间不自觉带着一点酸味。
可是陆鹤川听了这话却甘之如饴,笑着抚摸着苏南嫣的头顶,打趣道:
“阿烟果真是吃醋了,现在还在怪朕呢。”
“臣妾没有!”苏南嫣愤愤不平地挣脱开陆鹤川的怀抱,背过身道:
“皇上这个时候怎么不在长乐宫,好端端来臣妾宫里做什么?就不怕冷落了楚姐姐?”
“阿烟就这么想赶朕走吗?”陆鹤川解开外袍,大半身子在苏南嫣的床上,将她逼到角落里,硬是将她的脸掰过来,食指和大拇指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嘴角含笑道:
“朕想听实话。”
兴许是陆鹤川劲太大了些,疼痛伴随着蕴藏在心间的酸涩和委屈一同翻涌而来,苏南嫣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倔强地抽了抽鼻尖不让眼泪落下,闷闷道:
“臣妾......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离开,可皇上若是想走,臣妾也留不住呀。”
“朕何时说过要走的?”陆鹤川凝视着苏南嫣闪着水花的眸子,目光顺着泪珠一同向下,最终停留在嫣红的樱唇上,声音不禁上挑,带着诱哄的意味道:
“再说了,阿烟不试试,怎么知道留不住呢?”
苏南嫣有些不明白地歪了歪脑袋,陆鹤川却毫不迟疑地用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微凉的唇瓣带着侵略般覆了上去,闭上双眸品味着甜美的回味,身子愈发向前倾,最终将苏南嫣扑倒。
“唔......”
苏南嫣猝不及防地轻哼出声,被迫与陆鹤川十指相扣,被他压得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寝殿内愈发温热,弥散着香甜缠绵的气息,苏南嫣渐渐喘不上气,可是陆鹤川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只能狠狠心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嗯......”陆鹤川吃痛地停了下来,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抱,舔舐着唇角的几滴鲜红的血,像是被彻底激起似的,眸中半是玩味,半是欲望。
“皇上,臣......臣妾不是故意的......”苏南嫣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慌乱地伸出小手想擦拭陆鹤川的唇,却被他一把握在掌心里,一边摩挲一边道:
“阿烟是想把朕的每一处都咬一口吗?”
“臣妾......”
“朕不介意。”
陆鹤川打断苏南嫣的话,轻笑一声再次欺身上去,可这次却贴心的松了些力道,让她能够有一小块地方自由起伏着。
衣料的摩擦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陆鹤川熟练地勾开她的衣带,紧贴着按在床榻上,气息愈发急促有力。
黑夜掩盖了忘忧宫的各种声音,徒留一室旖旎。
天明之时,陆鹤川照常醒来,正想着如何才能不吵醒苏南嫣,低头却发现她已经眨巴着眼睛乖巧地赖在怀中了。
“昨日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陆鹤川低头在苏南嫣带着青紫痕迹的肩膀上吻了吻道。
“臣妾何尝不想,可是臣妾更怕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离开了。”苏南嫣撒娇似的嘟着嘴,小脸染上几丝愁苦,靠在陆鹤川的胸膛上道:
“那样的话,臣妾也不知皇上何时能再来,只能整日盼着了。”
“朕日日都来,阿烟若是不舍,那就搬到养心殿,如何?”陆鹤川宠溺地将苏南嫣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苏南嫣却以为陆鹤川在逗她,刚想捶他一下,却发现双臂绵软无力,只能吃瘪地放下,道:
“养心殿是皇上的地方,臣妾怎么可能住进去,惹得天下人笑话。”
“若是为了阿烟,朕不在乎天下人。”陆鹤川收紧了怀抱,说得格外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可是臣妾不忍心。”苏南嫣用指尖描摹着陆鹤川的眉眼,嫣然一笑道:
“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就好,臣妾愿意等着。”
“阿烟这般乖巧懂事,朕怎么可能不来?”
陆鹤川使坏一般含住苏南嫣的指尖,刚刚翻身想将她压在身下,就听到了门外有人轻轻敲着,是安公公一如既往地来接陆鹤川上朝。
“皇上快去吧。”
苏南嫣留恋地贴了贴陆鹤川的胸膛,还是明事理地推了他一把。
“阿烟,朕宁可做个昏君。”陆鹤川无奈地放开了苏南嫣,起身下了床。
等到陆鹤川的矫辇完全从视野中消失后,苏南嫣才不舍地回到忘忧宫。
这时,思彤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粥走上前来,笑道:
“娘娘,您之前身子一直虚着,太医院开了个调理食谱,命奴婢每天照着做呢”
“他们也是有心了。”
苏南嫣笑了笑,并未多想些什么,端起小碗小口吃着。